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最近經常頭暈，身體發癢，麻煩您幫我看一看。”一名男子，取出一龍幣，放在李小年的桌子上。

  李小年看到一塊錢收入，內心百感十足，竟然有種莫名想哭的衝動。

  曾經何時，他這地球主宰，【星域】裏的土豪，竟然因為一龍幣而感到興奮，不得不說，一文錢，真的能難倒英雄。

  有收獲，李小年動力更足，仔細為眼前的男子看病。

  然而，仔細確認再三，李小年臉色微微一變，不著痕跡道：“你這病情，持續多久了？”

  “三天。”楊科如實回答。

  “把鞋子脫一下，我需要看你的腳掌。”

  楊科臉色掙紮片刻，脫下粗布鞋子，一股酸爽的味道，彌漫周邊數米範圍。

  李小年第一時間封閉呼吸，然而，周邊的民眾就沒什麽幸運。

  “哇，好臭，這雙臭腳，不會是半個月沒洗了吧。”

  “嘔……”

  “好恐怖的生化武器，憑借這臭味，足以震懾方圓百裏。”

  臭味難聞，但當大家看到李小年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時，衷心佩服，“不愧是神醫，這種惡臭下，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厲害。”

  ……

  麵對大家的指責，楊科有一種想要找個地洞藏起來的衝動，但還是紅著臉，強行解釋：“我每天都有洗腳。”

  “可以了，把鞋子穿起來。”李小年心情一沉。

  如今，已經可以確認，眼前的男子，已經感染【焚天病毒】。

  【焚天病毒】又名【毀滅】病毒，這種病毒，感染力極強，三十多年前，人族興旺，隱隱碾壓龍族時，忽然出現的人工病毒，這種病毒，僅針對體質弱小的人族，但凡體質虛弱者，一旦感染，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患者將會全身腐爛死亡。

  腐爛的部位，從足部開始，漸漸彌漫全身。

  眼前男子，屬於病毒感染初期，如果能得到及時治療，應該還有機會活命。如今，唯一擔心的是，三十年過去，早已消失匿跡的病毒再次出現，不知道孽龍城有沒有足夠抗病毒藥劑，之前的抗病毒藥劑還有沒有效果。

  他之所以知道這些，當然是今天在網絡上的醫學論壇看見過，最有爭議的帖子。

  有人說【梵天病毒】是龍族搞的鬼，龍族要消滅並且打壓人族。

  也有人說，這是人族的陰謀，人族打算把老弱人類剔除，隻留下精英，如此一來，繁殖的下一代，將會更加出色，用不了多久，人族可以統領整個孽龍城。

  不管病毒是哪個種族弄出來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梵天病毒屬於人工病毒，經過變異後，更具有破壞力。

  “神醫，我是什麽病，嚴重嗎？”楊科滿臉期待的看向李小年。

  “……”

  李小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麵無表情的露出一副思考模樣。

  該死的運氣，第一天出來賺錢，就碰到這麽棘手的事情。

  殺傷力極強的傳染性病毒，如果不及時上報，死亡絕對慘重，可一旦上報，他的身份必然曝光，解釋，孽龍軍可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哪怕他立功，又能怎樣，整個軍政係統裏，可不隻有人族，還有龍族成員呢。

  沉思良久，李小年露出一副尷尬的表情：“抱歉，你的情況，我咱們沒接觸過，不好判斷，我估計，應該是一種皮膚病，但又有些看不準。看病，最忌使用的是‘估計’‘大概’等字眼來判斷，這是對病人不負責。這樣吧，你留一個地址，等下收攤後，我回去詢問我的導師，隨後，我再讓我的護衛去告知你病情，如何？”

  楊科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點頭：“有勞神醫了。”

  “不用，我隻是一個實習醫生，神醫不敢當，大家叫我李醫生即可。”

  李小年診斷不出病情，周圍的百姓沒有起哄，反而露出滿臉佩服。

  “這才是醫生啊，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哪像醫院裏，隨口瞎扯一個模糊的病情，然後不停的用藥，使用的藥劑沒有效果，再換另一批，總有能治療好的藥物。”

  “沒錯，李醫生的醫德，是我見過最好的醫生。”

  “能不好嗎，人家看病不收費呢。”

  ……

  在眾人恭維中，李小年問診一個又一個病人，上百個病人，其中，感染【梵天病毒】的人數，竟然達到九人，將近十分之一的人數。

  這是一個可怕的數據。

  然而，為了填飽肚子，也為了收集數據，李小年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為百姓看病。

  三小時後。

  病人數量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

  增加的人數，基本都是夜市百姓口口相傳，引來的一大批民眾。

  “咳咳。”

  李小年站了起來：“諸位，今天天色已晚，明天晚上，我會早點過來，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回去後，還需要整理材料，把今天的數據統計清楚，還請諸位見諒。”

  “李神醫，再看幾個吧，我的身體，實在是很不舒服，還請李醫生幫忙。”

  “是啊，李神醫，咱們這些窮苦人，如果沒病，也不會三更半夜跑出來這裏。”

  “李神醫，我給錢，還請幫我看一下。”

  ……

  麵對眾人請求，李小年態度十分強硬，把桌麵的硬幣，全部收攏，並且悄悄瞪了一眼狼天通，眼神仿佛在說：今天讓你出來不是看戲，而是幹活。

  狼天通楞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魁梧的身體把李小年護在身後，沉聲道：“今天義診，到此為止，想要繼續看病，明晚再過來。”

  狼天通兩米高的身材，具有強大威懾力，哪怕語氣說得很平和，也沒人敢繼續鬧騰。

  昏暗的街道上。

  李小年掂了掂袋子裏的硬幣，初步估算，足足四百多枚硬幣，這還隻是幾個小時的收入。

  這麽多收入，在整個孽龍城，絕對屬於高薪職業。

  “當醫生果然賺錢，這還隻是一個夜晚的收入，如果持續一個月，收入不比正規醫院的醫生收入低。”

  李小年嘀咕一句，隨後把硬幣甩給狼天通：“拿著這些錢，去給兄弟們買吃的，記住，不要買貴的，能填飽的食物就行。”

  一個人要養十個人，這點錢，根本就不夠花，得節省點才行。

  狼天通拿到一小袋龍幣，剛想離開，但卻忍不住停下腳步：“老大，咱們今晚如此高調，難道……就不怕身份暴露？”

  這個問題，他憋了好幾個小時，實在憋不住了。

  李小年：“或許吧，但我會盡快處理，當然，有些時候，太過低調反而引起別人猜忌，我們反其道而行，或許，身份隱瞞得更久一些。”

  “哦。”

  狼天通恍然。

  一群人窩在老樓房裏，隻要周圍有一兩個人發現，就能看出問題，相反，如果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公眾麵前，甚至，還以醫生團隊行事出現，別人覺得有些奇怪，卻不會深究。

  “老大，領教了。我這就去買點吃的回去。”

  ……

  狼天通離開，李小年取出手機，撥通薛老頭的電話。【梵天病毒】再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交給薛老頭處理比較妥當。

  嘟嘟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難道……薛老頭，這麽早就睡了？

  又或是，待在地下室，繼續搞他的試驗？

  李小年再次嚐試撥打，得到的結果，依然是無法接通。

  “算了，先回家。”

  李小年加快步伐，返回老樓房。

  饑腸轆轆的眾人，想要睡覺，以此抵抗饑餓，然而，這方法行不通，隻能橫七豎八的躺在客廳。

  聽聞腳步聲，所有人頓時來了精神。

  “……”

  “……”

  看到李小年空手而歸，所有人，包括寧顯在內，都是一臉失望。

  即便如此，寧顯還是恭敬的叫了一聲：“老大。”

  “恩。”

  李小年點點頭：“狼天通已經去買吃的，再忍一會就好。”

  這句話，如同天籟之音，在眾人耳邊環繞。

  “老大就是老大，隻要老大出馬，就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

  “哈哈哈……老大，你太厲害了。”

  “老大，您有什麽賺錢的法子？教教我們唄，往後，我們負責賺錢，您在家遙控指揮就行。”豬九滿臉期盼的看向李小年。

  李小年無視眾人的馬屁：“還是那句話，最近都給我老實點，沒有重要事情，不能外出，尤其是你們幾個。”

  李小年伸手指向紀濤、寧顯幾個人：“這幾天將會爆發【梵天病毒】，一旦感染，你們幾個有可能會就此死掉，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梵天病毒？”

  紀濤滿臉疑惑。

  寧顯同樣楞了一下，弱弱道：“老大，你說的是【毀滅病毒】？”

  李小年：“恩，梵天病毒，又名毀滅病毒。”

  得到肯定回答，紀濤、寧顯等人臉色微變。

  “毀滅病毒！！！”

  寧顯頓時失聲。

  毀滅病毒爆發時期，他隻有五歲，但當年的記憶，至今還曆曆在目，生活在貧民區的他，每天與屍體陪伴，如今想想，依然心有餘悸。

  忽然，寧顯想到了什麽，腳步情不自禁的拉開與李小年的距離，露出一副哭喪的臉：“老大，我是隊伍裏，體質最弱的一個，你剛從外麵回來……不會感染我吧。”

  李小年頓時樂了：“既然你這麽怕死，當初還在加油站抽煙，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如果不是這樣，你也不至於淪落這個地步。”

  寧顯的罪行，引爆加油站，造成重大死亡慘案，身為當事人的他，竟然沒有炸死。

  寧顯臉色一僵，訕訕道：“我當初煙癮上來，根本忘記了周圍環境，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不在加油站抽煙。”

  李小年微微一笑，沒有繼續深究，而是回到房間。

  無法吸收星空之力的他，和普通人沒有多大差別，忙碌了一天，此時也變得疲憊，想要就此休息。

  出於對人族的擔憂，他想再次撥打薛老頭的電話，然而，電話還沒打出去，薛老頭電話打了過來。

  “你剛才打我電話，可有什麽事？”薛鵬詢問。

  “我剛才在貧民區義診，發現十八個貧民感染梵天病毒，你是清水鎮醫生，這件事，由你出來吧，我就不插手了，還有，如果我的身份被發現，還請幫忙周旋一二，最多五天，我的身份將會變得合法。”

  “焚天病毒？你確定！”薛鵬失去以往的淡定，聲音變得高亢。

  李小年：“我告訴你幾個病人的地址，你前往查探，即可清楚我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當即，李小年把今晚病人留下的地址，一一轉告給薛老頭。

  出乎李小年意料，薛老頭並不在乎梵天病毒的出現，而是嘿嘿一笑：“梵天病毒出現，接下來肯定要死很多人，死人越多，對我的試驗越有效。”

  “李三思，之前老夫提出的合作，你思考得如何？如果咱們倆合作，煉製出鎏金，根本就不是難事。”

  李小年臉色一沉：“梵天病毒爆發，身為醫生，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病人痛苦的死去？”

  薛鵬：“在乎又能如何？不在乎又能如何？梵天病毒僅針對弱小的平民，對你我而言，根本沒有絲毫影響，再者，那些弱者不思進取，體質沒有提升，被感染了，隻能說，他們咎由自取。”薛老頭話語一轉：“當然了，如果你覺得殘忍，看不下去，我也可以幫你一把，前提是，你要與老夫合作。”

  “……”

  李小年臉色變得陰沉：“滾！”

  沒有任何猶豫，李小年直接掐斷與薛老頭的通訊，咬牙切齒的暗道：“該的老頭，想要與我合作，你做夢。”

  吐槽完畢，李小年揉了揉太陽穴。

  原本，他還把希望放在薛老頭身上，但薛老頭的冷漠，讓他心寒。

  思來想去，最終，李小年打開筆記本電腦，並且打開超能局的舉報網絡平台。

  “清水鎮出現【梵天病毒】，請超能局盡快派遣醫療隊伍前往救治和管控。”

  編寫完畢，點擊發送。

  叮……

  “請填寫您的身份信息，並且留下聯係方式。（注：該信息絕對保密，不會泄露舉報者的任何信息）

  看到網頁彈窗，李小年忍不住破口大罵：“艸，一個舉報網站，還需要填寫身份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