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之禮一邊說話，一邊飲酒，一杯又一杯，看酒的品相，隻需要兩瓶就可以承包自己家那傻丫頭的半個月工資，也不知道那丫頭是不是為了維護麵前這小子的麵子，提前準備好的……韓之禮有些心疼的想著。

  說完心中不吐不快的那些言語，韓之禮覺得那句“白日放歌須縱酒”不盡然，吐露胸懷也應該配得上伶仃大醉！

  酒水入口，從辛辣到索然無味，韓之禮幾次咂嘴，都攪動不出這酒應有的甘香醇厚。

  坐在韓之禮對麵的向辰，眼睛沿著餐桌尋覓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可以入口的東西，雖然韓之禮的吐露已經足夠飲酒的了，但向辰實在是擔心自己喝多了吐的時候，胃裏沒有東西，在把膽給吐出來，畢竟現在膽這個東西對向辰來說，可是緊俏貨。

  “老爺子，我也是個父親。”

  向辰先是自己喝了三杯酒，之後又敬了韓之禮三杯酒，可是六杯酒入腹，向辰還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跟韓之禮解釋，他可能是誤會了自己跟韓語湘的關係。

  於是向辰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仰頭灌了進去。

  “我不知道您夫人是什麽時候去世的，但是我知道一個男人養大一個女兒是真的不容易。”

  酒喝的有些急，向辰瞬間進入到了微醺的狀態。

  抬手示意韓之禮不要打斷自己，向辰說話時候的神態似乎不容許任何人質疑一樣。

  韓之禮沒有說話，隻是笑著點頭，眼前這小子剛才聽了自己那麽多嘮叨，現在理應自己再聽聽他的見解，公平就是這樣而已！

  韓之禮自然是知道向陽和向辰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的，自從朱如至的生日宴結束以後，向陽的所有消息都在韓之禮的辦公桌上出現過。

  不由得好奇，向辰一個人是怎麽拉扯女兒長大的？這也算是眼前這個小子，唯一不讓自己反感的地方。

  靜靜的等待向辰，不過韓之禮沒有等到他想聽的故事，微醺之後的向辰跟大多數華夏人還是不太一樣的，說話時候，不管是語氣還是語速，都十分的

  平緩。

  “我也有個女兒，叫向陽，就在望海大學讀書。”

  “我知道，那天在朱如至的生日宴上，我見過你們，後來還聽說，你隻比你的女兒大了11歲。”

  韓之禮笑著說道，臉上的笑容也是盡在不言中。

  向陽當然不是向辰親生的，但是讓一個11歲的孩子撫養另一個孩子，誰會相信呢？不過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子，貌似是做到了。

  “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向辰擺了擺手，對於韓之禮知道自己和向陽的狀況並不意外。

  “我第一次見到向陽的時候，她還叼著奶嘴呢！還拉了我一身。”

  提到向陽，向辰的臉上也是多了些許的溫情。

  “老實說，我能把向陽這丫頭帶大，還挺容易的，有很多人幫我，不過更多的是靠運氣，老爺子，您也是這樣吧？”

  向辰覺得自己的頭微微有些發沉，華夏的白酒，果然名不虛傳！

  “我也是如此，運氣使然！”

  韓之禮點了點頭，對於向辰所說的話，還是表示認同的。

  “所以啊，老爺子放心，您和運氣撫養成人的女兒，不會被我給弄砸的。”

  向辰咧嘴笑著，說完之後，不等韓之禮再說些什麽，向辰便已經一頭紮在桌子上，不一會鼾聲大作。

  “嗬！那天看著還挺猛地，也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

  看著醉倒在酒桌上的向辰，韓之禮笑罵了一句，也是仰著頭休息。

  “這酒的度數，有點……”

  餐桌上，韓之禮和向辰兩個男人鼾聲大作，房間內的三個女人們也是有說有笑。

  韓語湘的奶奶已經記不得自己跟眼前的這個年輕女孩是什麽關係，不過從彼此的眼神中來看，這個女孩應該是曾經很熟悉的。

  “吃……”

  顫顫巍巍的從口袋中摸出一塊奶糖遞給韓語湘，臉上的笑容讓皺紋聚集在了一起。

  還在跟保姆張姨說話的韓語湘一愣，而後欣喜的看著

  自己的奶奶“奶奶，你還記得我不？”

  韓語湘說話的時候，盡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接過老人手中的奶糖，韓語湘笑著笑著就忍不住眼睛一酸。

  老婦人對韓語湘笑著搖頭，可眼睛已經模糊的老人，這一刻就像是能看清韓語湘一樣，伸手去擦韓語湘的臉頰。

  ’我已經記不得你了，但我依然記得愛你。‘韓語湘沒辦法跟自己的奶奶有言語上的交流，不過渾濁的眼神中，表露的情感十分清澈，韓語湘不聰明，也能讀懂。

  “老夫人已經不會剝糖了，但是她還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裝到口袋了幾顆糖給韓老留著，今天已經給過韓老一顆了，沒想到口袋裏還有。”

  保姆張姨笑著說道，韓語湘奶奶的注意力卻不在保姆和韓語湘的身上，反身拿出來一個裝滿棉花的布片，手中沒有針線，卻還是模仿著縫紉的動作。

  “我也不知道老夫人老守著這東西做什麽，幫老夫人收起來過幾次，老夫人都是急的直跳腳，後來看著這布片喜慶，也就給老夫人放在枕邊了。”

  保姆張姨笑著給韓語湘講解著老人家的日常，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拿著布片和棉花重複縫紉的工作，日複一日，都是如此。

  韓語湘紅著眼眶，保姆也許不知道這其中的故事，可是韓語湘又怎麽可能忘記。

  小時候剛跟在父親來到望海的時候，沿海城市的冬天比內陸更甚，韓語湘還記得自己小時候，上學時候的冬天，韓語湘常常都被凍僵，那時候父親就在說自己小時候穿著奶奶給縫紉的棉衣最暖和，然後沒過多久韓語湘就穿上了奶奶給做的棉衣。

  韓語湘看過奶奶手上的創口，小時候隻是覺得心疼，奶奶總笑著說沒事，現在回想起來，總是觸目驚心。

  “張姨，在家裏給我收拾出一個床位，明天開始，我就搬回來住！”

  韓語湘看著自己的奶奶，努力控製自己的眼眶，希望可以盛住淚腺中的酸楚。

  張姨先是愣了愣，而後猛地反應過來，連連說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