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通過篩選和初步培訓的願力者學徒進入新城，在麒麟團駐地周邊安頓下來。

  一座巨大的召喚法陣正在構建，充沛的靈性直接從大煙囪引導過來，法陣的紋路將整個麒麟團駐地都包括在內，規模浩大的陣勢，讓每個願力者學徒都為之振奮。

  但嚴格的訓練很快就開始了。

  不得不說，所謂的願力者和修行給了他們無限的遐想，大大的激發了他們的主幹能動性，根本就不需要人督促，也能廢寢忘食的投入到所謂的修行中。

  “爸爸，願力者是怎麽回事，感覺怎麽那麽奇怪？”

  “沒有什麽願力者，我騙他們的。”

  “什麽！？”

  象獸的調製區內，馬亮抱著一個巨大的食盆，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

  小隱眉頭微皺的看著，嗔道：“肯定有什麽秘密，你又在糊弄我了。”

  馬亮搖了搖頭，將食盆放進獸欄裏，發出幾聲短促的獸語，幾隻誕生不久的象獸就從中走了出來。

  “那本修煉手冊我看了，感覺像是在修仙，爸爸，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嘛！”

  馬亮不答，正好這時，水閘開了，清澈的、富有靈性的地下水衝刷過來，流進獸欄的水槽中，他就指著流水，說：“答案就是它，你能想到什麽？”

  小隱看著從水管中洶湧而出的地下水，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她回答道：“您是是說，水勢無形，因勢導利而已，就像願力者本來沒有，但篤信的人多了也就有了，也就無所謂欺騙了，是這樣嗎？”

  馬亮聞言不僅讚賞道：“不錯，不錯，你總算是開竅了，看來真的長大了。”

  要是以前，他這樣說，小隱一定會不依不饒，說什麽現在開竅了，長大了，難道我以前就是個沒開竅的糊塗蛋。

  不過她現在隻是微微一笑，說：“我早就猜到了，“相信”的力量巨大，所謂涓流入海，靈界不就是這樣來的嗎？可是爸爸，副作用是什麽？”

  馬亮聞言笑容一滯，隨即就若無其事的摸了摸幼獸的鼻子，問：“為什麽這麽說。”

  小隱皺眉，說：“靈界都逃不掉詛咒，沒道理……我就是感覺而已。”

  “你擔心願力者也會引來詛咒？”

  “不是，我才沒有那個閑心去關心他們呢，我是擔心您，您馬上要動用這種力量，我怕……反正感覺不好。”

  馬亮心裏歎了口氣，笑道：“放心，我心裏有數。”

  “那就好！”，小隱鬆了口氣，仿佛就真的別擔心了，“那我走了，這次要去恢複翼城，兩百多公裏呢，還要帶那麽多拖累，真是不相關了……”

  馬亮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好啦，好啦，我知道，就這是去贖罪的，誰讓我手下的那些蠢貨惹下事端呢，不用您嘮叨，真是的。”

  馬亮無奈搖頭，不再理她。

  等她走了，馬亮撫摸象獸的幅度卻緩了下來，神色變得平淡而漠然，眼神幽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半個小時後，調製的時間結束，他來到頂樓的一間密室。

  密室中央銘刻這一個奇異的法陣，法陣中央銘刻著一個符篆構成的詭異眼睛。

  他走到法陣的控製節點上，開始吟唱。

  神秘的咒語不同於任何一次施法，顯得那樣的舒緩和悠長。

  隨著咒語吟唱，法陣上的一個個節點轟然點亮，從中射出一一道道微笑的光柱。

  光柱在中央的怪眼上匯合，一點點讓它立體起來。

  半分鍾後，吟唱結束，怪眼活了，就鑲嵌在地板上，咕嚕嚕的轉動。

  馬亮一個響指，法陣就帶著怪眼從地板上升起，就像一麵鏡子，立在了對麵。

  這時，怪眼才看向他。

  “你更強大了！”

  怪眼如此說。

  “把你看到的都告訴我！”，馬亮麵無表情的命令。

  “如您所願！”

  話音剛落，怪眼就射出一束發散的幽藍光芒，將他籠罩。

  幽藍的光暈中，馬亮的身體周邊先是出現了一圈陰影，接著陰影越來越寬，越來越厚，越來越濃！

  逐漸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包裹全身的陰影層。

  層內，有許多細絲般的亮線，亮線就像神經網絡一般，一頭連接他的身體，跟全身上下的神經末梢和毛細血管相連。

  一頭突出陰影層表麵，跟虛空中，無數隱晦的絲線相連。

  馬亮走了一步，就像帶動了一個巨大的蛛網，這蛛網來自四麵八方，延伸到室外的無限近也無限遠。

  “瞧，您根本沒有必要借助什麽“願力者”，即使是奇跡，也抵不過您身上的“眾生之願”。”

  馬亮沉默。

  “隻要您願意，就可以凝聚神性，我，可以幫您！”

  “……”

  “您還在猶豫什麽？不朽和偉力就在您的身前，隻需要彎一彎腰，就能將它拾取。”

  “你的廢話太多了！”

  “請原諒，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點……您想幹什麽……啊，住手，我錯了，我錯了！”

  馬亮晃了晃手，讓指尖的火焰熄滅，“沒想到，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

  “恕我直言，您太拘泥於這些了，您覺得您不是您了？唉，這話怎麽這麽拗口……管他呢，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馬亮的雙手攤開在麵前，“我……到沒有這樣的感覺。”

  怪異笑了，說：“您瞧，沒有任何不適，也沒有任何危險，這隻是個自然的過程，是您必須經曆的……嗯，成長的構成。”

  “可我還是覺得不妥。”

  “有什麽好糾結的呢？您還是您啊，您的秘密還是您的，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哪怕諸神！”，怪眼滴溜溜的旋轉，真誠的眼神中，拚命的壓抑這一絲絲試探和貪婪。

  “不！？”，馬亮還是搖頭，“我不需要這些，我要找回過去。”

  “嗬嗬……”，怪眼戲謔的笑道：“好吧，您要找回過去，但過去的您是現在的您嗎？您確定要殺死現在的自己嗎？”

  果然。

  怪眼興奮的看到馬亮的僵硬，還有那下意識的排斥和拒絕。

  “現在挺好的，真的，這可不是什麽謊言，也沒有任何謊言能欺騙您。”

  “信仰有毒，願力也是一樣。”

  “可您終歸是要成神的啊，怎麽能拒絕信仰呢，無非是早晚的問題。”

  “……”

  “好吧，您不必現在決定，大可以等晉升之後再談，我一直等著您，並等待追隨您，未來的主宰，偉大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