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戒律條，青岑說的一字不差。

  白無雙聽了，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接著又問了一個問題，隻是這問題好似同戒律無關。

  “你不是人，亦不是妖？”他的眸子盯著青岑看了一會兒。

  青岑垂目，不敢看白無雙的眼眸。

  “青岑，是魘鬼的孩子。”我隻能是替青岑回答。

  “魘鬼？”白無雙聽了，點了點頭，嘴裏喃喃自語道：“難怪，魘鬼控夢，腦中有千萬思緒，這些對於你來說，必定容易的很。”

  說罷，白無雙頓了頓：“你不如留在戒律閣，如何？”

  “我？那我姐姐呢？”青岑立刻看向了我。

  白無雙撇了我一眼，也衝著我揮手示意我過去，我走到他的麵前，他便開口也問了我幾個問題。

  很可惜，我隻答對了一個，就是關於在妖都，尋常妖物是不得穿紫色，紅色，黃色衣袍的。

  因為，這三種顏色，隻歸鳳族上妖所有，至於妖奴婢奴大多隻能穿灰色衣裳。

  “你好似不是魘鬼？”白無雙在我接連答錯兩個問題之後，麵色微微一沉，示意我攤開手，他撇了一眼之後，便有些狐疑的問道：“為何你身上沒有妖氣，也無鬼氣？”

  “我隻是個普通人。”我如實回答。

  “不可能！”白無雙突然一怔道：“妖都，是進不了凡人的。”

  “可我確實隻是個凡人。”我看著他，認真的回答道。

  他起身，繞著我走了良久，眉宇之間的狐疑之色不減反增。

  “這可真算的上是一樁奇聞了。”白無雙說著，又沉下了眸子看向其餘的妖：“今日，時辰不早了，你們隨小童到“客樓”歇著吧。”

  白無雙的話音剛落，那小童便示意我們同他走。

  大家都已然累壞了，立刻跟著小童往外走，我則是拿上了桌上的卷軸詢問白無雙能不能借走一用。

  白無雙微微點頭，我便拿著卷軸拉著青岑往外走。

  千歲和胖和尚扶著染澈，跟在我們的身旁。

  小童帶著我們，繞過了兩條小徑，到了一座十分古樸的木樓前，木樓的簷上還寫著“客樓”二字。

  小童說，這棟樓就是給來客準備的，如今裏頭是空的，所以，隨意我們怎麽住都成。

  那些妖，打著哈欠就準備朝著樓裏走去，小童卻叫住了它們，並且，取出一個匣子，裏頭是一顆顆白色的丹藥。

  “你們初入妖都，這裏的夜寒的很，這是驅寒丹，吃了能好過一些。”說完，小童就示意大家吃丹藥。

  輪到我的時候，我正準備拿，小童卻直接將匣子給合上了。

  “為何不給我姐姐？”青岑剛剛把丹藥咽下，見小童不給我丹藥頓時就急了。

  “她是個凡人，不能吃。”說著小童捧著匣子便要走。

  我連忙伸手拉住了小童問道：“請問，靈烏如今在何處？”

  “那隻烏鴉，我包紮好之後就把它送到客樓的第一間屋裏了，你這樓梯上去，就能看到。”小童說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朝前走去。

  我帶著青岑她們也快步走上了樓梯，果真，正對著樓梯口的第一間房門口就寫著一個“壹”字。

  其餘的妖，也都紛紛在隔壁找房間住下。

  我推開這屋門，便看到了一張大木床，靈烏就躺在床上。

  “靈烏？”我低低的叫了一聲，快步走到靈烏的身側。

  靈烏雙目緊閉，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不過呼吸卻是極為平穩的，應該已經沒有大礙了。

  千歲扶著染澈，讓他躺下，染澈的麵色有些蒼白，躺下之後，沒多久就昏睡了過去，千歲守在他的身旁，結果也趴在床沿邊上睡著了，胖和尚也打著哈欠，他索性睡在了地板上。

  我則是坐在了木椅邊上，腦子裏還有些混沌，甚至覺得好似在做夢一般，我們就這麽全都到了妖都？

  “姐姐，你不睡麽？”青岑一臉疲倦的望著我。

  “姐姐不困，你們先睡吧，姐姐一會兒就睡。”我柔聲說著。

  青岑點了點頭，靠在另一把椅子上，睡著了。

  而我，則是對著燈燭，看起了卷軸。

  我沒有妖的記憶力，隻怕，這裏頭的戒條得背上半個多月也未必能背熟。

  所以，一整夜，我都在認真的翻閱卷軸上的內容，直到最後，眼皮子沉重的耷拉了下來，這才昏睡了過去。

  “姐姐？姐姐？”

  剛合眼沒多久，青岑就又將我給喚醒了，說是小童讓我們去齋堂吃早飯。

  我沒有胃口，擺了擺手，想讓青岑她們去。

  “姐姐，戒律裏規定，除非是患病，由“天醫館”斷了症，才能免去齋堂，否則一日三餐，缺一不可。”青岑張口，就背出了戒律。

  我仔細想了想，好似確實有這樣的戒律。

  跟著青岑到了這走廊盡頭的洗漱室裏，洗漱了一番，便出了“客樓”。

  客樓外頭小童已經在清點妖了，見我們來了就示意我們出發到戒律閣的門口，在那有兩個蒙著麵紗的女人，在等候我們。

  她們一言不發，隻是帶著我們朝著齋堂的方向走。

  等到了齋堂，我們還要在齋堂門口候著，等到一群穿著灰色衣裳的“人”從裏頭用完了膳，我們才能進去，因為如今我們在妖都，就算是最次等的。

  所以，必須等到最後，才能進入齋堂用膳。

  不過，等輪到我們時，膳食上了桌，依舊是十幾道綠葉青菜，清湯寡水妖們根本吃不下。

  我給青岑夾了好些菜，讓她多吃些，青岑以前在村子裏過的清貧，壓根就沒有挑食的毛病，哪怕全是素菜也吃的津津有味。

  其餘的妖則是依舊不動筷子，不過哪怕你不吃，戒條裏頭也寫明了，依舊要在齋堂裏呆兩盞茶的功夫。

  青岑吃飽了，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再由那些蒙麵婢奴送我們回戒律閣。

  回去的路上，豹山居然又想到了逃跑，它同幾隻小妖走到了長道的拐彎處，就打算現出真身，逃跑。

  可結果一運氣，便直接嘔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最前頭的婢奴隻是回頭撇了一眼，就冷冷的說道：“你們吃過封靈丹了吧？封靈丹，會封住你們的靈力，強行催動，便會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