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救一個……我要救笑姑娘還是救笑前輩！”我喃喃自語，一路飛行，心神亂得很，但眼下我隻能選一個，該怎麽辦！

  笑夢彤是笑千劍托付給我的人，要我帶著她不讓她出任何事，這小姑娘為人處事幹練機警，我也給了她足夠的通訊符，隻要少有不好，她應該會聯絡我！

  而笑千劍呢，現在兵臨城下，越州的道門強迫整個九霄神劍門做從屬門派，曾經作為宛州七大道門最強門派的神劍門，有可能會做別家附庸麽？

  九霄神劍門拜的道統是通天教主，而通天教主作為三清之一，已經是古神中頂尖的存在，就是學習的道統，都是以通天道為主，又是以雷法劍術為主，號稱萬州至尊，所以答案早就有了，笑千劍連考慮都不需要，更懶得提起，因為絕不可能！

  想到這，和九霄神劍門背道而馳的我站住了，回頭看向了九霄神劍門，目光中帶著一絲的希翼，九霄神劍門內外門近萬的弟子，而笑夢彤隻有一個，我隻能去救萬人！

  至於笑夢彤，乃至於我得到的幾千萬仙晶的寶藏，在這麽多生命前麵，隻能是退到了第二位，我知道笑夢彤死了我會很心痛，但我隻能這樣！甚至我寧願讓笑千劍罵死我，我也要以無辜者優先！

  我扭頭往南邊飛去，心中開始屏蔽笑夢彤還在往北邊前進的思緒，甚至惜君和龍玥也在帶著妖族北上的事，我也不敢再去考慮了，隻能往南！

  而就在我飛了一段路的時候，忽然一道氣息從側麵那快速的飛過來，我心中一驚，卻忽然間湧起了一絲的希望！因為來人的氣息非常強大，並且熟悉之極！

  “李破曉！”我遠遠的就叫了他的名字，而李破曉穿著剛換過的新道袍，也瞬間到了我附近，並且死死的盯著我。

  我之前救援妖類，擊殺承天門少主和攻擊承天門分部，再往東南救援步玉心，相當於走了個倒‘之’字，李破曉因此能夠直接往南追擊到我，算是走了捷徑。

  “夏一天！”確認到我，李破曉臉上帶著不好看。

  “我現在分身乏術，你幫我去救笑夢彤！若是救下了她，等我回來和你匯合，我就跟你去越州！”我毫不猶豫的說道，去一趟越州並不是什麽死路，因為遲早我都會去的，隻是把這事情提前了而已，至於中州的事，進攻不足，但至少防禦對阮秋水也不是難事！

  “我憑什麽相信你！”李破曉猶豫了下，隨後認真的看著我。

  “不然你以為你能帶走我！？”我反問道。

  “不知道，但我會去做！”李破曉決絕的說道。

  我咬咬牙，說道：“你自己不會看看麽？妖族已經淪為了階下囚，就算逃得了的，也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甚至連老鼠都不如！人類想要烹食就烹食，想要虐殺就虐殺，虐待就虐待！而你們越州道門滿足了麽？人類組織滿足了麽？不是還為了自己的利益吞了九大妖族，又蠶食宛州七大道門？到了如今，七大道門還剩幾個？附庸了幾個？不附庸的又被屠殺兼並了幾個？對，你可以說不在其位不謀其事，因為你隻聽你師父的，聽那些把你當刀劍禦使的！但如今，上萬的九霄神劍門弟子都是人類，你為了抓我一人，想就看著他們就這樣慘死麽？如今，你隻要幫救一個人就行！我就能騰出時間去救九霄神劍門上萬的弟子性命！”

  李破曉沉默的看著我，好一會兒才說道：“如果你騙我，利用我而再造殺孽，我便是追到地老天荒都不會放過你！”

  “好！你救出了笑夢彤，我就答應跟你回越州！”我點點頭，然後往南邊飛去，而李破曉站著看我遠去，直到我看不見他的時候，才感應到他往北邊消失，我知道他會答應我。

  一路以來，我早已發現李破曉改變頗多，以前的他固執己見，而現在，雖然對我的做法抱有異議，但也僅僅是想要製止，想要將我帶去越州，承天門的做法他一路以來都應該有所察覺，所以以小見大，他應該知道承天門對化人的妖族尚且如此，對自身是人類的修士，不會好到哪兒。

  宛州妖族不同一些未開化，未化形的妖獸，它們經由無數世代的繁衍，已經和人差不多了，生下來就是人的形狀，或隻有一些原始的特征而已，比如牙齒，比如耳朵，甚至頭上的角，亦或者膚色和人類區分開而已，實則已經不會再變回原始祖宗的模樣。

  它們是另一種類似人類的物種，而在下界，教科書上說，人不也由猴子變化而來的麽？

  所以我把他們區分為不同祖的人，而並非是妖怪，亦或者一些低等的動物，因此才會竭盡全力的營救他們，而不是和其他人那樣，想要淩駕他們之上，甚至虐殺他們。

  雷州妖類對人類殘暴而恐怖，這同樣也是事實，但畢竟是個別，而人類不也有個別對異族，對異類持有排斥，乃至厭惡感的麽？

  一路想著這些事，我一路趕去九霄神劍門，柳不動和陳山月的包裹裏，同樣有許多的七八重妖仙這類有價值的妖元，至於九重仙的妖元，也有倆枚，這對我而言幫助不小，我服食了七八重妖元煉化後，繼續趕路起來，而經曆了十多天的竭盡全力趕路，時不時還有落單的妖類往北逃去，這些落單者十分可憐，有老人，也有孩子，衣衫步履不全已經算是命好的，大部分都是缺胳膊少腿的，給族群丟棄而艱難往北。

  也遇到過幾次大型的圍剿，零星是越州道門和宛州一些門派的，亮出九重仙的身份後，識趣的大部分都逃了，而不識趣的，或者太過殘虐的，我都沒有任何猶豫就殺了個精光。

  一路過去，哀鴻遍野，殘酷的九州世界，讓我心境變得冷酷無情，我甚至生出了厭倦感，厭倦了這弱肉強食的九州，我終於知道笑千劍和詩韻仙為何作為人類和妖類，而共同一個組織了，他們活著的歲月裏，已經見慣和厭惡了這樣的殘酷世界，所以想要改變，因此才會和黑衣人並肩而戰。

  隻是可惜，組織的人太少了，要顛覆和改變這個世界，何其困難？

  也不知道是第幾天後，一路趕路的我，終於遇到了第一個看起來慌張往北逃竄的九霄神劍門弟子，而遇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髒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師弟！九霄神劍門怎麽了？！”我瞬間到了他的麵前，伸手攔住了他。

  “前輩！別！別殺我！”那弟子正在往北逃命，忽然看到我出現在他麵前，立即抱頭鼠竄，往地麵逃去，我心中頓時涼了半截，這簡單的舉動，讓我讀懂了九霄神劍門一定是出事了！

  “師弟！是我！我是夏一天！和你一樣是九霄神劍門的弟子！”我也算是九霄神劍門的弟子，畢竟有通天道道統在我體內，我不想認都不行。

  聽了我報出身份，那慌慌張張的弟子才狐疑的扭過了頭：“你……你真是夏前輩！？”

  “真的是我！快說說九霄神劍門怎麽了！我是來馳援的！”既然出事，那就要查探清楚發生了什麽。

  “前輩！”那嚇壞了的年輕弟子一聽說我是來馳援的，頓時兩行眼淚、鼻涕嗖嗖的往下掉，涕不成聲了！

  我心下一寒，不用問都知道，九霄神劍門或萬劫不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