第二十章:給朕畫出來
作者:辣條不夠味      更新:2020-09-15 11:24      字數:2110
  海瑞聽聞這個消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麵朝北方,高聲喊道道:“陛下啊……”

  他自認為是一個良臣,雖然又老又醜,但他一顆紅心,永遠是向著皇帝的。他心裏想道,都怪那些奸臣,蒙蔽聖聰,要是讓我當閣老,定然將這些奸臣一網打盡,還天下一個清清白白。

  而今陛下給了他這條青雲大道。

  剛起身,隻聽一聲“賢弟在此恭喜汝賢兄了。”

  海瑞聞聲扭頭一看,見是賀邦泰,連忙跑過去,好奇地問道:“道卿,你怎麽在京師?”

  賀邦泰朝北施禮:“是陛下調我入京的。”

  海瑞很開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走走,草亭坐敘。”

  他們來到草亭分坐,家仆端上茶水。

  賀邦泰興致勃勃說:“汝賢兄,當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啊!”說著他看了看海瑞,“賢弟我,剛到京師就聽說陛下要讓你入翰林一事,汝賢兄入閣指日可待。”

  海瑞搖了搖頭,“八字還沒一撇的事,道卿莫要再說了。”

  賀邦泰看了眼海瑞,不無擔憂地說道:“陛下這話一出等同於板上釘釘,這本是件喜事。但如今這朝廷局勢,隻怕汝賢還需要多加小心,以免給他們落下把柄。”

  海瑞知道‘他們’指的是誰,笑著說道:“道卿,難道不知呂不韋故事麽?”

  這話讓賀邦泰打了個寒噤,他知道呂不韋是戰國時秦王嬴政“仲父”,秦相國,獨攬秦國大權,嬴政親政後被免職,憂懼自盡。

  海瑞端起涼亭上的茶杯,吹了吹飄浮於水麵的茶葉,輕輕說道:“道卿,茶好了,品品吧。”

  海瑞在品茶的時候,朱翊鈞正做在步攆上前往慈寧宮。

  太陽暖暖地照在慈寧宮的庭院中,黃色的琉璃、紅色的宮牆、白色的玉欄,顯出了皇家的風範。

  院中朱翊鈞與李氏坐在膳桌之上,宮女們川流不息地上著菜管理膳牌的太監,開始了布菜、進試毒銀針、嚐膳等等正常皇家吃飯程序。

  膳桌旁幾隻金邊熏爐散發出陣陣濃鬱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把這些奏折都拿回去吧。”

  李氏指了指身後貼身婢女青娥手中捧著的彈劾李偉的奏折。

  “我是個婦人,依照祖訓,不得幹政,你怎麽處置你外公,本宮不便多說什麽。”李太後說道:“不過本宮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升鬥小民的死活,不過是些許小事。你要想處置你外公,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大明的律法,那是用來管那些平頭百姓們的,不是拿來管皇室的。”

  朱翊鈞麵容變得沉重起來,他是孩子沒錯,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思想,張氏的話,已經深深地刺激到了他的思想深處。

  對於李氏他們這種身在雲端之上的人來說,普通的人有如地上的螞蟻,人怎麽可能去管螞蟻的死活?

  但朱翊鈞卻不這麽認為,從後世穿越來的秦川,帶給了他這個世界所沒有的一些價值觀!

  朱翊鈞不卑不亢地回道:“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

  李氏歎了一口氣,沒在就這這個話題繼續爭辯,輕拍了一下朱翊鈞的肩膀,說道:“你外公的病剛好,明天抽空去看下吧。”

  。。。。。。。。。

  “明日把這個帶上。”回到乾清宮後,秦川掏出入耳式耳機,針孔攝像頭遞給朱翊鈞。

  朱翊鈞有些納悶:“師傅,你明日不跟我在一起?”

  秦川點了點頭,心想:我可不想李偉在發瘋了。

  月光如洗,萬籟無聲,已是子時時分,朱翊鈞踱出乾清宮,深吸了一口清涼空氣,掃了眼身後的張宏,吩咐道:“明兒一早叫李偉來見朕。”

  次日乾清宮內,朱翊鈞正坐在龍椅之上,看著跪伏於地的李偉。對著侍候在一旁的太監與宮女們說:“退下吧。”

  李偉跪在下方,額頭上的冷汗直冒,但不敢擦拭。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心裏七上八下,惶恐不安。

  等太監與宮女們都走了之後,朱翊鈞從龍案上拿起一堆奏折,隨意地扔到了他的麵前,說道:“自己看看吧。”

  李偉汗如雨下,用顫抖的雙手,隨便拿起一個折子。不出所料,是彈劾自己的。

  隨即將頭叩向地麵,哭喊道:“皇上,微....草民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

  但朱翊鈞並沒有跟他說話,而是緩緩說道:“宣,李高為天津衛指揮使,特恩世襲三代。”

  長子得了三代世職,但李偉並不開心,反而滿臉大汗,在也不顧君臣之儀,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的外孫皇帝。

  朱翊鈞戲謔地問:“朕的安排,你可還滿意?用不用朕派人再把母後請來,你在上演一場裝瘋賣傻的戲份?”

  李偉明白他死定了,因為朱翊鈞已經給了他的長子世職,這就是給了辦喪事的白包,又扔出了一堆可以砍他上百次的奏折,意思很明白:安心上路吧!

  他知道外孫皇帝不可能讓他去向女兒求情,如果自己不立即下個投名狀,恐怕自己根本就走不出這乾清宮。

  李偉沉聲說道:“回聖上,草民自從病好了之後,就再也記不起當日的情形了。”

  朱翊鈞望著會錯意的李偉,隻得開口繼續問道:“你那日為何會這樣?”

  李偉眼巴巴瞧了瞧朱翊鈞,見他神色凝重,知道不回答是過不了關的:“草民,好像見到一個人站在大門口。”

  朱翊鈞心中不可遏製地一顫,忙問道:“誰?”

  “草民忘記了,而且那天過後草民腦中多了一些奇奇怪怪記憶。”

  朱翊鈞趕忙問道:“什麽記憶?”

  “草民說不出來。”

  朱翊鈞眉頭一皺,惡狠狠地說道:“想死?”

  李偉苦著一張臉說道:“回陛下,是那些東西草民從來都未曾見過,是在是無法說出來啊!”

  “那就給朕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