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自己爭取

  莫南爵聽著蘇小婉的話，他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像是什麽樣子，他都知道。

  可鬱音不在了，哪怕他裝扮的再好，哪怕他最為耀眼，也沒有人會看。

  他的手握著自己的手心，大概在這一刻，也隻有自己知道自己心裏的想法。

  蘇小婉看著她不說話，抿了抿唇。

  其實她還真是不怎麽會活躍氣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小婉看著那隻鍾擺，心裏躊躇著，也不知道封衍，現在知道她不見了沒有。

  “她跟你提過我嗎？”男人的目光突然間盯著她，蘇小婉能感覺到那道眼神中包含了無數的含義，可是在這一刻的時候，竟然……不忍心打擊她。

  鬱音沒有指名道姓說過她的丈夫。

  隻是簡單的帶過，畢竟是別人的家事，蘇小婉也沒有八卦的去問。

  但現在這會兒對上男人的那抹眼神，竟……

  “算了，你不用說了。”

  “鬱姐她肯定也不希望你這般消沉，莫南爵，其實，不是每個人都會把自己的事情掛在嘴上的，鬱姐對你的心，你應該能感覺到才是，但現在，鬱姐是希望你可以開心的。”蘇小婉開解道。

  莫南爵垂落著頭。

  不再說話。

  蘇小婉想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動。

  外麵的天空，越來越黑了。

  那被定的死死的窗戶，密不透風。

  像是身處在一個牢籠下，不知道當時封衍的母親呆在這裏，是不是也跟他一樣焦慮。

  她開始打量著這個不大的臥室。

  仿佛每一寸，都是她生活著的軌跡。

  莫曆庭的愛，是窒息的。

  那種強行要對一個人好，強行要將這個人留在身邊的執念，讓人喘不過來氣。

  q．

  是封衍媽媽名字的縮寫吧……

  當蘇小婉心不在焉被扳倒，她身體踉踉蹌蹌的撞在了櫃子上，那頭的一個櫃子因為撞擊，而搖搖晃晃的差一點從桌子上倒下來。

  蘇小婉伸手接住那個櫃子。

  扶穩。

  這時，突然間吭的一聲，蘇小婉看著那頭原本定的死死的窗戶，忽然開了。

  這動靜，就連原本低垂著頭的莫南爵也同時抬頭。

  蘇小婉跑過去一看，窗戶果然可以打開了，而且，底下也並不高……

  沒想到，這小小的窗戶，竟然還有機關……

  蘇小婉看向那頭的櫃子。

  想來，莫曆庭也並非真的要將人關在這地方吧，否則，為什麽設置機關。

  她看著外麵燈火通明。

  早就已經等不及了。

  憑著爬窗的經驗，蘇小婉覺得自己都爬出經驗來了。

  好在，這地方不高。

  下麵還是一個綠化帶，上麵的綠色草坪，哪怕到了冬天，也依舊翠綠。

  從這個角度看，風景格外的美。

  她還看到了窗外綠化草坪裏麵的幾個字。

  q　lovel。

  是用草拚出來的。

  現在這個燈光搭在那上麵，像是告白。

  風吹了眼，不知道為什麽，蘇小婉竟然覺得眼眶有些濕潤。

  竟然有些為別人的愛情悲傷，沉浸其中，她竟然想哭。

  愛而不得的滋味，蘇小婉不想再去經曆第二次，可是，身邊有不少的例子，莫南爵和鬱姐，莫老和封衍的媽媽……

  她轉過頭，看到了床單，伸手扯過床單。

  “你做什麽？”

  “我不想在這裏呆著浪費時間了，我有辦法讓莫老高興，隻要他一高興，我們的事情肯定吹了。”

  蘇小婉想來想去都放不下那份協議書。

  字是她簽的，而且在場有律師，肯定是有法律效應的。

  在名義上，封衍已經死了，這個人已經不複存在，他和她原本的法律關係，自動解除。

  她就怕莫老不死心，會……借此大做文章。

  到時候，恐怕百口莫辯。

  根本沒有一點辦法可以說得過去。

  那封衍還不會瘋了……

  要是到時候真鬧起來，肯定會掀起來大的波瀾，蘇小婉不想把事情變得如此複雜。

  所以她想為自己爭取機會。

  而這個家裏，除了莫曆庭，其餘的人，都沒有辦法改變那個決定。

  “讓他高興？”莫南爵看著她，覺得她病得不輕，“據我所知，他從來都沒有開心過，你別白費心思了，都說他心腸冷血，連人死活都不會管，更何況是……”

  “不試試怎麽會知道呢！而且，憑著我跟他這些日子接觸，他也並不是冷血的人，隻是……大概是不知道怎麽表達，不過我相信，他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高興的。”蘇小婉扯著床單，但是覺得床單根本不夠，而且受力太大，她拉過莫南爵，“你長得高，幫我把窗簾拿下來。”

  “要窗簾做什麽？”

  “當然是借力往下爬啊，這個床單雖然厚，但是不夠長，我想借著它下去，指不定爬到一半就摔下去了。”

  “你不要命了，知道爬下去會摔下去，還不要命的往下爬，你放心，等明天天亮，他會派人開門的。”

  “我惜命，知道生命的可貴，但現在，你也根本不確定他到底要做什麽不是嗎？說不與其說在這裏等著焦慮不安，還不如先跑出去再說，說不定過了一晚上，他又想出來別的招數，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麽折騰我們倆。”蘇小婉琢磨著，這以前不知道莫曆庭就是那個園丁叔叔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她對這個人，多少有幾分喜歡存在。

  想著討好他，說不定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你別輕舉妄動，這裏最低肯定有三米高，要是不小心摔下去……”

  可當窗簾一拉下來。

  忽然，整個屋子黑了。

  是投影屏。

  上麵有一個男人和女人，高高大大的男人身邊站著一個女人，女人嬌豔如花，男人英俊帥氣。

  她們在草拚上打鬧，嬉笑，親吻……

  蘇小婉從一旁直接跳了下來。

  “這是剪輯出來的，這視頻有一半的是拚湊出來的。”

  “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看那邊那個草坪上的一個角……還有頭頂上的白雲……”

  蘇小婉這才注意到那些細小的地方，也正是因為這些細小的地方，本來是個唯美的視頻，但現在……忽而覺得……

  “這裏麵那個男人，是莫老吧。”

  “是。”

  莫老年輕的時候，跟莫生其實並不一樣，尤其是眼神，莫生的眼神，光是盯著照片，就覺得很可怕。

  陰冷的那種。

  但是莫曆庭的眼神，卻格外的陽光，在對著這個女人的時候，哪怕這是剪輯出來的，可是，他的眼神很溫柔。

  這樣的莫老，年輕的時候，肯定是無數女人爭搶的對象，就像是封衍一樣。

  ＂莫南爵，我肯定可以說服莫老！”

  “喂——！”

  莫南爵看著蘇小婉已經跳上了窗戶，此刻她踮著腳尖正在解著上麵的窗簾，動作飛快。

  “你真是瘋了——！”

  “封衍在等我，我不能坐以待斃讓他擔心我，你放心好了，我爬窗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天我被關在那個莫生家裏，就是爬窗戶跑的。”蘇小婉看著那頭長長的窗簾，“別露出一副我馬上要死的表情，你就不能祝福我嗎？”

  “祝福？我隻覺得你瘋狂。”

  “人生在世，做些瘋狂的事情不好嗎？為什麽非得規規矩矩的活在別人定死的框架裏呢？再說，不去嚐試一下，怎麽知道之後等著自己的事情是什麽，我不喜歡唯唯諾諾，所有的事情，都是要自己去爭取的，哪怕失敗了，也不後悔自己當時的決定。“她說的清風雲淡，仿佛看穿了一切一樣。

  “crazy——！”

  “你記得幫我抓這點，不然我摔得血肉模糊，你難辭其咎。”

  蘇小婉踩著一側的空調外機，沿著一側爬過去，然後爬到了一側的下水管道。

  還在，下水管道為了周圍有很多的鐵架子，她的手抓著下水管道，然後慢慢的往下。

  站在那裏的莫南爵，看著慢慢往下的蘇小婉。

  內心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那是一個有勇氣的女人。

  他突然間明白了，為什麽哪怕封衍和她分開，但是他們還是會在一起的。

  因為她們彼此都不曾放棄。

  沒有人會先甩開對方的手，她們都在不斷的為了自己的未來，彼此努力加油。

  而他，從來都沒有努力過一次。

  趁著夜色，蘇小婉借著燈光，此刻從二樓安全抵達。

  隻是，這地方向來晚上有人巡邏，但是今天卻格外的安靜。

  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寧靜的過分。

  讓人心裏怕怕的。

  蘇小婉朝著莫南爵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朝著他開口，“我去找人幫忙，你在那裏等我一下。”

  蘇小婉直接朝著那頭莫曆庭住處趕去。

  她手裏握著那張紙。

  她相信，她可以說服莫曆庭的。

  ……

  封衍邁向前，臉色冷漠，跟在身後的溫升原本想說什麽，但是在這一刻，也隻是追上封衍的步伐，他想了想，眼下，似乎也不適合談及這件事情。

  氣氛凝重。

  大概是因為誰都沒想到，莫曆庭會死。

  封衍進去的時候，莫恒正拿著一本紅本本要出去，而好巧不巧的，就跟封衍撞了一個正著。

  那本紅本，就這麽落在了地上。

  砸落在封衍的皮鞋邊上。

  那張照片，顯得非常的清晰耀眼。

  莫恒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就過來，莫曆庭死了，死的時候，手裏拿著那張簽字的合約，還有一本結婚證。

  當然，這本結婚證，並不是剛才蘇小婉和莫南爵的那一本，而是……喬麗和莫曆庭的。

  那是封衍第一次看到她。

  一瞬間，仿佛所有的光照，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其實這張照片，是合成的。

  那上麵，有撕扯過的痕跡，當時，莫曆庭和喬麗，根本沒有拍過合照，而喬麗答應嫁給莫曆庭，簽字結婚，也不過就是因為不想肚子裏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所有人都知道，喬麗不愛莫曆庭。

  可是……誰也不敢提。

  大家隻能將這些東西藏在心底，變成了很多人心底的秘密，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深壑，久久遠去。

  隨著喬麗的死，大家幾乎都在慢慢淡忘。

  但直到今天，莫曆庭將喬麗的照片拿出來，那些被時光隱藏的秘密，才像是潘多拉的盒子，全部抽出來。

  莫恒怔了一下，因為沒有辦法接受莫曆庭的死訊，到現在都有點走神。

  但還是再回過神來，第一時間，將那結婚證撿了起來。

  “二爺，您過來了。”

  莫恒不敢看封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所以他怕封衍看出什麽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