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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來的人正是張浩然的秘書，聽完他的話，張浩然心裏已經不能用翻江倒海來形容了，腦袋瓜子也已經完全傻住了，眼睛的餘光一遍又一遍的審視著旁邊的那個女孩，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件案子比較複雜，薛局長，你專門成立一個調查組，我和王書記掛帥，一定要徹查清楚，有什麽動向，馬上向我報告！”張浩然說完，臉上露出了一股尷尬，隨即恢複正常，又深看了鄭毅一眼，心想，這個鄭毅揣著明白裝糊塗，險些就上了他的套，得罪了中央的那位大佬！

  市長莊燁好奇的看了張浩然一眼，搖了搖頭不得其意，不知道這次張浩然葫蘆裏裝的什麽藥。

  市委副書記王文智此時也一臉的狐疑，他和張浩然搭班子這麽久，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失態，不知道他的秘書剛才到底給他帶來了怎麽樣的消息，能讓一貫說一不二的市委書記改了自己的口。

  似乎還嫌眾人不夠震驚，張浩然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鄭毅，你帶你朋友一起去，市局絕對會給你們一個公正的說法”說完，頭也不回，直接走出了飯店。市長莊燁盡管納悶，也是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市委副書記王文智神色有些憂鬱，他也知道，此事很難搞，“軍地衝突”曆來是很敏感的，野戰軍出動了這麽多的戰士，荷槍實彈，一定會引起最高層的關注，雖然張浩然自己接過了這個燙手的山芋，但張浩然也點到了他，不管怎樣，他也要硬著頭皮上了。

  形勢轉變之快，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目不暇接。

  蔣正眼睛瞪的老大，似乎不相信自己剛才所聽到的，隻是沒有人跟他解釋了。付先利的冷汗，已經完全濕透了衣服。毫無疑問，張浩然最後這個指示，已經明確的和他們站在了對立麵。

  薛小剛盡管納悶，但還是舉步向前台走去，那時節沒有手機，縱算薛小剛貴為齊南市公安局局長，也隻能去前台打電話。

  付先利微微佝僂著腰，很殷勤地在前麵給薛小剛引路。薛小剛望了他一眼。這一眼很是平淡，似乎不帶絲毫感彩，付先利卻好像遭了雷擊一般，又似乎被施了定身，就此站在那裏，兩隻腳像黏住了似的，一動也不敢動了。

  薛小剛來到前台，抓起電話，打回市局值班室，命令刑警大隊的幹警們立即過來接手。

  約莫二十分鍾之後，門外又一次響起汽車刹車聲和紛紛擾擾的腳步聲。很快，湧進來一大批身穿製服的警察，為首一人，疾步跑到薛小剛麵前，立正敬禮，請求指示。

  薛小剛便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隨即命令他們立即接手處置這個案子。

  看得出來，這些刑警都是幹員，訓練有素，有條不紊地開始接管現場。鄭毅手一揮，韓建斌會意，立即開始收攏自己的士兵，將現場控製權移交給刑警們。

  刑警們一接手這個案子，現場很快就被控製住了。

  鄭毅走到韓建斌身邊說道，“建斌，你把兵帶回去吧。”

  隨著韓建斌的口令，幾十名名荷槍實彈的士兵迅速集合，轉眼之間，走得無影無蹤。

  見大兵們都走了，剛才還冷汗淋漓的付先利一下子就活過來了，冷汗不留了，臉色也不蒼白了腆著臉，一溜小跑地來到薛小剛麵前，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叫了聲“薛書記”。

  薛小剛狠狠盯了他一眼，怒道：“付先利，你怎麽回事？”盡管不知道還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從張浩然大變的態度來看，此事絕對小不了。

  “這個……薛書記，請你原諒，我……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檢討，我檢討……請書記放心，我保證，這件事我們也是秉公執法！”付先利舉起右手，賭咒發誓般地說道。

  “你檢討，你怎麽檢討？你能給鄭司令員下命令，讓他的兵以後不出門？還是說，你這個公安局長不幹了？”

  薛小剛冷“哼”一聲，低聲怒道。

  盡管士兵已經走了，但此事遠未結束。這樣的事情肯定會驚動最高層的，也就一定要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不然是交代不了的。不過是否就此拿付先利的烏紗甚至人頭去交代，薛小剛也還沒拿定主意。付先利盡管隻是分局局長，但也是副廳級幹部，真要嚴厲處置他，也不是薛小剛一個人可以做決定的。

  “這個……這個……薛書記，鄭司令那裏，我一定去賠禮道歉”付先利試探著說道，邊說邊觀察薛小剛的神色。

  薛小剛輕哼了一聲，臉色緩和了很多。

  此時，一縷極淡的笑容自王文智嘴角一閃而過，很顯然，付先利並不明白他今天得罪的是誰！薛小剛似乎也不知道！

  他看出來了，今天最厲害的不是蔣正也不是鄭毅，肯定是鄭毅所謂朋友中的一個，如果讓他們知道了真相，付先利還能在這裏幻想著要保住官帽？薛小剛還能在這裏“心平氣和”地指責付先利？隻怕馬上和付先利劃清界限都還嫌慢了。

  還有一點，就和王文智自己有關了。那就是付先利的態度，刺激了王文智。

  在付先利眼裏，隻有薛小剛，壓根就沒有他這個副書記。若是在平日，付先利當然也不至如此失禮，至少會維持著表麵上的恭敬和禮貌。不管怎麽說，王文智是市委三號，管著幹部工作，堪稱位高權重。但眼下十萬火急，付先利得緊著拍薛小剛的馬屁，不免冷落了王文智。

  盡管剛才張浩然書記明白吩咐了，請王文智跟進這個案子，在付先利想來，不過就是句客氣話，以示公正罷了。真正話事的，還得是薛小剛。畢竟薛小剛才是政委書記兼公安局長，王文智不管這一塊。

  應該說，在正常情形下，付先利這麽想，並沒有錯。王文智也確實不打算摻和進去，至少是不能摻和太深。但王文智自己不想摻和是一回事，付先利不拿他當盤菜，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得他們去死！

  幾乎是在瞬間，王文智就做出了決定。

  他和薛小剛關係一般，和付先利就更加沒有什麽交情，犯不著去提醒他們。真要是惹得某位大佬，把這些個家夥收拾掉，對王文智沒有絲毫害處。說不定還能渾水摸魚，撈到點好處。

  一念及此，王文智便瞥了一眼鄭毅的幾個朋友。

  隻見幾人依舊鎮靜如恒，沒有絲毫激越之色，似乎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王文智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這幾個人果然非同凡響，盡管是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但**得卻是如此氣度。確實不能小覷了。

  “薛書記，我先回去了。明天咱們再碰頭吧。”

  王文智將目光收回來，微笑著對薛小剛說道，神情比較輕鬆。所謂“明天碰頭”，也不過是句客氣話。王文智已經下定決心，不摻和進去。

  薛小剛連忙說道，“好好，辛苦王書記了。再見！”

  “再見！”王文智轉身離去，再也不向酒店內望上一眼。

  不過王文智未曾察覺，他離去的那一刻，薛南南的目光，在他的背影上停留了那麽幾秒鍾，嘴角也掠過了一絲極淡的笑容。

  “老付，這個案子，你必須回避，明白嗎？”薛小剛很嚴肅地對付先利說道。

  付先利點頭哈腰，一迭聲地應道，“是，薛書記，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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