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馬亮隻感覺神清氣爽。

  身體的不適還在，可精神卻是一片放鬆，視線像是揭開了一層朦朧的麵紗，世界的色調一變，從若有似無的陰霾，變成了暖色調的和煦和溫暖。

  果然，異常的大部分原因，是因為答疑者的存在。

  這麽一個由他設定、創造的特殊事物，最後還是“變”了。

  就像答疑者所說的，神筆能改變時空的一切，卻無法定義永恒。

  永恒是需要持續“更新和維護”的，一滴水落入水潭，漣漪泛開，要想維持漣漪的存在，就必須持續的滴入。

  或者，想辦法讓這漣漪變得有生命力，能夠從水潭中汲取養分！

  一個新體係？

  也許吧！

  可現在馬亮不準備考慮這些。

  它很難，也很危險。

  就像個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誰知道放出去的會是個什麽東西？

  “喂，從早上開始，你就傻笑個不停，有啥好事，說說唄！”晨跑的隊伍中，胖子朱明喘著粗氣對馬亮說。

  “今晚有加餐！”

  “真的？”

  “假的！”

  “艸！”

  晨跑結束，三連唱著軍歌，開到食堂門口列隊。

  十幾個連隊先到，正在一起比嗓門，唱的一個比一個聲音大。

  歌聲震天，簡直就是比嗓門大，一個少校站在食堂的台階上當裁判，勝利者和先進去吃飯，落在最後的就要搞服務，完了還要打掃食堂衛生。

  幾天下來，每個人都曬黑了，嗓子普遍都嘶啞了，防曬油和金嗓子喉寶就成了最需要東西。

  三連排在中間進了食堂。

  飯菜已經擺好，一桌子八個人，十幾個碗碟，饅頭、花卷、油條、豆腐乳、大鹹菜分量十足，馬亮筆直的站在桌前，聽到自己的肚子發出的咕咚聲。

  食堂內落針可聞，直到一個：“全體都有，坐下！”

  嘩的一聲，所有人同時坐下，不過還是一動不動。

  “吃飯！”

  這一聲宛如戰鬥號角。

  一時間筷子齊飛，碗碟互碰，湯勺輪著轉，最後才落在馬亮手裏。

  桌子中間的那盆湯已經見底。

  馬亮索性端起湯盆，全部倒進自己碗裏。

  咬一口酥脆的油條，喝一口滾燙的胡辣湯，就一口嘎嘣脆的鹹菜，再回想到軍營的第一餐，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言。

  早餐在十五分鍾內結束，馬亮摸了摸肚子，舒服的歎了口氣。

  很快就開始了早上的訓練。

  踢正步。

  頂著曬死人的太陽，保持一個踢出去的姿勢一動不動，教官的口令來了，才“啪”的一個聲音落地。

  踢出去的一腳落地，另一隻以四十五度踢出去，再保持不動。

  教官一個個糾正新生們的姿勢，直到都滿意了，才是下一個口令。

  這麽機械踢到訓練場盡頭，然後一個“向後轉！”，又向出發點踢了回去。

  簡直就是受罪！

  四十分鍾休息，才讓新生到樹蔭下躲躲太陽。

  這次運氣好。

  某女生營的一個連隊正坐在一起做遊戲。

  七營三連的男生們隔著十幾米坐下，興奮的遞著眼神。

  教官咳嗽幾聲，問那邊：“你們幾連的？”

  女生們嘰嘰喳喳，一個聲音回答：八營七連。

  教官就喊：七連的。

  男生們早有準備，跟著一起喊：“來一個！

  “七連的！”

  “來一個！”

  “12345！”

  “我們等的好辛苦！”

  “1234567”

  “我們等的好著急！”

  女生們早就預料到了，嬉笑中，一個高挑的女生站了起來，清脆的喊：“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三連這邊也有一個平時活躍的站了起來，馬亮記得他叫李明，一個高大魁梧的東北漢子，“三連好！”

  “三連妙！”

  “三連的每個人都——”

  “呱呱叫！”

  沒想到這女生回了一句：“敢情是癩蛤蟆吖！”

  女生們故意笑的很大聲。

  戰況就此拉開。

  李明領頭：“拉大鋸！”

  “扯大鋸！”

  “你們怎麽不唱戲？”

  “唱什麽？紅燈記！”

  女生這邊也是這高挑的女生領頭：“今年軍訓怪事多！”

  “三連的男生隻會說！”

  “你若是個男子漢！”

  “那就給咱來一段，來一段！”

  這樣你來我往幾個回合。

  女生們：“時間，寶貴！要唱，幹脆！杜絕，浪費！不唱，撤退————！”

  僵持不下，三連的教官說：“我們發揚一下風格，我們先來。”

  女生們一陣歡呼和掌聲。

  李明第一個，唱了首情歌。

  氣氛慢慢的就起來了。

  又是幾個回合的拉歌，這次輪到了女生表演。

  一個秀氣羞澀的女生被拱了出來，朗誦了一首再別康橋。

  這女生長的不錯，聲音又軟，男生們眉飛色舞。

  幾次輪過，又輪到三連這邊。

  也不知是誰一嗓子：“讓馬亮去，這小子奸的很，一直躲懶！”

  其他人一想，是啊，就紛紛讓馬亮上場。

  馬亮連連擺手推脫。

  教官也讓他趕緊上，別別扭扭的像什麽樣。

  馬亮見躲不過了，就尋思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舊時空的段子，“唱歌跳舞的沒什麽意思。這樣吧，有一個節目，我們三連做一遍，你們學，要是能學會，就算你們贏，怎麽樣？”

  領頭的女生挺起胸脯，不屑的回道：“行，怕了你們不成。”

  馬亮就將所有男生召集到一起，嘀嘀咕咕、神神秘秘的說了一會。

  兩分鍾後，節目開始。

  馬亮走到場地中間，所有的男生開始列隊，蹲著、半蹲著、站著，排成了高矮不同的三排，全都麵向女生這邊。

  突然，馬亮“妖嬈”的一揮手，用假音衝男生們喊：“姑娘們！”

  女生們一愣。

  男生們尖著嗓子，齊齊的回答：“唉！”

  馬亮：“知道你們最迷人的動作是什麽嗎？”

  女生們和教官還在楞神。

  男生們憋著笑，一起回答：“咬嘴唇！”

  馬亮：“你們會嗎？”

  男生們：“會！”

  馬亮：“那做一個瞧瞧！”

  男生中間已經有人笑場了，不過大部分還是忍住笑，一起向外探腦袋，牙齒咬住了上嘴唇，作怪的向女生這邊搖晃。

  “噗！”一個女生一口水就噴了出去。

  馬亮：“不對，是下嘴唇！”

  男生們收回腦袋，收斂下頜，咬住下嘴唇，做出“羞澀”樣子。

  現場全是笑聲，女生們倒了一片。

  東倒西歪的捂著嘴，捧著肚子，哎呦，哎呦的叫喚。

  男生們也是樂的不行，秩序全亂了，一邊笑，還一邊衝馬亮翹起的大拇指。

  教官還一直說，人才，人才。

  輪到女生們學了。

  那領頭的女生笑紅了臉，盯著馬亮罵了句，壞蛋。

  男生們更是得意。

  女生臉薄，想耍賴，男生們自然不幹。

  笑著、鬧著，糾纏了一會，休息的時間就結束了。

  接下來的訓練，三連就表現的龍精虎躍。

  像是所有的疲憊都消失了。

  馬亮和他的“咬嘴唇”也不脛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