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其實玄武門的事情過去之後，父皇很後悔，有很長一段時間父皇都在夢魘裏，這條路不好走，顧青我求你一件事情。”

  “你說。”顧青看著李泰說道。

  “不要讓李象做出懊悔一輩子的事情。”李泰低聲說道。

  “你怎麽開始心疼你的侄子了。”顧青笑著。

  李泰長歎一口氣說道：“顧青，你不知道我父皇登基之後的那段時間有多痛苦，皇家諸多事情都很黑暗，見不得人的人事更多，小時候想過很多次如果我出生在一個普通人家那該多好。”

  顧青也想著，一個孩子成長的過程中是一個塑形的過程，有些事情對孩子成長的影響很大。

  李泰又說道：“李象要做皇帝我不能攔著他，不過我還是希望他可以放棄這個想法，我父皇是踩著血登上皇位的，李承乾縱然如今平穩登基，若不是你在或許我也和李承乾刀兵相向了，為了活下下，為了利益我做得出來，即便是我不做上皇位李承乾也一定想要除掉我。”

  顧青微微點頭，李泰和李承乾明麵和暗中的爭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果為了皇位兩兄弟真的都幹得出這種事情。

  “如果我真的這麽做了，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李泰歎息說道：“人生在世，我也活明白了，不做後悔事，不做違心事。”

  走出李泰的房間顧青看著書院裏來來玩玩結伴走動的學子，看著這一副景象，這樣的場景可以維持多久，在這樣一個時代以後還會不會在有戰亂，在書院的另外一邊可以看到顧曉帶著李象在一群學子麵前侃侃而談。

  李象像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也朝著這裏望來，顧青收回目光回到房間。

  李泰看著顧青說道：“如果換一個人我絕對我不會讓他做李象的老師。”

  “怎麽了？”顧青看了一眼李泰桌子上淩亂的書籍說道。

  “我不希望李象成為別人利用的對象，可是顧青你不一樣，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清楚，這麽多年你對權勢的厭惡我看得出來。”李泰放低說話的聲音，“顧青，不論將來如何你都不要利用李象好嗎？”

  “你說的好像他一定可以坐上皇位一樣。”顧青苦笑說道。

  “隻要李象懂事點，有你在我覺得他距離皇位已經很近了。”李泰說道。

  “我可沒這麽大的本事。”顧青說話道：“除了你我還要去見一個人，這件事要讓他也知道，誰讓你們都是李象的親人。”

  “親人？”李泰微笑著點頭。

  顧青離開書院，一路來到李二的行宅，李君羨瞅著顧青說道：“你怎麽又來了。”

  “對呀，我又來了。”顧青微笑對李君羨說道。

  “我的親事怎麽樣了？”李君羨低聲問道。

  “好事多磨，我去看望看望我的丈人。”顧青說道。

  走入李二的行宅，王欽見到顧青說道：“陛下正在休憩。”

  “老丈人我來看你了。”顧青直接推門而入。

  王欽想要攔住也來不及，李二悠悠轉醒有些煩惱地看向顧青：“什麽事情？”

  “你孫子的事情，有些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和你告知一下。”顧青看著李二房間的裝飾說道，看向放在一旁的鏡子這是自己當年送給長孫皇後的鏡子。

  這麵鏡子很小，隻有巴掌大小，這也是大唐唯一一麵這樣的鏡子，現如今大唐人用的都是銅鏡。

  李二見顧青也看著這麵鏡子說道：“這是你當初送給觀音婢的鏡子。”

  “我知道，這鏡子或許這個世上隻有這麽一塊了。”顧青低聲說道。

  “是嗎？你顧家沒有嗎？”李二疑惑說道。

  “嗯，我也沒有，我隻有這麽一塊。”顧青收回眼神說道：“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你說。”李二從床上起身穿著衣服。

  顧青坐下說道：“你的孫子，李象昨晚和我說他想要做皇帝，這也是不是老丈人你所想的，你也想他做皇帝？”

  “朕確實有如此想過，李象嫡長子有他來繼承大統最好不過。”李二點頭說道。

  “其實我有些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成為帝王。”顧青說道。

  李二笑著說道：“朕明白你的意思，朕也知道你非常不喜歡權勢，你擔心你的弟子以後成為帝王你又和朝堂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年你費盡心思想要從朝堂脫離出來，好不容易就要大功告成了，如果你是帝師，說不定將來李象會越來越離不開你，這就是你心中一直以來擔心的。”

  “是的。”顧青點頭。

  “李象隻是一個孩子。”李二接著說道。

  “就因為他是孩子，如果他不做皇帝我可以讓他有一個安逸的童年，一個孩子從十歲開始這幾年對他來說很重要。”顧青說道。

  李二拿起一旁的鏡子說道：“顧青，你知道朕第一次看到這麵鏡子時候在想什麽？”

  “你在想這個世上怎麽會有如今幹淨的鏡子？”

  “不，朕再想如果朕的兒子拿出這麵鏡子，朕或許會更加的高興。”李二低聲說道：“顧青，朕看著你長大，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這一次朕希望你可以幫李象。”

  顧青安靜下來，李二又放下鏡子，“你我都心知肚明，帝王對一個朝代的影響，你心中清楚如果上位的是一個昏君這個世道又會變得如何，說句心裏話，朕從一開始就想過想要李象成為李承乾之後的君王，成為帝王要學得有很多，要知道的也很多，李象需要一個人來給他指點，來給他之路，可是就因為李象還是一個孩子，朕不放心交給別人，朕能選擇隻有你，朕也隻能相信你。”

  “朝中比我合適的人有很多。”顧青說道。

  “有一種東西誰也不能替代你。”李二看著顧青說道：“你給朕有一種感覺，你像是事事都可以走在別人的前頭，就像是那幾局穩贏的棋局，你總是可以找到一個穩贏的局麵，你總是可以找到一條正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