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洌和葉琉璃兩人投入忙碌之中。

  東方洌接見府尹，聽取這三個月來溱州的情況，葉琉璃則是將陳霄等人叫來，聽取印務局的報告。

  兩個人各忙各的，生活好像重新步入正軌。

  是夜。

  下起了鵝毛大雪。

  即便在臥室，東方洌也在看一些公文，葉琉璃則是坐在床旁，透過琉璃窗欣賞外麵的雪景。

  東方洌從公文中抬起頭，“琉璃，別坐在窗旁，小心風涼。”

  縱使室內有暖爐，縱使關著窗子，但到底與現代房屋的嚴密性不同，靠近窗子便能感覺到嗖嗖的小涼風。

  葉琉璃放下手中的新出版話本，笑眯眯的湊了過去。

  東方洌正在批閱，手中的筆卻突然被抽走，下意識抬起頭看去，“怎麽？”

  葉琉璃拉開他的手臂，坐在他的腿上，“大晚上的工作，會累壞眼睛的，不妨……咱們做點更有趣的事吧？”語調越發曖昧。

  東方洌剛想說將麵前的公文看完，但想了想，還是別折了琉璃的雅興，便低下頭淡淡一笑，在她脖間輕輕吻了一下，“好。”

  葉琉璃身子騰空，就這麽被抱了起來，緊接桌上大燈一暗，隻有雪夜透窗子射來幽幽光線，曖昧旖旎，帶著一種別樣刺激。

  兩個人都未說話，在黑暗中行天地間最原始之事。

  卻不知是東方洌度過了悲傷還是更期待擁有孩子，異常賣力，而葉琉璃也是無比乖巧，積極配合。

  兩人斷斷續續，足足折騰了將近兩個時辰，方才休戰，沉沉睡去。

  翌日。

  清早。

  當葉琉璃幽幽醒來時嚇了一跳！

  因床帳撂下，床內光線昏暗，穿著雪白裏衣的某人披頭散發，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肚子。

  這種感覺沒有什麽溫馨，卻好像突然穿越到了聊齋裏麵。

  東方洌發現葉琉璃醒了，趕忙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溫柔道，“你醒了？”

  葉琉璃自然也不會提剛剛那驚悚的一幕，隻當沒發現，僵硬地笑著，“嗯……醒了。”

  東方洌起身將床帳簾子撩開，而後下床穿衣，“今天我有事忙，可能照顧不到你，你便讓玉蘭和玉珠陪著，若有急事，讓人尋我。”

  葉琉璃麵色嚴謹，雙目炯炯，“你要去城外布置鐵鋪？”

  東方洌點頭，“是的。”

  “你想好那鐵鋪交給誰打理了嗎？”葉琉璃又問。

  “貂蟬。”

  葉琉璃了然，“確實，以貂哥的智商，當侍衛很屈才。”

  兩人起床，梳洗用早膳，隨後秘密將貂蟬叫來，貂蟬聞此事後吃驚又驚喜，立刻跪地謝恩，“屬下多謝王爺栽培器重，屬下定當竭盡全力效忠王爺，將王爺交代的每一件事做好。”

  東方洌對貂蟬是十分信任的，“起來吧。”

  葉琉璃笑道，“貂哥之前叫什麽名字？以後貂哥要獨擋一麵，叫貂蟬是不是柔了些？”畢竟是個大美人的名字。

  貂蟬因為興奮麵頰通紅，狠狠搖了搖頭，“不，王妃娘娘，屬下十分喜歡娘娘的賜名。”

  “呃……”葉琉璃，“既然你喜歡，就繼續叫貂蟬吧。”

  於是，城外一間名為悻途居的神秘鐵匠鋪便即將建成。

  東方洌帶著貂蟬和楊玉環離開，西施和王昭君留在王府保護葉琉璃。

  葉琉璃懶理印務局的雜事，畢竟一切步入正軌，陳霄手段了得，將印務局料理得妥妥當當，她的精力便全用在玉蘭的身上。

  前一夜的雪下了大概一個多時辰便停了，但天色依舊陰暗壓抑，怕是入夜還是要下雪的。

  葉琉璃將玉蘭和玉珠兩人叫到了正廳，三人一邊觀賞雪景，一邊嗑瓜子的嗑瓜子，做女紅的做女紅，好似閑聊著。

  葉琉璃放下瓜子，眼神閃過狡詐，而後裝成毫無目的的閑聊，“馬上就新年了，又要老一歲，玉蘭你多大年紀了？”

  玉蘭放下手中女紅，“回王妃，奴婢十七歲，再過一年就十八。”

  葉琉璃拿起茶碗抿了一口，“年紀不小了。”說完這話，就覺得打臉得很，十八歲年紀不小？她記得當初本科畢業就二十二。

  然而雖然臉被打得啪啪啪，為了目的，還得硬著頭皮說，更要說得理直氣壯。

  “昨天你們也聽說了武林大會之事吧？貂哥他們可說黃姑娘？”

  玉蘭很聰明，立刻就明白王妃想說什麽，“……說過。”開始掙紮。

  葉琉璃笑眯眯道，“按照病情來說，實際上黃姑娘比你嚴重多了，你是因為心裏的陰影，她是因為壓根就對男人沒興趣。”

  玉蘭低下頭未說話，女紅也不再做。

  “如果我說，你應該走出心理陰影，你會不會認為我站著說話不腰疼啊？”葉琉璃問道。

  玉蘭趕忙搖頭，“不會，奴婢不會，王妃娘娘對奴婢恩重如山，王妃娘娘也希望奴婢好。奴婢都懂，就是……”

  “就是放不下。”

  “……嗯。”

  葉琉璃支著小下巴，依舊是笑眯眯的，“你現在快樂嗎？”

  玉蘭點頭，“快樂。”

  “既然快樂，何來陰霾？”

  “……”玉蘭思忖，而後道，“在王妃身邊就很快樂，可以忘記陰霾。”

  “那你有生活的目標嗎？”

  “呃？”

  “不用你馬上回答，你先仔細想想，但這回答必須要對你的心。”

  “……”玉蘭無奈，知曉今天王妃是狠下心來開導她了，實際上她也想走出陰霾，便深吸一口氣，壓抑了記憶中的恐懼，“回王妃娘娘，奴婢的生活目標就是好好伺候娘娘。”

  葉琉璃毫不遮掩地嗤了一聲，“這也叫生活目標？那我的生活目標還是活著呢。你現在沒有向往的事，沒有生活目標，換句話說就是靠感恩來支撐你行屍走肉的身體，你並不快樂。”

  玉蘭啞口無言，低下頭去。

  葉琉璃挑眉，“拋開你家人的不幸，隻說你與男人的關係，不就是被強奸嗎，有什麽大不了的？你就當免費嫖了幾個鴨！我知道這種說法你短時間不會接受，那你這麽想——你走路不小心踩了水坑，你的鞋子濕了穿著很難受，你是準備換一雙鞋子，還是心中恨著水坑，繼續穿著冰冷冷的鞋子前行？”

  路還是要走，人生還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