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與青樓女子無異

  “父皇、母後。”

  劉西子見冷羽飛一個人回來了，身後全然沒有自己女兒的身影，心底頓時多了幾分失望的。

  “嗯，坐吧。”

  皇上見自己的兒子不是很喜歡穆子瑤和穆子瑩，嘴角微微上揚，心裏麵被熄滅的希望之火再一次燃起。

  隻要太子還沒有喜歡的人，那麽撮合穆子晴和他一定不是一件難事兒。

  “是，父皇。”

  “太子啊，怎麽就隻有你一個回來了？穆家的兩位小姐呢？”

  皇後娘娘看著冷羽飛，問出了劉西子此刻也同樣最關心的問題。

  “不太清楚。”

  冷羽飛顯然不願意多說，隻是隨口應付著。

  劉西子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的，皇後娘娘卻隻是怡然一笑，毫不在意。

  穆家的那兩個丫頭固然沒有那麽討厭，不像是穆子晴一般，但是，太子妃也不一定非要在她們倆之間選擇，不是嗎？

  那麽多的大家閨秀，哪一個不是極好的，最重要的就是聽話？

  時間差不多了，王公公彎身上前提醒，“皇上，接下來就是各位小姐的才藝展示的時間了。”

  “嗯，開始吧。”

  不是彈琴就是跳舞、吟詩，皇上每年都要看一遍，自然是覺得興致缺缺的。更何況，這些小姐們的才藝都是普普通通，真正出彩的當真是少之又少。

  穆子晴對那些小姐的才藝也是不甚感興趣的，若是說覺得有意思的話，那就是那個大舞台了。

  舞台建在桃花林之中，懸空半米，正對著流觴閣。坐在三樓，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舞台上麵的一舉一動，確實是一個欣賞歌舞的絕佳場所的。

  “臣女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穆子瑤和穆子瑩被冷羽飛拋下，顏麵盡失，卻又不敢發作，隻能夠隱忍著這一口怒氣。

  “起來吧。”

  皇後娘娘看了一眼，神色不明，語氣平淡。

  二人低著頭，急忙走到了劉西子的身邊，小心翼翼地低下了頭。

  劉西子想想便覺得憤恨，竟然還被太子殿下拋下了？簡直是無用，便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

  “皇上，這一個上場的是柳丞相家的三小姐。”

  王公公看了一眼舞台上麵的女子，笑著低聲介紹。

  皇後娘娘倒是對這位柳三小姐多看了幾眼的，看起來對她十分滿意。其實，誰也說不清皇後娘娘滿意的是柳三小姐這個人，還是她背後的家族。

  柳三小姐微微服了服身子便拿出了一把古琴，悠悠揚揚地彈了起來，倒也是婉轉動聽的。

  皇後娘娘頗為滿意地頷首，眼底含著一抹笑意，“這個柳三小姐當真是大方得體，才藝卓絕啊。”

  “嗯。”皇上完全沒有任何表情，喝了一口茶淡淡地應著。

  一曲國風被柳三小姐彈出了期期艾艾的兒女情長，還才藝卓絕？穆子晴忍不住在心底搖頭，輕笑著。到底是皇後娘娘才藝不精呢？還是隻是看重的是柳三小姐背後代表的權勢，而絕非她本人的。

  “太子，你覺得呢？”

  皇後娘娘含笑，看向了冷羽飛。

  冷羽飛淡淡地喝了一口茶，嘴角揚起了一抹譏諷，“還行吧，至少沒有任何的錯誤。”

  皇後娘娘聽太子說還行，心底一喜，卻不曾想太子接下來的話會把柳三小姐批地一無是處的。

  “不過，好好的一曲國風，應該是讓人聽了之後情緒激昂的。怎麽會是兒女情長，期期艾艾之感？簡直就是小家子氣，難登大雅之堂的。”

  “這……”

  皇後娘娘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幹笑著了兩聲，看到柳三小姐的眼神也不是那麽的滿意了。

  若是換了別的時候皇後娘娘開口，劉西子此刻肯定是殷勤地附和著，但是，此刻心底卻是不屑的。

  這個柳三小姐，根本連自己女兒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的。

  “子瑩。”劉西子低低地喚了一聲穆子瑤，眼神含有著期待。

  “娘親，您放心吧。”

  穆子瑩笑著頷首，表明了自己絕對能夠一舉蓋過所有小姐的風頭的。穆子瑤心底不快，看了一眼自己斷了的那根手指，臉色黑到了極點的。

  若不是因為穆子晴的話，今日大出風頭的人必定會是自己的。

  劉小姐的舞、劉小姐的歌、趙小姐的詩詞……穆子晴看得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的，當真是無趣之極。

  魅無心躺在了皇後娘娘的腳邊，盡力地挪著身子，想要離這個老女人遠一些。心裏麵則是憤懣地想著若是可以窩在穆子晴的懷裏麵睡一覺就好了。

  “下一位是穆將軍家的三小姐，穆子瑩小姐。”

  王公公按照老規矩報著上台小姐的名字和家世，穆子晴一聽是穆子瑩才略微提了提神兒的。

  倒是不知道這劉西子能夠教出什麽樣子的女兒。

  冷笑了一聲，穆子晴拿起了茶杯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最擅長驚鴻舞，這麽隆重的場合自然是不願意放過表現的好機會的。穆子瑩每一動作倒是嫻熟，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媚態，每一個眼神都是拋向了冷羽飛的。

  穆子晴無奈，忍不住歎息著，好好的一個清麗脫俗的舞蹈真的是被穆子瑩跳出了青樓女子的感覺的。

  觸及穆子瑩拋來的媚眼，冷羽飛麵色陰沉，眼神布滿了嫌棄的。

  ，看自己女兒竟然能夠把這麽難的舞都跳得如此熟練，劉西子倒是十分滿意的，下巴也驕傲地揚起了的。

  穆子瑤眼看著穆子瑩的每一個眼神都在勾引著冷羽飛，氣得臉色都黑了幾分的。

  就算是自己的親妹妹要和自己爭太子妃的位置，自己也絕對不會手軟的。太子隻能夠是自己的。

  “皇上，本宮看了這麽多年的驚鴻舞，覺得當屬穆三小姐跳得最好了，您覺得呢？”

  皇後娘娘溫婉地笑著和皇上閑聊，皇上則是懶得搭理。

  “太子，你覺得呢？”

  “可以讓她停下來嗎？”太子寒著臉，不悅地蹙眉，“好好的百花宴，不是百花樓，那麽輕浮，不知道還以為是青樓妓女呢。”

  “飛兒，你怎麽這麽說話？”

  皇後也沒有想到太子會如此不留情麵，臉色也是難看了幾分的。

  一旁的劉西子的臉色黑透了的，自己那麽在意的女兒在太子的眼裏麵看起來竟然和青樓妓女無異？

  “穆夫人啊，你不要見怪，別把太子的話放在心裏麵。”皇後娘娘看向了劉西子，笑著補救，“本宮還是覺得三小姐的舞姿十分動人的。”

  “皇後娘娘謬讚。”

  “子晴丫頭，你覺得怎麽樣啊？”

  皇上討厭極了皇後那一副官腔，便低聲問著穆子晴。

  “雖然極力模仿，一點兒都不自然，倒像是刻意而為之，失去了驚鴻舞應該有的感覺。”

  穆子晴一針見血，毫不客氣地評價，

  “而且，眼含秋波，動作浮誇，很像是青樓女子。”

  “說得好。”皇上哈哈大笑，十分滿意，“朕也是這麽覺得的。”

  皇後娘娘不免詫異，皇上突然間笑得那麽開懷，眾人也紛紛看向了他們。

  “皇上，您和還珠郡主說到了什麽有趣兒的事情，臣妾也想聽聽？”

  “也不是什麽特別有趣的事情。”

  皇上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皇上，下一位是陳尚書家的大小姐。”

  王公公上前，也不知道怎麽的，那一隻香囊一下子從袖子裏麵掉了出來。

  一看是周嬤嬤的那隻香囊，便急忙彎下腰想要撿起來。

  “這是。”

  皇後娘娘饒有興趣地喊住了王公公。

  王公公無奈，硬著頭皮遞了上去，“回皇後娘娘的話，此乃是奴才剛剛在地上撿到的。”

  “是嗎？”皇後娘娘拿過了香囊仔細地打量一番，笑著稱讚道，“繡工當真不錯，堪比宮裏麵的繡娘啊。”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小姐的手藝，竟然如此不錯。”

  皇後娘娘聞了聞香味兒，覺得十分喜歡，“這個香味兒聞了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啊。”

  王公公麵色尷尬，顯然不習慣香囊被皇後娘娘如此賞玩的。

  周嬤嬤見著那一隻香囊眼熟，好像是自己送給小茜的，卻不知道為何到了王公公手裏麵，心裏麵納悶極了的。

  “咦，怎麽會有一張字條？”

  皇後娘娘打開了荷包，卻在一荷包的薔薇花之中驚詫地看到了一張紙。

  急忙打開，卻發現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王生，除卻巫山不是雲，我的心裏麵仍然隻有你啊。落款，周薔。”

  “周薔是誰？”

  這麽老套的示愛，未免也太大膽了點兒吧？

  皇後娘娘震怒，臉也是拉長了不少的。

  周嬤嬤呆愣在了原地，眼神當中寫滿了惶恐。王公公也同樣如此，站在那兒整個人都是手足無措的。

  劉西子一想，倒是覺得周薔這個名字熟悉，轉念一想才想起來那不就是周嬤嬤嗎？心底忍不住譏諷地笑著，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妾記得還珠郡主的乳母周嬤嬤的閨名好像是叫做周薔。”

  “而且，這個荷包看起來也像是出自周嬤嬤之手。”

  皇後娘娘聽了劉西子這幾句之後便怒目看向了周嬤嬤，眼底帶著審視和怒意。

  “不是奴婢，奴婢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周嬤嬤一下子對著皇後娘娘跪倒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是惶恐不安的。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節，更何況還是自己這種早年喪夫的女子呢？

  此刻傳出了勾三搭四的罪名，那麽自己要怎麽樣抬起頭做人？

  “這個荷包是不是你的？”

  皇後娘娘擺明不信，隻是冷笑了一聲。

  “是。”

  周嬤嬤膽怯，小心翼翼地點頭，心裏麵卻是有著千言萬語要解釋的。

  “你叫周薔？”

  “是。”

  周嬤嬤的臉都漲得通紅的了，拚命地想要開口解釋卻沒有任何的機會。

  “王生是誰？”

  皇後娘娘篤定了周嬤嬤是用荷包傳情，不知廉恥的女人，甚至連解釋都不聽了，直接斷定了這件事情，查起來王生。

  “奴婢真的不知道這張紙條是怎麽回事兒，求皇後娘娘相信奴婢啊，奴婢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