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巧逼劉氏為夫納妾

  “鬼神之說而已，信不得……”

  “況且你你娘都死了幾十年，早就應該投胎，怎麽可能還有魂魄……隻怕是這個狐媚子是的什麽下流的招數……”心有不甘，麵色陰暗，劉氏的心裏跟貓撓一樣，十分的抓心。

  “鬼神之說，那二娘去寺廟為我祈福也是假的麽？我還以為我好的這麽快是因為菩薩顯靈呢……” 凝視那劉氏，穆子晴滿臉憔悴，眼神布滿血絲，直直的看著劉氏，似乎要將她看穿一般。

  “別人死了會不會投胎轉世我不知道，我娘肯定沒有，二娘的疑問我也問過，娘說了，身為穆家的主母，不能為穆家添一個男丁，沒有辦法麵對穆家的列祖列宗。”穆子晴聲音發虛，語氣低沉，臉色凝重，卻聽得人不得不信，連周圍的空氣也冷了幾分。

  “老爺，您要為妾身做主，妾身不辭辛苦，日夜禮佛，那菩薩被感動，晴兒才能好的這麽快，而且，我虔心禮佛也是為了穆家……” 怒視穆子晴，什麽時候她的那張嘴變得如此牙尖嘴利 ，劉氏被嗆得說不出來話，隻好向穆天成求助。

  麵對泫然欲泣的劉氏，再看聲淚俱下提到自己的死去娘親的女兒，想到女兒說的話，心裏一動，穆天成心裏一直有個缺憾，高官厚祿，後宅祥和，偏偏沒有兒子，將來穆家後繼無人，無言麵對列祖列宗。

  雖然有心想要個兒子，可是這些年劉氏自從誕下第二個女兒以後，便再無動靜，後來雖有心納妾，總是因為各種事情耽擱了。

  而且穆子晴身上發生的事情確實匪夷所思，她落水被救那日，自己也是親耳聽見大夫說回天乏力，除非菩薩顯靈，要不然回不過幾日，

  現在卻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若不是她娘保佑，實在是沒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釋，由不得自己不信。

  “小姐不止活了過來，臉也漂亮很多，腦子也比以前聰明了……”

  “最重要的是懂事了不少，一下子就好像長大了……”似乎有些不服氣劉氏對穆子晴的懷疑，綠容和周嬤嬤不甘心的爭辯著，為了讓大家尤其是老爺相信穆子晴說的話是可以相信的。

  對於周嬤嬤和綠容說的話，穆天成也是深有感觸，他剛才跟穆子晴相處，發現女兒變化很大，若是穆子晴說的都是真的，那他穆家真是後繼有人，心裏也是一喜。

  看著地上的紅露，穆天成緊張的不行，若是身體有個閃失，不能生兒子就不好了，根本沒看見劉氏撒嬌的臉，眼神關切的看著紅露。

  “爹，能不能先救紅露……”看著劉氏這麽大年紀還撒嬌，穆子晴的心裏感到一陣惡寒，穆天成眼神的變化告訴自己，他對自己現在說的話是深信不疑了，連帶著看紅露的眼神都不一樣起來。

  “快，請大夫……”

  “來人，先將紅露帶下去安頓……”穆子晴的話正中穆天成的下懷，為了能夠有個兒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老爺，二小姐大病初愈，說的話不見得可信，那紅露隻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三等丫頭，我看她可憐才收留的，那福薄的麵相哪能生兒子……”穆天成竟然一反常態對自己的撒嬌視而不見，還相信那個傻女兒的話，對紅露上心，劉氏惱羞成怒。

  “西子，晴兒說的也不無道理，她如今的際遇確實匪夷所思，我們且聽她說下去就是了……，剛才一路上跟晴兒走過來，她還跟說說起夢到死去的娘呢……”知道紅露這事確實讓劉氏有些受委屈，穆天成盡量安撫她。

  “定是紅露那狐媚子使的招數，這晴兒思想簡單，性格耿直，也不喜說話，這紅露過去以後，小姐就學壞了，小孩子好哄騙，老爺也跟著被騙麽？”說道這裏時，劉氏已經泣不成聲。

  “隻是因為妾身這幾日不在，這後宅便亂成這樣，哎……”惡狠狠的盯著穆子晴，劉氏說的言辭懇切，言下之意暗示穆子晴原本智商就不高，下人哄騙，穆天成身為大將軍應該能夠辨別是非。

  “二娘，堂堂大將軍的二女兒會愚蠢的被一個三等丫頭哄騙……” 昂首，大驚失色看著劉氏，穆子晴一臉不可思議，說的穆天成臉色一黑，笑話，他的女兒當然是最聰明的。

  “是紅露這丫頭手段太高明了，晴兒，你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以後這種生兒子什麽的休要掛在嘴邊……”眼見著穆天成就要心軟了，可穆子晴卻是死咬著自己不放，沒說一句都被她堵得啞口無言，心裏憤恨不已，偏偏，這麽多人看著還不能發火。

  以前穆子晴別說跟自己頂嘴了，就是被自己瞪一眼都會好幾天不敢說話，如今伶牙俐齒，巧舌如簧，明顯針對自己，眼神犀利，看的劉氏渾身不自在。

  “好了，西子，不管這紅露是怎麽樣，晴兒如此做法到底也是為了穆家的傳宗接代考慮，出發點也是好的，我相信晴兒不是那種清風便是雨的人。”想著穆子晴的話，穆天成心裏越是歡喜，恨不得立刻就生個兒子出來。

  “老爺，妾身此次祈福順便求簽問菩薩，大師解簽說妾身很快便會給穆家添丁了，還沒跟老爺說，如今老爺卻要收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 劉氏心底發涼，渾身顫抖，臉上帶著悲切，嘴裏還是不甘心 。

  “二娘，看來你祈福順便做的事情還挺多的……”

  “是不是連大姐的姻緣也順便問了一下，能夠代替我加給太子就最好不過了 ，是吧？” 淡淡的笑意，隻是杏眸裏卻是嘲弄的諷刺，穆子晴神色一冷

  “老爺一直沒有兒子，身為穆家的媳婦，我當然要多上心一些，晴兒，莫不是你對我有意見吧……” 牽強的笑著，悲愴中帶著惹人心疼的委屈，麵上卻笑容得體，輕巧避過大女兒的問題。

  “我這個做晚輩的自然不會有意見，即使你將大姐不穿的鬥篷給我，三妹不要的首飾給我，你依然是我的娘……” 說到傷心之處，穆子晴突然一口鮮血吐出。

  “小姐，小姐，你怎麽樣……”見得吐血，周嬤嬤和綠容急忙上前，心疼的不行。

  擦著嘴邊的血跡，周嬤嬤有些狐疑，這小姐在房間裏看著麵色紅潤，怎麽這會虛弱的吐血，一時也看不明白，隻是心裏心疼的。

  “不礙事的，我還好……”仰頭蹙眉，穆子晴臉色鐵青的看著劉氏。

  “你看著我幹什麽……是你說喜歡，我便給你了，那些都是她們的心愛之物，你喜歡，我逼著她們給你的……”穆子晴突然之間發難，說話也犀利不少，劉氏一時被嚇的連說話都有些戰戰兢兢的。

  “這鬥篷怎麽回事，怎麽這麽破舊……”看著女兒激動吐血，穆天成的心裏也是一沉，隻是一掃眼，臉色晦暗，雖說穆子晴數庶女，但是也不至於穿破舊的衣服，也難怪太子看不上她。

  “這是大小姐前年穿過，後來夫人便給了小姐，說小姐反正不用出門，穿那麽好看也沒用……”這時綠容再也忍不住的脫口而出，帶著強烈的不滿。

  “如今我隻是為了完成我娘的遺願，替爹爹找一個生兒子的女人，二娘便說我針對你麽？” 穆子晴慘淡一笑，眉梢間是透心的寒意。

  這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懦弱無用的廢物嗎？怎麽會有如此冰冷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神？

  若說剛才女兒在自己麵前善解人意，溫柔可人，這個時候的穆子晴卻透著一股傲然不屈的氣勢，當年她娘親也是這樣的風範，隻是聽到她的控訴之時，心裏也是不忍。

  “晴兒……”穆天成雖然不喜歡穆子晴，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以前也不曾見她跟自己哭訴過就好像當年的她一樣，一直都是那般的倔強，自己甚至有時候覺得她們母女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保護。

  “爹爹，那紅露便是母親托夢給我，說她有福相，將來生兒子不說，還會給我們穆家帶來好運，為此，母親將父親當年贈與她的簪子轉贈給紅露……”對著劉氏一臉冷意，對著穆天成確實一臉的真誠和溫和。

  “苦了你娘了……”笑的有些發苦，當年她對劉氏也是這般大度，一切都是以大局為重，沒有半句怨言，所以穆天成已經完全相信了穆子晴的話。‘

  “老爺，妾身伺候 您幾十年，難道比不過一個死去的人和一個三等丫鬟麽……”低眉啜泣，緊咬著下唇，悠悠的忘了穆天成一眼。

  這些年自己為了離間他們父女的關係確實下了不少功夫，人前她盡量裝作慈母情深，人後惡語相向。

  偏偏這穆子晴跟她娘一個性子，高傲孤僻，我行我素，因為討厭劉氏連帶著對穆天成的感情也不好，父女之間原本交流就少，時間長了便心生芥蒂。

  但是今天穆天成好像吃了迷藥一般，一直向著穆子晴，以前那個女人在的時候，自己隻要裝一下可憐或者委屈，他就會哄著自己，就這幾天的光景，自己就失寵了？

  “哎，你也說了一個死了的人和一個三等丫鬟，你作為當家主母，又不會威脅到你的位置，你吃什麽醋……晴兒不過是盡孝而已，你何苦來的說她針對你呢……” 穆天成扶手太師椅，他不耐的看了一眼劉氏。

  “老爺……”劉氏拿著手帕擦幹了擦眼角的淚，目光殷切的看著穆天成，多希望他像以前一般向著自己。

  “好了，晴兒是你女兒，斷不會針對你……”

  “那紅露既然是晴兒死去的娘親看上的，死者為大，那你好好照顧她，找個時間抬為姨娘，將來穆府後繼有人你就是功臣……”

  “對了，以後每個月都給晴兒置辦幾套衣服和配套的首飾，她是未來的太子妃，不能太寒酸，以前你大意就不怪你了，回頭有了紅露幫襯你，你就多放點心思在晴兒身上……”

  “晴兒還有半年便要行及笄之禮，你用心準備，一定要隆重……”

  穆天成越過劉氏看了一眼穆子晴，麵色蒼白，雙眼紅腫，隻是眼神跟自己對視的時候一絲的溫和。

  “晴兒身體不好，讓庫房多準備一些上好的補品送過去，廚房裏多熬一些人生雞湯……”

  “女兒，多謝爹爹關心，如今已經完成母親遺願，晴兒在這裏祝願爹爹一舉得男……”穆子晴起身行禮，目光殷切的看著穆天成。

  劉氏身體一僵……

  他在說什麽……

  幫他納一個三等丫頭做妾……

  給那個女人的孩子做衣服，操辦及笄之禮，還有服侍她養病……

  穆天成都沒有問自己這幾日在外麵好不好，也沒有問兩個女兒如何，全然不在乎她們母女三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