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雖然沒有下旨廢後，隻是降罪皇後讓皇後在自己母後身邊悔過，後宮不少妃子都知道李承乾能這麽做那麽距離廢後的事情也不遠了，一朝皇後對女人來說是莫大的榮耀，有多少後宮的妃子想要有一日能夠母儀天下的一個個用盡了手段，來取悅李承乾。

  褚遂良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太子離開皇宮去了顧家，皇後也離開皇宮，這麽做最大的影響就是後位的動搖，不過朝中官員插手後宮的事情確實不對，朝中官吏也都察覺到風向隻是一個個都閉口不談。

  褚遂良站在甘露殿，聽著裴興儉正在向李承乾這次波斯和天竺的事情。

  “陛下。”裴行儉再次說道，“如今波斯已經有第二波使者來到了河西走廊，怕是不日就會來到長安，看起來波斯的事情確實已經很緊急了。”

  “朕明白這段時間辛苦了你，波斯的事情放一放，晾著他們也好。”李承乾點頭。

  李承乾話裏的意思裴行儉聽得明白，說是把波斯的事情放一放，是因為顧青還沒把錢放入錢莊。

  褚遂良也聽出來了，開口說道，“陛下如今錢莊還需要再次擴建，戶部已經撥錢了，考慮的很多方麵，最快半個月，最遲一個多月，一定可以初見成效。”

  李承乾還是點頭表情看不出喜怒說話道，“你們都退下吧，朕知道了。”

  走出甘露殿，褚遂良和裴行儉走在一起。

  “你說李承乾會廢後嗎？”褚遂良低聲說道。

  “說不好，不過也管不上，這是帝王家的家事。”裴行儉低語著，“但是看得出想要廢後沒有這麽容易，當初的太子妃是如今的太上皇所立，太子拜顧青為師也是太上皇的意思，事已至此也不是他李承乾可以說的算，想要廢後也要看太上皇會不會點頭。”

  “就怕太上皇和陛下之間會又矛盾。”褚遂良擔心說道，“陛下，除了交給你波斯的事情，是不是還交給你其他事了。”

  “不瞞褚大哥。”裴行儉點頭說道，“陛下與我說過，如果顧青可以把錢放入錢莊，我就可以成為尚書令。”

  “然後他會讓你相辦法讓你逼著顧青離開相國之位？”

  “褚大哥果然也想到了。”裴行儉點頭，“其實這些都不是我擔心的，顧候爺會把錢放入錢莊，這件事我根本就不用說，顧候爺都會這麽做，還有相國之位，顧候爺巴不得早點離開，隻是如今等著而已，等著我去讓顧候爺退位。”

  “那你為什麽不去呢?”褚遂良意味深長看著裴行儉。

  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從小到大尊師重道，裴行儉抬頭看著天空，身為老師的弟子，要自己逼著自己老師去退位，說不上逼迫隻是說上一句話，對裴行儉來說都是煎熬，老師雖然沒有教過自己什麽，可是沒有老師會有自己的今天嗎？書院的種種照顧，狄仁傑種種幫助，這些自己都是記在心中的。

  為什麽偏偏李承乾要把一個誰都知道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交給自己來做，對別人來說簡單，對自己來說是多麽的困難，老師的扶持，老師的幫助，對自己來說報答還來不及，怎能如此對老師，這件事就算是有一千種理由，也開不了這個口。

  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褚遂良看了一眼天色，“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褚遂良離開之後，裴行儉站在承天門外猶豫了好久，錢和相國之位如今不是裴行儉最為擔心的，回頭看著宮門，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李承乾像是已經察覺了自己與顧青之間的關係，畢竟當初許敬宗和狄仁傑都和自己走得很近，還有褚遂良的這番話，或許褚遂良也隱隱約約察覺到。

  “陛下，你何故如此為難我，你還是不相信我。”裴行儉抬頭看著天空，用隻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心中萬分的憂愁，來到大理寺的門口，狄仁傑正打算從大理寺下差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裴行儉，疑惑說道，“天色不早了，不回家嗎？”

  “我想去看看老師。”裴行儉低語道。

  狄仁傑豁然一笑，“老師現在忙著修路怕是沒有這功夫，你去我家吧，我家就在老師家的隔壁，等到老師忙完了你也可以去老師家走動走動。”

  “好。”裴行儉點頭。

  兩人並肩走出長安的城門，狄仁傑看裴行儉愁眉不展，“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裴行儉點頭。

  “有什麽心事就說出來吧。”狄仁傑一邊走著拍著裴行儉的肩膀，“師兄說不定可以幫你。”

  聽到這句師兄，裴行儉心頭可以感受到一陣暖意，“沒事了，師兄，我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嗎？有什麽事情可要說，不要瞞在你自己的心裏。”狄仁傑又說道。

  “嗯，我知道。”裴行儉點頭。

  來到村子裏就可以看到村子的不遠處熱火朝天的幹活，那裏正在修路，遠遠就可以看到夕陽下顧青正在和楊勝和尚還有矮子有說有笑。

  “要不要過去說兩句。”狄仁傑說道。

  “先去師兄家裏吧，我也餓了。”裴行儉說道。

  狄仁傑微微點頭，現在可以確定了裴行儉確實有心事，而且是難言之隱，這個難言之隱又和顧青有關，或許開不了口，更可以確定的是因為這件事裴行儉還有些不能麵對顧青。

  裴行儉來到村子裏，這裏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安寧與溫馨，村子裏的孩子剛剛放學，一大群孩子從書院湧出，村子裏有孩子的嬉笑聲還有長輩們的叫罵，偶爾還可以聽到幾聲犬吠。

  裴行儉遠遠看到顧青的嫡長子，顧曉和另外一個孩子走在一起。

  “那位就是離開皇宮拜顧青為師的太子了吧。”裴行儉遠遠看著說道。

  “是啊。”狄仁傑也遠遠看著說道，“這個太子從小在宮裏長大，隻是養的有些規矩了少了一些孩子該有的活潑，不過在書院裏和這麽一大群孩子在一起，以後應該也會活潑一些，不知道怎麽的總想著以後顧家和皇家之間的關係會更加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