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火器總歸會耗盡的。”府正低聲說話，看著戰場上的情形大食人瘋狂一般的想要衝到大唐軍陣的麵前，可還是一次又一次的被火器打回去，這種打法看起來不要命，實際上就是為了消耗唐軍的火器。

  “一群瘋子和傻子。”府正不屑說道。

  “看起來很笨可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結果嗎？”站在羅馬王身邊的女人微笑說道：“等到他們的火器耗盡了，就是我們出手的時候。”

  聽到她說話，府正沉默下來，不想接她的話。

  一直到了傍晚時分，大食人的衝鋒這才停止，從正午到傍晚，整片戰場鋪滿了屍體，看著這個場麵祿東讚忍不住在一旁嘔吐著。

  大食人的衝鋒短暫停下了，要說不緊張是假的，薛仁貴感受著自己後背的涼意，衣衫已經濕了一片。

  “看來他們不會再進攻了，好好休整一番，清點一下還有多少火藥！”薛仁貴問著身邊的將領。

  “是！”

  祿東讚和鬆讚幹布回到軍營，到如今唐軍這這邊未損失一兵一卒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可所有人心中都清楚一旦沒有火器，接下來的仗就不好打了。

  清點完火器之後，薛仁貴坐在自己的營帳中，看著軍中各部送來的情況。

  “怎麽樣了。”鬆讚幹布走入薛仁貴的營帳中。

  “火藥還有三百斤。”薛仁貴說道。

  “還要繼續堅守嗎？”鬆讚幹布看著薛仁貴。

  “你還是想說我們先後撤和他們打周旋？”薛仁貴回話說道。

  鬆讚幹布點頭。

  “我不能動。”薛仁貴重新看向沙盤，“如果我守不住這道防線，局麵就會變得很不好收拾，朝中布置了這麽多年的一個局就會付之東流。”

  “大食下一次的衝鋒你頂得住嗎？”

  鬆讚幹布冷聲說著，薛仁貴看著沙盤說道：“我是個軍人，朝中讓我守著這條邊界線，我就一步也不能退。”

  “吐蕃不能跟著你們拚命，我們吐蕃拚不起。”鬆讚幹布說話道。

  “你們吐蕃可以撤，我不會攔著你們。”

  薛仁貴的語氣不重，鬆讚幹布聽到這句話還是感到羞愧，這裏是吐蕃，朝中能守住吐蕃的邊界，可身為吐蕃的讚普自己卻不敢拿著吐蕃子民的命去拚。

  “我不會撤，可我會讓我們吐蕃的部族後撤，留下青壯勇士和你們一起跟大食殊死一搏。”鬆讚幹布說道。

  見薛仁貴依舊沉默不語，鬆讚幹布低聲說道：“雖說這裏的吐蕃，雖說如今吐蕃是大唐的附屬，我還是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可以守護吐蕃的子民。”

  “我聽命行事不用謝我。”薛仁貴說道。

  鬆讚幹布說完走出營帳，薛仁貴獨自一人看著整個沙盤，不知道如今天竺的後方怎麽樣了，如果自己放棄了這條邊防線，繞過大海而來的後方船隊到了天竺就會孤立無援，屆時即便是河西走廊的三十萬大軍前來支援，吐蕃也亂的一番不可收拾，原本一個月就可以打完的仗，很有可能會因此延長數月甚至半年之久。

  這樣一來，大唐就會深陷入吐蕃戰爭的泥沼，對糧草對輜重的消耗成幾倍增長。

  吐蕃的深夜很冷與白日的燥熱成兩個極端，大食人經過這一仗都很疲憊，這一仗就損失了數萬人，大食的國王看著自己這方的兵力還有不到十萬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夜色很暗，老邁的大食王走在營帳中看著已經疲憊不堪的士兵，不少大食的士兵看著夜空不敢睡覺，生怕那一夜的夜襲再來一遍。

  府正一路走到大食的老國王身邊，看著風燭殘年的老人稍稍一個鞠躬。

  老國王也看著府正用大食的語言說道：“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我聽得懂。”府正用大食話回應道。

  大食國王看著遍地休息的大食士兵說道：“當年，也有一些中原人在天竺，波斯和我們大食之中，他們一起鼓動我們聯合攻伐中原，那時候鬆讚幹布也想聯合我們。”

  府正聽著他說著。

  大食國王低聲說道：“那時候我很想拒絕那場戰事，可是我的兒子也就是我們大食的王子太好戰了，答應了鬆讚幹布想要一舉打進吐蕃，他卻死在中原人的手中。”

  “我聽說過這件事。”府正說道。

  大食國王低聲說道：“我心中一直記著兩個名字，顧青和蘇定方！”

  府正心中暗自想著，當年的事情確實有些很離奇，當初策動西方諸國聯合的人肯定不是鬆讚幹布，其中一定有人在從中作祟，當年的人都死在那場大戰之中，想要繼續追查已經沒有了線索，府正愁眉思索著，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又會有什麽樣的勢力，當初的幾場大戰幾乎形成了一個舉世伐唐的局麵。

  直到顧青在吐蕃一戰定音，數年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在挑釁大唐。

  是當初在策反高句麗如今不知蹤跡的解八兩嗎？細細想想也不像是，解八兩雖說是自己的同門師兄弟以自己對他的了解，解八兩沒有這個本事，能夠在高句麗的興風作浪，府正心中以為隻不過是因為淵蓋蘇文足夠的蠢而已。

  陳師兄和曲離更加不會這麽做，他們的為人就從來不想要摻和世間那些繁雜事情。

  如果要追溯就要追溯到當年那個老頭子離開神農架之後到底交給了顧青什麽？留下了什麽？

  還有一件事情府正到如今自己也想不明白袁天罡死沒死，推背圖可以說是袁天罡自以為傲的成就，當年的自己也在他去世前，聽袁天罡說過推背圖，如果說過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變數是顧青。

  假設袁天罡還活著，那麽袁天罡一定會想要在顧青成氣候之前把顧青扼殺了，一個對未來充滿變數的人是袁天罡最不能容忍的，先不說袁天罡能不能個活到現在，這個世間一定還有人背負著袁天罡這個名字在活動，而且不止一個，袁天罡死沒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世間到底有幾個袁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