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瀾說的沒錯。

  當天中午，這份稿子在靈性研究所的一次內部會議上，就掀起了巨大的爭議。

  三位靈性研究者之一，最年長的伍勇在會議上，神情激憤的敲和桌子，喊道：“……序列者也不能沒有社會責任，序列者也不能罔顧社會倫理和道德，針對人類的生物基因研究，一直都是個雷區，稍有觸碰就要炸的滿身腥臭。現在我們的環境才剛剛得到改善，就有人要毀掉這安定和諧和繁榮的一切！”

  楊瀾鐵青的臉，坐在會議桌後沉默不語。

  另一位零星研究者楊勝利也毫不留情的開炮：“……我同意伍老的意見，這份稿子的影響太大了，社會各階層，本來就對我們心存疑慮，政策才放開，正處於一個磨合適應的關鍵時期。這個時期內，隻適合慢火，不能急躁猛攻，一不小心，就要引起各個方麵的責難……揚大師，我們也需要考慮全局，為華夏的所有序列者著想啊。”

  三個靈性研究者態度如此針鋒相對，其他幾位編輯和官員，就來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沒有人說話了，楊瀾才淡定的開口說道：“都說完了？說完了就好，你們的意見我收到了，稿件審核通過，小劉下去抓緊時間排版，最新一期的頭版頭條，國內和國外版都一樣！”

  “你！！”，伍勇憤怒的站起來，“你如此獨斷專行，我要去上級告你！”

  楊瀾點了點頭，說：“你可以去，但稿件我是發定了！”

  “哼，咱們走著瞧！”

  兩個靈性研究者怒氣衝衝的走了，會議就此不歡而散，而帶來這場爭議的兩人，立刻覺察到因此而帶來的變化。

  “怎麽回事，我剛才去食堂，所有人都對我指指點點，還有些個學生，對我很客氣？”

  江麗穎在傍晚敲開了馬亮在研究所的臨時住處，一見麵就這樣疑惑的說。

  “做好心裏準備吧，這才剛剛開始呢！”，馬亮看著最新一期的期刊，淡定的說。

  “你是說……那份稿子？”

  馬亮聳聳肩膀，表示默認。

  實際上，非議和反撲要比預料中來的更快、更迅猛。

  兩個小時候，天色剛剛擦黑，磐石總部的反應就到了。

  來人讓馬亮和江麗穎馬上趕回去，詳細的說明情況，認真的反應問題。

  問題？

  什麽問題？

  這個用詞就透露出預設的立場。

  馬亮就讓江麗穎回去，他那都不去，總部也不能越過江城中隊，拿他怎麽樣。

  來人當然不願意，說命令是兩個人，一個人回去算怎麽回事？

  馬亮懶得理他。

  江麗穎還沒走，就接到一通電話。

  電話掛斷後，她一臉複雜的告訴馬亮，“我家裏已經知道了，老爺子讓我回去一趟，我爸讓我做好思想準備，打一場硬仗！”

  “不錯嘛！”，馬亮還有心情笑，“至少你爸是站在我們這邊了！”

  “消息傳的太快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滿城風雨！”

  “這樣才好呢！”，馬亮說，“扮演需要投入，消化需要影響，消息傳的越快越廣，對我們越有利。不一定非要發表，誰也無法搶奪，是不是很妙？”

  江麗穎沒想到這一點，聽完之後神色一震，忍不住摸了摸眉心，說：“真的，那為什麽……”

  “我的中隊長，總要有人受此啟發，開始實際行動才行吧！？”

  “對，對，對……你就在這呆著吧，那都別去，我就豁出去了，讓他們來吧，我誰也不怕！”

  “好，舍得一身剮，皇帝拉下馬，怕個屁，誰說都不管用。”

  江麗穎鬥誌昂揚的走了。

  可以預見，此刻的磐石總部正處於動蕩中，某些人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都要從各個層麵形成一波接一波的責難和非議，試圖將之掩蓋和消滅在萌芽之際。

  從陰謀論的角度去想。

  如果馬亮的稿子中途夭折，影響局限在一個狹小的範圍內熄滅，若幹時間後，會不會有人撿起這頓冷飯，再改頭換麵的煎炒烹炸一番，重新拿出來，說一個劃時代的啟迪和發現？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裏麵蘊含的利益太大了，對任何了解消化和扮演的人來說，都無法忽視。

  另外兩名靈性研究者為什麽如此激烈反對？

  隻是因為和楊瀾的不對付？

  不，不，是因為他們看到了其中龐大的利益和影響，不甘心在本來就落後的情況下，又讓楊瀾撿到這樣巨大助力。

  須知，這份稿子一旦在《靈性研究》期刊上發表，作為主編和主要審稿與關聯人，是可以在上麵評語、指導和作論證的，預期的收益肯定不下於江麗穎。

  試問，兩位靈性研究者如何甘心？

  相反，如果馬亮一開始找的是他們，他們的態度就絕不會是現在這樣。

  開玩笑，真以為靈性研究者就真的不食人間煙火，不著急消化和晉升？

  剛剛入夜，馬亮在招待所的樓上就看到，一溜紅旗轎車開進了研究所的大門。

  從上麵下來的，有高官，還有組團的專家和學者。

  楊瀾親自迎接，一行人在視線中簡單的寒暄了片刻，就急匆匆的向會議大樓走去。

  圍觀的學生議論紛紛，都在說一篇神秘的論文，引起了巨大的爭議，至於是什麽論文，誰都不知道，可不乏有小道消息瘋傳。

  馬亮看這架勢，不得不開始尋思，如果杜絕了正軌渠道的可能性，該怎麽辦。

  說不得隻能去意識海了。

  反正這一波紅利他是拿定了。

  誰要是想從他手裏巧取豪奪，門都沒有。

  馬亮才不信，所有人都是出於社會倫理和大眾接受程度來出發考慮的，他偏向於陰謀論，盡快現在還沒有人跳出來印證。

  一個小時候後，他也接到了傳喚。

  一走進會議樓的主會議室，就聽到從門縫裏傳來的爭吵聲。

  楊瀾也不是孤家寡人。

  所以交鋒的很激烈。

  現在戰火就蔓延到了他這個當事者身上。

  對此馬亮毫無畏懼，昂首挺胸的推開了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