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收留如煙

  如煙聽著穆子晴和魅無心兩個人之間親昵的對話，大口大口地吞食著這一碗粥，倒也不覺得這粥有多麽疼了的。

  自己並不比她差，隻是認識得比較晚，憑什麽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自己？

  如煙憤憤地想著，心底則是打定了主意的，無論用盡什麽樣的手段，自己一定要取而代之，站在他的身邊。

  很快整理了自己的情緒，如煙笑著放下了粥碗，眼底滿是感激地看著穆子晴，“姑娘，你的大恩大德如煙沒齒難忘。隻是，如煙身無長物，也不知道能夠怎麽謝謝您了。”

  “哎，你不用再說什麽謝謝不謝謝的話了。你一個弱女子被人欺負，我救你是一件十分應該的事情，不是嗎？”

  穆子晴搖頭，眼底有著著最真誠的笑意。

  “隻是……”如煙低下了頭，語氣之中多了幾分猶豫。

  “有什麽話就說吧，沒有關係的。”

  “隻是如煙打傷了恩客，怕是無憂館再也不會放過我的了。”說著，如煙淚如雨下，掙紮著從床上下來，一下子跪倒在了穆子晴和魅無心的麵前，“如煙本就是孑然一身，沒有親人。若是連無憂館都回不去的話，我真的不知道以後還能夠去哪兒了的。”

  “如煙姑娘，有什麽話好好說，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全呢，趕緊躺回去吧。”

  穆子晴心疼她，急急地想要把她扶著回到床上。

  如煙拚命地搖頭，眼底滿是祈求，“姑娘和公子的大恩大德如煙也一時之間報答不了，不如就讓如煙跟著你們，替你們當牛做馬服侍你們吧？”

  “這樣一來，如煙不僅僅能夠報答了你們的恩德，更能夠有一個容身之所。”

  說著，如煙重重地對著穆子晴磕了一個頭。

  穆子晴想了想，也著實覺得如煙可憐，想著反正多一個丫鬟和少一個丫鬟也沒有什麽區別，以後就讓她和綠容成為姐妹便是了的。

  “那好吧，隻要如煙姑娘你覺得委屈便是了。”

  如煙本是無憂館的頭牌，吃喝用度都是極好的，根本不是一個丫鬟比得上的。穆子晴倒是覺得自己此舉還有些委屈了她的。

  “不會不會，姑娘能夠願意收容如煙已經是如煙天大的榮幸了，哪裏還會覺得委屈呢？”

  如煙激動地搖頭，急忙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信誓旦旦地道，“等到如煙的身子好了，一定好好伺候姑娘和公子的。”

  “好了，那你就先養好了自己的身子吧。”

  穆子晴輕輕地扶起了如煙，魅無心站在一旁的臉色則是黑透了的。

  這個如煙果然是心計深重，竟然三兩句話就騙了穆子晴，讓自己留了下來。

  不過，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如煙還準備玩出什麽花樣兒來。

  魅無心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倒是覺得路途漫漫，有這麽一個跳梁小醜陪著大家樂一樂也是挺不錯的。

  清王府。

  這幾日老王妃一直盡心盡力地操持著小王爺的喪事，幾乎是事無巨細都要由她過目首肯的。她真的是一點點都不願意讓自己的孫兒受委屈的。

  沈懷安怕老王妃出事兒，便一直都緊隨著她，照顧著她的身體。

  見她如此溺愛小王爺，心裏麵也明白了這其中的悲劇的發生和老王妃過度的溺愛是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的。

  隻是，老王妃本就年事已高了，這麽操勞了幾日，身體自然是負荷不了的。

  好在沈懷安在，給她開了幾副藥，倒也穩住了的。

  “老王妃。”沈懷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親手端了藥碗遞了上去，“人死不能複生，您也就節哀順變吧。”

  “孫兒。”

  老王妃低低地念著，眼神空洞，好似完全看不到任何人一般了的。

  “老王妃，小王爺已經死了的。”

  自從喪事結束了之後，老王妃無論何時何地總是會低低地念著她的孫兒。沈懷安聞言當真是有些無奈了的，隻能夠苦口婆心地勸著。

  “您也別多想了，以後的日子啊，你就好好地過著吧。”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的孫兒隻是出去玩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老王妃氣憤地瞪了一眼沈懷安，“我的孫兒是最孝順的，怎麽可能不要我這個奶奶了呢？”

  “孫兒，你趕緊回來吧，孫兒。”

  老王妃絮絮叨叨地念著，旁若無人，眼神空洞，嘴角還噙著一抹淡笑和期盼。

  沈懷安無奈地搖頭，便寫下了幾張延年益壽保養身體的方子交給了老王妃的貼身丫鬟。

  “老王妃，懷安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不得不走了。您記得千萬要好好保重身子啊。”

  沈懷安最後叮囑了老王妃幾句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的。

  “孫兒。”

  老王妃還是坐在了院子裏麵，低低地喚著，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完全對於沈懷安要離開沒有任何的想法。

  沈懷安心底久久不能夠平靜，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也隻能夠感歎一聲造化弄人了的。

  很快，沈懷安便找到了醫館的。

  “姑娘，主子。”

  沈懷安見到穆子晴和魅無心便服了服身子，臉上的神情也不像是往日一般輕佻、浮躁了的，反而多了幾分悲天憫人的樣兒。

  魅無心明白沈懷安這其中的悲憫必定是源於對老王妃的同情，便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問，“老王妃怎麽樣了？”

  “身體還不錯，隻是神智有些不清了的。”

  “其實，神智不清了，可以活在幻想的世界之中，沒有痛苦也是挺不錯的。”

  沈懷安怕穆子晴內疚，故而急忙出言解釋。

  “也是。”

  穆子晴有些勉強地笑了笑，隨即看到了一瘸一拐地向著這兒走了的如煙，一把拉過了她對著沈懷安介紹著。

  “她是如煙，以後她就跟我一起上路了。”

  “如煙見過公子。”

  如煙淡淡一笑，對著沈懷安行了一個禮。

  “如煙姑娘無需那麽客氣。”

  沈懷安一愣，隨即不好意思地擺手。

  “如煙是伺候姑娘的丫鬟，理應如此的。”

  如煙態度謙恭，沈懷安卻覺得渾身不自在的。

  “好了，沒事兒的，如煙，我們不興這一套行禮不行禮的。”

  穆子晴對如煙的態度親昵，更像是姐妹的，扶著她便讓她坐下了的，“你趕緊坐下，讓沈懷安給你把脈，看看你的腿怎麽樣了。”

  “嗯。”

  如煙乖巧地坐下，沈懷安聞言上前替她把了一個脈。

  “已經差不多了，用了這個藥膏，再休養十幾天便可以康複如初了的。”

  “真的是太好了。”

  穆子晴聽到了這個消息簡直比如煙還要高興的。

  魅無心則是忍不住站在一旁蹙眉，這個如煙簡直演技太完美了，也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如何。

  “還有不少路要走，咱們趕緊上路吧。”

  魅無心沉聲開口提議，完全沒有任何對如煙的憐香惜玉之情。

  穆子晴深知已經耽擱了太久了的，必須要趕緊上路。但是看了一眼如煙的小腿卻又是擔心不已的，臉色也便為難了幾分的。

  “可是，如煙的小腿。”

  “沒事兒的。”如煙在穆子晴說出了這一句話之後便急急地開口，搶在了所有人之前，還做出了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如煙的腿傷沒事兒的，大家無需為了我耽誤行程的。否則，我會覺得很愧疚，覺得我連累了大家的。”

  “那好，既然如此咱們就明天上路吧。”

  魅無心冷冷地掃了一眼如煙便對著大家吩咐著。

  穆子晴卻是十分心疼如煙的，語氣之中含著幾分責怪。

  “你說說看，你這麽一個美人兒怎麽那麽不在乎自己的腿啊？萬一你的腿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你到時候哭都來不及了的。”

  “這不是有姑娘您在嗎？”如煙依賴地對著穆子晴笑了笑，“您還能夠讓如煙吃虧了不成？”

  穆子晴定定地看著如煙，看著她這一副依賴自己的樣子，心裏麵頓時想起了綠容的。

  綠容如今跟著大部隊也不知道好不好，有沒有想念自己這個小姐的。

  “姑娘，您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如煙輕聲喚著穆子晴，神態之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沒有什麽。”

  穆子晴笑了笑搖頭，“既然明天咱們要上路了，那就趕緊準備準備吧。”

  “嗯。”

  魅無心沉著臉色帶著沈懷安走到了一個四下無人之處。

  沈懷安奇怪地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魅無心的臉色，心裏麵的納罕更是添了幾分的。

  “主子，您這是有什麽事情要對懷安交待的嗎？”

  “那個如煙我總是覺得很古怪，記得平日裏麵多留意一下她。”

  魅無心沉聲對著沈懷安吩咐著。

  沈懷安聽了更加不明白了的。

  “那王爺，既然您覺得她古怪，為什麽還要把她留在身邊呢？”

  “很簡單，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夠玩出什麽花樣兒來。”魅無心的語氣篤定，自有一種掌握一切的風範，“而且，晴兒對她很憐憫，我也一時之間不好用什麽理由把她趕走的。”

  “額。”

  沈懷安扶額，現在總算是明白沒有把如煙趕走真正的原因了的。

  “主子，你愛護姑娘還真的是已經到了一種令人發指的地步了啊。”

  魅無心冷冷地橫了沈懷安一眼，心底更是不喜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的。

  “我不過是提醒你幾句，記得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兒都避著她一些，更不要讓她有玩什麽小心機的機會，明白嗎？”

  “主子，您放心吧。”

  不過是一個小女子罷了，能夠掀起什麽風浪來？沈懷安還真的是不放在眼裏麵的。

  “還有，”魅無心看出了沈懷安對如煙的不屑，便輕笑著提點著他，“那個如煙姑娘就小王爺心心念念著想要娶進王府的人。甚至，也是因為她，小王爺才會對晴兒欲行不軌，最後發生了如此悲劇的。”

  “什麽？不會吧？”

  沈懷安咋舌，真的沒有看出來就像是一朵百合花一樣那麽清純的女子竟然能夠把小王爺迷得那麽神魂顛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