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心中有愛嗎？”楊戩離開後，馮公子從懵逼中回過神來，茫然的看向了李沐，問道。

  李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搖頭。

  “那你有恨嗎？”李沐的答案在馮公子的預料之中，她停了片刻，繼續問。

  李沐知道她在想什麽，看了她一眼，笑道：“小馮，別問了，愛恨情仇我都沒有。就算有，也不會強大到把我的法力提供到撼天動地的地步。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心如止水，任何愛恨情仇，都會影響我對事物的判斷。”

  馮公子看著李沐，欲言又止。

  牧野冰若有所思，繼而恍然大悟。

  追隨在李小白前輩的身側，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學到新的知識，成長的飛快。

  ……

  寶蓮燈世界。

  楊戩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他的法力來自愛恨情仇，完完全全唯心主義的典範。

  楊戩的母親瑤姬被十個金烏曬死之後，他憑借對玉帝滿腔的恨，幾乎一個人掀翻了天庭，改天換地。

  後來，被王母娘娘用計策瓦解了恨意，又曾一度虛弱到連個普通的天兵都能打敗他。

  再後來，他和三聖母治理弱水，又喚醒了對天下蒼生的愛，重新擁有了無窮無盡的法力。

  天下蒼生是楊戩的力量來源。

  所以，他是最在乎蒼生感受的，才一直擔心李小白會禍亂蒼生。

  楊戩的道路，所有人都不能複製，孫悟空不能，沉香也不能。

  圓夢師更不能。

  圓夢師為客戶的夢想服務，在圓夢過程中，對諸天萬界的npc產生感情，那可以肯定，他的圓夢師生涯也就走到盡頭了。

  “可惜了一條修行的捷徑。”馮公子咕噥道，李沐說的道理她都明白，她就是為楊戩的功法感到可惜，幾乎不怎麽用修煉，就能獲得的強大力量啊！

  “沒什麽可惜的，楊戩的功力是和他的個人經曆搭配的，不適合外人。否則，他就自己教沉香了，哪還用得著算計孫悟空，讓孫悟空當沉香的師傅。”看看身側的兩個圓夢師，李沐問，“你們兩個知道，楊戩為什麽心甘情願的把功法交給我們嗎？”

  馮公子道：“他被師兄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

  牧野冰想了想道：“我覺得他想把功法作為一種交易。”

  “錯。楊戩並不介意把功法交出來，也不介意我們學會。”李沐搖頭，道，“楊戩功法的特殊性決定了，隻要學會他的功法，就會對這個世界產生感情。然後，我們的所作所為就會被套上無形的枷鎖，他就再也不用擔心我們，也不用擔心學了他功法的人會危害這個世界。所以，二郎神的功法看看就好，重心要放在他的七十二變上。他的七十二變和牛魔王的不太一樣，裏麵的法相天地和幻術也許對我們有用。”

  “我不愛世間萬物，但我愛師兄！”馮公子歪著頭看李沐，莞爾一笑，“我認為，憑借對師兄的愛意，我應該也可以產生無窮無盡的法力。”

  大吹法螺！？

  李沐陷入了沉默。

  表明心跡嗎？

  如果這句話成真，他就成了馮公子的力量源泉，而他也將收獲一個永遠都不會背叛的助手，或者愛人。

  可是，值得嗎？

  李沐看著馮公子，有些無奈，有些憐惜：“好吧，你試試也好。”

  緊接著，他聳了聳肩，故作輕鬆的道，“不過，我更傾向於玉鼎為我們量身定製功法。教出了孫悟空和楊戩，傳下了劈天神掌，玉鼎真人才是隱藏在所有人後麵的真神……”

  ……

  楊戩和李靖離開。

  淨壇廟恢複了往日的祥和。

  日常飛機空投的轟鳴聲、胡言亂語吹牛比的聲音、餐後身心愉悅的s吟聲、叮叮當當煉鐵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匯聚成了一副完美的樂章。

  哪吒驚異淨壇廟內各人奇特的行為，但了解了內幕之後，他便仿佛找到了樂園一般，興致勃勃的加入了吹牛比的行列。

  天兵們無法好轉的鬥雞眼證明了言出法隨的威力。

  這麽強大的神通，誰不願意自己掌握呢！

  花樣百出的美食，吹牛比就能修煉的言出法隨，還有神秘莫測的科學理論都對哪吒產生了莫大的吸引力。

  活力四射的淨壇廟可比那死氣沉沉的天庭舒服太多了。

  最關鍵的一點，通過班納博士的講解，哪吒發現，博士關於他身體的設想，完全有可能實現，他對機械身體和複製身體都很感興趣。

  當然，還有所謂的自我修複基因，以及細胞突變技術，他都想運用到自己的新身體上麵。

  沒錯。

  了解到科學的神秘和強大之後，哪吒已經不局限於單純的把胳膊恢複了。

  他想設計更多更有趣的身體，存起來輪流使用，或者幹脆打造出一具兼備所有功能的超級軀體。

  ……

  李靖帶領十萬大軍回歸天庭。

  沿途。

  不斷有駐守凡間的神仙，攔下他詢問淨壇廟發生了什麽事，均被李靖以軍務搪塞了過去。

  但好心的李靖也警告他們，在玉帝沒有明確的旨意前，不要去招惹淨壇廟的人，否則後果自負。

  神仙們口頭稱是，但明顯沒把李靖的叮囑放在心上，畢竟，淨壇廟鬧出的動靜太大了，由不得他們不好奇。

  更何況，李靖的隊伍中還多出了許多奇奇怪的鬥雞眼，那簡直就是挑動神仙們好奇心的根源。

  與此同時。

  在妖界，李靖父子折戟淨壇廟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他們不敢攔下李靖探聽事情經過。

  但他們直達搜，那一天，淨壇廟香飄萬裏，光芒射穿鬥牛。

  知道李靖的五萬大軍在淨壇廟停留了半天，便返回了天庭，創造了天兵出征的最短敗亡紀錄。

  有目力好的妖怪，隱約可以看到李靖的隊伍中少了哪吒，近兩成的天兵疑似被大神通傷了眼睛。

  奇怪的是，李靖的軍隊看似敗亡，但隊伍中的天兵，卻不像是打了敗仗，一個個的臉上帶著滿足甚至回味的表情。

  李靖的軍隊向來以嚴苛著稱，但天兵們返回天庭的時候，仍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回望淨壇廟的方向，仿佛那裏有多麽令他們難忘的物事。

  淨壇廟一戰，處處透露著古怪，讓妖怪們看不清內幕。

  不過。

  當天在空氣中飄蕩的熟悉的香氣，讓許多知道內情的妖怪肯定了之前的猜測。牛魔王可能真被食神圈養，成為了一頭肉牛，關鍵時刻用來殺生取肉了。

  因為李靖興兵討伐淨壇廟的原因，妖怪們們有了新的猜測，食神或許不是在為蟠桃會挑選食材，他應該是在修行某種神通，吃的越多越好，法力便越高深。

  傳言中。

  食神儼然已經成了饕餮轉世，大戰之前，必定先把抓來的食材做成菜，飽餐一頓……

  在諸多妖怪密探的關注下，大戰後的第二天，一臉悲憤玉麵狐狸踏進了淨壇廟的大門，再也沒有出來，越發讓他們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一時間。

  妖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