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往事
作者:鬱花鈴      更新:2020-09-11 17:20      字數:2651
  “子歸,我要先回一趟工作室,明天早上再來接你去參加同學會。”

  橋蕭河撂下這麽一句,提著那條死蚯蚓就要離開。

  任真匆忙追上去在他身後說道:“蕭河,我跟你一起走吧,正好我也有個課題要做得回市裏。”

  橋蕭河停下回過身看著她道了一句:“任真謝謝你能來陪子歸過生日。”

  “謝我?”任真皺眉質問:“橋大博士你為什麽要來謝我?子歸是你什麽人?我又是子歸什麽人?我又是你什麽人?合著你們都當我是個外人是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蕭河一時語塞。

  而我,眼見他離去,心裏徒然生出幾分不舍,竟是空落落的;又看見向來孤傲的任真對他如此上心,早已猜出七八分因果,也想起幾年前她染頭發時提到的那個他,心裏就添了幾分難過;再看看他們的背影,是多麽的般配呀,無論相貌還是學識地位那可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就隻剩下悲傷了,不是嫉妒而是一種帶著祝福的悲傷,都是我最愛的人,即使新娘不是我又有何妨。

  “走囉,我們也回去了,再不回去案子堆成山了!”旅潔伸了個懶腰就要跟上去,難得見她這麽放鬆過。

  我一把拉住她哀求道:“老婆,你老公我今天過生日呢,再陪陪我嗎,吃了晚飯咱們一起走。”

  不知為什麽我竟想成全前麵那兩人,是自卑嗎?

  “好!好!”總算有要留下來的梅媽媽樂壞啦。

  “你還要吃了晚飯才走呀?”旅潔想到一大堆事心裏著急本意就是要拉著我一起回去的。

  梅朵上來一手挽住一個,來三個字的命令:“不許走!”

  旅潔捏捏她的鼻子無奈應下。

  我們跟在蕭河和任真後麵一直到他們上了一輛出租車。

  再看看已離開的二人,蕭河走得很快,任真連走帶跑,兩人悶聲許久,最後還是任真先開了口。

  “真想不到子歸居然是你的高中同學,你提過的那個心上人不會就是她吧?”任真言語中略帶鄙夷和醋意。

  蕭河很明白的告訴她:“就是她。”

  “你?”任真停下,蕭河繼續前行。

  任真追上去,聽見她高跟鞋的聲音蕭河頭也不回帶著規勸的口吻道:“任真,子歸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也是你的同窗,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們。”

  “我和你僅僅隻是同窗?”她再次停下,眼中殺氣騰騰。

  複追上去質問:“我有哪裏不好,為什麽你的心裏就隻有她?”

  蕭河立住正視她的眼睛溫柔道:“你很好,真的,你人長得美又聰明又勤奮上進,可是我心裏早早有了子歸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如果子歸不在了你是不是會選擇我?”這句話出口那叫一個狠。

  蕭河臉上冒出一股怒氣:“什麽叫子歸不在了?她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你怎麽能詛咒她?”

  自知說錯話任真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子歸是我的心上人今生今世誰也替代不了。”

  這句拒絕詞來得夠強硬,可任真便就是個不信邪的主兒,以她倔強的性格越是得不到的她越不會放手,再加上無比的自信直接拿話對抗:“蕭河別說你和子歸還沒結婚就算你們結了婚我也可以公平競爭。”

  這個女人這樣挖閨蜜的牆角,子歸若知曉了不知道該有多傷心,蕭河心裏想著歎了口氣,加快步伐不再理睬她。

  再次穿過兩根田梗,來到公路旁就看見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

  “你是什麽時候叫的?”來得也太快了,任真奇怪道。

  蕭河笑笑說:“十分鍾前吧,搜了一輛附近的車。”說完也不給她靠近的機會,直接拉開副駕的門。

  任真入了後座,望望不斷閃過的風景,最後將目光聚焦到蕭河的後腦勺上,就像念書時一樣,時光仿佛逆轉。

  初識蕭河是在入學典禮上,天才班的入學典禮。

  之所以叫天才班,是因為在全國芸芸眾生中這個班隻收了三十人,當然每個驕子都有發言的機會。這三十人中有二十八人都以他們獨特的身份展現著自己的優越感,侃侃而談的才子在任真眼裏左不過是些家境殷實的富家子弟。在他們之外有一個男孩卻是與眾不同的,他沒有滔滔流水般的豪言壯誌和英雄謀略,隻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我很努力,我會更努力!”

  他不但外表英俊而且沉穩厚重一下就把任真給迷住了。她上去後的台詞就依著他的話來,隻是多加了一句“因為我要生存。”

  從那以後,每到上課時間任真都會在路邊同蕭河來一次“不期而遇”然後就說著“緣份”呀“老天注定”之類的話拉近關係。

  蕭河每次都是裝傻充愣糊弄過去,可又不好獨自離開,兩人一路上靜靜的走,任真就問東問西沒話找話。

  日子一久,男方依舊冷冷淡淡,女方卻是深陷泥沼不能自拔了。

  橋蕭河本就有“悶墩”的雅號,也不是個虛名,他對任真不上心,對其他女生更不來電,成天紮在書堆裏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任真便誤以為他本就是慢熱型的,越加的殷勤周到,除了主動幫他打菜打飯到最後還時不時去他的宿舍查房,看看有沒有什麽要洗的衣物。

  蕭河本就不是占便宜的人,怎麽能讓人家女孩子為自己做這些,每次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任真便就越挫越勇,洗衣服不行,那總能替他打打水什麽的吧,所以又主動去幫人家打開水,搞得蕭河不得不把水瓶藏起來。

  其實這些還不算什麽,最讓任真難受的是橋蕭河什麽都好,可偏偏一個大男人還喜歡花,你說喜歡花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就最喜歡任真最最討厭的水仙花。

  就在他床前的花盆裏用水養著,是個種球還好,一到花開季節滿屋子濃香,搞得任真都不敢進屋。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年,如果不是那件事情,也許任真還會一直糊塗下去。

  那天是聖誕節,任真拿出自己儲蓄多年的獎學金破天荒的在西餐廳訂了一份二人套餐。

  一下晚自習她便拉住蕭河要他陪自己過聖誕。

  蕭河冷冷的給她來了一句:“我隻過自己的傳統節日。”

  任真才不管,死纏爛打硬是把個大漢子弄出了校門。

  兩人吃著吃著,任真就壯著膽直接把話挑明了:“橋蕭河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啊!”蕭河仰起頭愣住,他不傻,裝的。

  任真誤以為他沒聽清繼續重複:“我喜歡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本以為涼著涼著,這事兒就這麽涼了,任真就會主動放棄,可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執著。

  蕭河為難了,自己的事怎麽同她說呢?他害怕傷害眼前這個勇敢的女人。

  沉默了許久才下定了決心,如果不快刀斬亂麻定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他果斷道:“對不起任真,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我已經有心上人了,還記得我床邊的那盆水仙嗎?那就是她送給我的。”

  這如晴天霹靂的話一下擊懵了任真,她怎麽也想不到這個看上去老實本分的男孩子在進入大學以前已經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好強的她忍住眼淚,蕭河送她回了宿舍,一路上無語,任真卻一直掛著強裝的笑顏。

  等蕭河離去後她徹徹底底的大哭了一場,哭暈醒來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