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缺了她，卻是亂七八糟，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

  晚上孤掌難鳴，每天都要聽到她的聲音，才算放了一些心。

  可這幾日，她不在，自己根本睡不著，常常一夜呆到天亮。

  “少爺，你要讓少奶奶的心裏，隻有你。”

  “你怎麽知道她心裏沒我？”

  “我看少奶奶精神很好啊，沒有少爺你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一看在這段關係裏，少爺就處在下風。”

  處在下風？

  良久，封衍看著碗裏的海鮮粥，“封邑，你沒愛過人，等到你愛那個人的時候，哪怕你處在下風，你也甘之若飴，愛情並不是誰占據上風和下風的博弈，若是她高興，我哪怕處在下風，我也心甘情願。”

  封邑看著他，這還是他認識的少爺嗎？

  “喏，這是她做的，嚐嚐她的手藝。”

  下一秒，他單身狗受到了一萬點的打擊。

  不過，少奶奶的手藝向來好，他以後也要找一個這麽會做飯的飯。

  ……

  蘇小婉培訓完就回了公寓，沒想到，封衍回來比她早，一進門，就聞到了香味。

  她本來就餓了，放下包，跑到封衍麵前。

  桌子上擺著三菜一湯，一葷兩素，還有她最愛的蠶豆。

  “這些夠嗎？”

  “夠了夠了，我們兩個人也吃不了多少的，我去洗手。”蘇小婉洗完手，就跑過來坐了下來，然後開始扒飯。

  “中午沒吃嗎？”

  “吃了，可是剛才一直在訓練，我吃的都消化掉了。”

  “慢點吃。”

  蘇小婉吃著蠶豆，越吃越不對勁，這個……

  “……封衍。”

  “怎麽了？”

  “這個味道怎麽怪怪的，你覺不覺得？這個肉片咬不動，而且，切的好像有點厚，裏麵好像還沒熟……”蘇小婉夾起一邊的西紅柿雞蛋，吃了一口也覺得奇奇怪怪的，“呃……我怎麽記得家裏的廚師做菜好像不是這個水準，這個西紅柿炒雞蛋，味道也怪怪的，好像加了什麽特殊的調料……唯一就是這個蠶豆好像味道不錯。”

  她吐槽完，本來還想說這個飯有點夾生的，咬不動。

  可看著封衍的臉。

  心裏咯噔了一下。

  “……封衍，你別告訴我，這些菜是你做的？”

  男人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嗯。”

  “你今天比我早回家，就是回來做飯了？”

  “我怕你回來餓，所以提早回來了。”

  蘇小婉撫了撫額頭，早知道是封衍做的，她就不能這麽說啊，這也太打擊人了，可上次封衍煮的粥也蠻有天份的呀。

  “不好吃的話，我給你去煮粥。”

  她按住他的手，“啊呀，我剛才以為是別墅裏麵的廚師做的，所以難免要求高了一點，其實挺好吃的，你第一次做成這樣已經不錯了，再多加練習，肯定會比別人強很多，你這樣算是有天分的……而且，我就不喜歡吃雞蛋，就喜歡吃西紅柿……”

  “雞蛋裏有蛋殼。”

  “我以前做雞蛋炒飯的時候，比你還誇張呢，那個時候，飯都吃不了，而且，你這個蠶豆超級好吃的，真的，比大廚做得還要好。”

  “我練了很久了。”

  蘇小婉真的不知道怎麽誇了。

  “不過……封衍，這個蠶豆，吃起來真的跟你之前每天送到我家裏的一模一樣呢！”

  “那些都是我做的。”

  這會兒，輪到蘇小婉嘴巴瞪大，“……早知道都是你做的，我應該都吃光光的。”

  “這幾天累嗎？”

  “不累，我覺得學到了好多東西呢，封衍，我才知道，真是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我要付出好多好多，才可以追趕上她們，不過沒關係，我努力，肯定可以的，對不對！”

  “我相信你。”

  “你也要努力工作知道嗎？我聽封邑說你最近開會都精神不集中，而且，好像睡得不是特別好？是不是我這幾天跟你視頻，打擾你睡覺了？”

  “沒有，跟你沒關係。”

  “是工作上遇到煩心的事情了嗎？”

  “沒有。”封衍給她夾了一些蠶豆。

  “那你又是什麽事要跟我說啊，我們是夫妻，雖然我不太懂，但說不定當局者迷，我還能給你出主意呢！而且，你要遇到什麽事情，需要我的話，我……”

  “你怎麽樣？”

  “你別看我瘦小，但我可以借你一個肩膀啊，你難過了的話，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

  “隻有你會讓我難過。”

  “……你這樣說的我好像是背棄了你的渣男似得。”

  封衍唇角微微抬著，“隻要你好好的，我就不會難過，你的小肩膀，好好的護著就行。”

  封衍總不能說，是因為你沒在我身邊陪我，所以睡不著的吧。

  路是他自己選的，自然要承受後果。

  而且，他可以等。

  “好，我會好好的，封衍，我們都會好好的。”

  最後，封衍嚐了自己的飯和菜，打了電話叫了五星級廚師送來，兩個人吃完，已經八點多了。

  蘇小婉今天挺累的，所以洗完澡就睡了。

  封衍洗完澡，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孩子，說好的回來陪他，都沒說幾個字。

  他上床抱著她。

  看到了膝蓋上的青紫。

  明明很累，可她卻還是堅持著，連在自己麵前，都沒有抱怨過一句。

  這個傻瓜。

  ……

  隻是，那一晚，蘇小婉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蘇正拿著刀子，捅了外婆……

  她嚇得驚醒過來，後背都是涼涼的汗。

  “作惡夢了？”封衍這幾天睡得並不踏實，哪怕蘇小婉在自己的身邊，也難以真的入睡。

  她挪了挪身體，靠在他的懷裏，被封衍摟住。

  “還在害怕？”他的手指輕輕的放在她的手臂上，像是安撫。

  蘇小婉的臉枕著他的胳膊，剛才的夢一時間還沒有散去，到現在，也依舊讓她害怕。

  “封衍，我夢到外婆了。”

  她緩緩開口。

  “我夢到蘇正拿著刀子，一刀捅在了外婆的心口，外婆留了好多血，可他卻袖手旁觀，就這麽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外婆放光了血……”

  封衍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的，她手心裏都是冷汗，哪怕十指相扣，也依舊能感覺她在顫抖著。

  她抬眸，眸子深深的看著他，“封衍，那天我報複他了。”

  他把那件事情告訴了封衍，“他明明也會害怕，可為什麽……為什麽在他的心裏，利益會比人命還要重呢？”

  “人心叵測，知人知麵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