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一結束，圖遠就坐上了飛回黑龍江的專機。

  在機艙裏，他和自己最傑出的一個弟子，新晉的序列8調製專家胡新宇，重溫了一遍馬亮的論文和方案圖紙。

  半個小時候後，兩人同時停下來，臉色有些遺憾和謂歎。

  “老師，這份論文根本就不值一提，沒什麽技術含量，倒是這份智慧種的調製方案很有意思，充分體現了馬大師在靈性控製和超凡特征凝結上的非凡造詣……我是自愧不如啊！”

  圖遠聽了也自嘲一笑，說：“別說你，我也不如……不過，這論文雖然隻是一個想法，但也是天才般的想法，用詛咒、靈性和失控的潛在關聯，反推出亞人智慧的可行性，可不是一點價值沒有！”

  胡新宇剛剛晉升為序列8，正有些“年輕氣盛”，聞言很不服氣的說：“總歸隻是一個想法，沒有涉及到任何技術問題。”

  “你呀，你呀！”，圖遠並不準備和他爭辯，收起桌麵上的稿件，看了看窗外的雲層和月色，突然沮喪的歎道：“真是可惜，這次沒有把他的勢頭給打壓下去，這次過後，他就要一飛衝天嘍，我隻能在後麵看著……不甘心啊，不甘心。”

  “老師，這次到底是誰在背後出手？”

  圖遠嗬嗬一笑，說：“沒有誰，隻是一次集體有意識的嚐試罷了！”

  “集體？”

  “這個集體有你有我，有很多序列8，有很多序列9，也有很多科學家和學者，還有很多不知道出於公心還是私利的官員……總之，都不想他借此冒頭，以此形成了合力。”

  “這……也算是民心所向了吧？”

  “哈哈……，可沒有這麽高尚，我的心思沒什麽好隱瞞的，利益太龐大了，任何處於我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會忍不住出手。”

  “可惜啊，最終還是失敗了。”

  “其實失敗了也好，證明最高層的態度是認真的，我們就可以甩開膀子、拋開顧忌大開一場了。”

  胡新宇拍了拍桌麵上的稿件，笑道：“導師準備分一杯羹！”

  “嗬嗬，不錯，最肥美的肉雖然被他吃了，但肉湯我們也是可以喝上一口的，隻是時間很緊啊，手快有，手慢無！”

  “扮演，消化！”

  “是啊，方案圖紙人家都為我們準備好了，剩下的就是搶時間，隻要搶先將亞人智慧種造出來……我估計，至少序列8的魔藥消化不成問題。”

  胡新宇聽得神情振奮，他的資曆太淺，又掛靠在圖遠名下，並沒有資格參加那場會議，對實情的判斷和了解就不如圖遠透徹。

  現在聽說，連依葫蘆畫瓢都能解決序列8的魔藥消化問題，真是喜出望外。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

  “謝謝導師，您說，我們應該怎麽做？”

  圖遠站起來，踱了幾步整理了一下思路，說：“正常進度恐怕來不及，說不得隻好劍出偏鋒了。”

  “您的意思？”

  “序列8智慧種的調製不能抄近路，但後麵“接種”和“育種”卻可以和傳統的生物工程聯係起來，神秘與科技結合……我們需要助力啊！”

  “可東北沒有相關的資源和人力啊！”

  “……你讓我想想！”

  圖遠凝神思考了十幾分鍾，用飛機上的通訊專線打了幾個電話，之後的臉色就變得很陰沉。

  “導師怎麽了？”

  “……有人快我們一步！”

  “不會吧，會議才剛剛結束！”

  圖遠的表情逐漸扭曲憤怒起來，低沉的罵道：“蘇玉潔這蠢女人，這次倒是變得聰明了，我們在這邊開會，她就已經開始著手了。”

  “難道她……”

  “哼！”

  說到蘇玉潔，就不得不提現在的西南特殊生態研究中心。

  夜晚，清空的主調製室，經過緊張的徹夜施工，一個個培養器械和相關設備已經安放就位，技術主管測試了整個係統，向她這邊點了點頭。

  “貓類的序列9準備了多少？”，蘇玉潔沉聲問身後的學徒。

  “時間太緊……”

  “我問收集了多少！”

  “隻有三隻！”

  “還不夠一個調製單位？”

  “導師，貓類的非凡種不是任何配方的主材料，誰會費心的調製？做夥伴太大眾了，很少有飼養員……”

  “蠢貨，都是一群蠢貨，整個中心幾十號飼養員，上百位序列者，不計成本的收購，兩天時間，你就給我找來了三隻？”

  “……”

  “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必須湊夠一個調製單位的數量！”

  “……是！”

  她在這發脾氣，合作單位的專家們隻好在一旁等著。

  等她告一段落，這些白大褂才走上前來，跟自己的金主說：“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展母體和幼體的相關工作。”

  對他們，蘇玉潔不得不露出笑臉，說，各位專家辛苦了，不過還得等一天才能開始。

  這些科研工作者完全是打工的，自然沒什麽想法，隨意的交談幾句，就去忙自己的事兒了。

  蘇玉潔看著科幻味道十足的現場，心中的緊迫感讓她很是焦躁。

  上京那邊的消息，會議已經結束了。

  不出意外，自己是賭對了，沒有去趟這出渾水，從而贏得了寶貴的兩天時間。

  兩天前得到論文和方案的複印件的時候，她就看到別人都忽視掉的機會。

  不去爭最大的那塊蛋糕，先去搶第一個開啟蛋糕的機會。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所有人都铩羽而歸，隻有她已經離開的起跑線，正向預定的目標衝刺。

  但現在卻卡在前置序列9，這個關鍵的環節上了。

  一個調製單位是六隻，隻有六隻同時調製，分攤失敗的概率和風險，才能保證一兩隻的成功。

  這可是序列8，不是序列9。

  不行！

  現在可謂爭分奪秒！

  不能拖到後天，也不能強求穩妥和保險。

  三隻就三隻吧，必須馬上開始！

  有了決定，她的精神就隨之一震，立刻離開在做最後檢查的現場，回到自己的實驗室，開始設計調製方案。

  而馬亮的方案和圖紙就在那擺著。

  隻需要根據實際情況，稍加改動就行了，工作量不大，也不困難。

  現在蘇玉潔隻能完全按照這份方案和圖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