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李莫愁的聲音有些冰冷，不似剛才一般。

  這是動了……真怒？

  那麽是放，還是不放？

  恩……當然是……不放了，你一個隨時要殺人的女魔頭，當我現在和你鬧著玩呢？

  慕容複嗬嗬笑道：“放也可以，答應我之前的條件。”

  身前傳來李莫愁咬牙切齒的聲音：“好，我答……應……你！”

  “那你用誓言重複一遍！”

  女魔頭深吸了口氣：“我李莫愁從來說一不二，說出去的話，自然會遵守。”她驕傲地脖頸微揚，目光滿是對周圍無信之人的蔑視。

  慕容複搖搖頭：“人總是會變的，你能在十幾歲時想到自己未來是這個樣子嗎？所以給我乖乖發誓，別想不發誓言，就讓我把你放掉。”

  聽到身後慕容複說的話，李莫愁腦中不由回想起自己十幾歲時的模樣：天真爛漫的在後山玩耍，領著五六歲大的小師妹龍兒，漫山地采著野花，變成花環，戴在師妹頭上……

  再也回不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怪陸展元！

  她再次劇烈掙紮起來，力氣似乎恢複了些許，不過很快再次失敗。

  心中暗恨自己功夫還不到家，隻能以雙手雙腳打出氣勁，而無法透過後背攻擊。且能調動的真氣也十分滯澀，遠不似平日裏的流暢。

  她深吸了口氣，說道：“誓言不過是一些無知愚人才會相信的東西，以此得到心理安慰。可真正對發誓之人，又有多少束縛？你既然相信這個東西，那我便發誓好了。”

  說著，她一字一頓把誓言發了一遍：“從此以後，我李莫愁放下這段仇恨，再不來找陸立鼎一家複仇。若有違誓，讓我不得好死，永墮地獄。”

  慕容複在後聽得暗暗皺眉，有一種她這個誓言發的，還不如不發的感覺，語氣並不真誠，反而依然暗含恨意。

  雖然結尾是誓言的標準違誓結局——不得好死，但若發誓之人根本不在乎生死了，又或者一心求死，那這誓言又有何用？

  “不行，我覺得你這誓言太過敷衍了。”

  慕容複陷入沉思，怎麽找一個讓對方不敢違誓的誓言？死亡誓言，恐怕不足以嚇住生無可戀之人。

  “你！”李莫愁氣的胸脯一陣起伏，“那你說，怎麽發？”

  聞著鼻端傳來的淡淡香氣，感受著身前的豐滿觸感，這一瞬間，他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慕長生不得不承認，男人有時候就是喜歡犯賤……

  他嘴角露出個一記迷之笑容：“這樣，誓言的後果改為，若違誓，則一輩子成為我慕容複的奴婢。你若違抗，我有權力以武力強行執行。”

  “你做夢！”李莫愁一聽頓時怒了，他李莫愁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她再次掙紮起來，“想讓我當奴隸，除非我死！”

  “別激動，別激動！”慕容複連連安撫，“隻要你不破誓，我自然不會為難於你。比起難測的天道，我覺得還是人力的強製製約，來的靠譜。至少你一旦破誓，有我可以明確的對你做出懲罰。”

  慕容複的聲音裏忽然帶上一絲戲謔，“你以為我稀罕你這個女奴嗎，隻是為了讓你害怕，以達到你不會破誓的目的，隻要你自己不邁出這一步，那又怕得什麽？”

  “還是說你之前發誓是假，隻為了騙我鬆開？這可不像某人之前信誓旦旦說的，‘說一不二’那樣。”

  李莫愁沉默下來，現在顯然陷入了僵局，感受到身體的種種異樣，知道在堅持下去，身體會更加難堪。

  最後她異常憋屈的，按照慕容複的要求發出了誓言。

  隨著誓言的結束，沒來由的，心裏竟似乎莫名地輕鬆下來……

  慕容複有些舍不得地鬆開雙手，沒了支撐的李莫愁，身子向下滑去，被他眼疾手快一手托在腋下，一手扶在其後背。

  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李莫愁幾息之後已能靠自己的力量站穩，一甩手將他手臂打開，舉步向陸立鼎夫婦走去。

  初時走路尚有些扭動，很快便恢複正常。

  慕容複從對方那滿含媚意的一眼中醒來，忙快步跟上：“你不會反悔了吧，可別忘了破誓的後果！”

  李莫愁腳步一滯，嘴邊忽然露出個甜意十足的笑容：“放心吧，我還不想當某人的奴隸。”

  陸立鼎夫婦莫名地看著兩人不再打鬥，反而先後走來，緊了緊手中刀劍。

  “陸兄弟請放心，李莫愁已發了毒誓，不會再傷害你們。”慕容複聲音傳來，開口安慰二人。

  陸二娘送了口氣，垂下了寶劍。

  陸立鼎則皺了皺眉，語氣疑惑：“慕容兄弟，女魔頭的話不能信啊，誓言這種東西，又有幾個最後應驗了的？”

  “我相信李仙子說話算話。”慕容複淡淡說道。

  在聽到陸立鼎說話的瞬間，李莫愁眉頭一挑，眼中閃過怒色。不過在緊接著聽到慕容複的話後，眼神微微一怔，隨即輕哼了一聲。

  來到兩個女童麵前站定，李莫愁微微俯下身去。陸二娘將身子擋了過來，被她輕輕撥開。

  “我隻是和孩子說兩句話而已，別緊張。”

  能不緊張嗎？三人都緊緊盯著她。

  “小妹妹，你們誰是陸無雙啊？”李莫愁的笑容溫和，親切的仿若大姐姐般，她外號中帶著仙子二字，自是長得極美。

  小陸無雙縮了下脖子，眼中有些畏懼，李莫愁向她擲出扭曲鋼刀那一幕，現在還在她腦中回放。

  “我是陸無雙。”

  小程英看向李莫愁。

  “表姐？”

  小陸無雙疑惑地轉頭看向小程英。

  “好孩子！”

  李莫愁摸了摸程英的小腦瓜。

  她並不知程陸二人誰大，兩人不過隻差一歲，加之陸無雙身為陸府小姐，飲食很好，是以兩個女孩看上去差不多大小。

  慕容複手中捏著控鶴功法，雖然沒了大絕，但關鍵時刻也隻能用這招救急了。

  隻是沒有大絕的控鶴功，要控住李莫愁，內力的消耗，恐怕隻要一兩息，就能將他的內力耗光。

  李莫愁將小程英抱了起來，滿意的點了點頭，又交到左手，以一隻手臂將其抱住，以免影響自己行動。

  陸二娘急道：“你到底要幹什麽，快放她下來！”

  “當娘的心疼女兒了？放心，隻是借你女兒一用。”李莫愁再次露出個好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