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過八點，言非凡來到首都國際機場的出港口，就感覺那迎麵吹來的冷風，像刀子一樣在臉上割來割去。

  一下子從深秋天氣踏入寒冬，讓言非凡很不適應，不由的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小跑著鑽進了前來迎接他的商務車。

  車內的暖氣，讓他感覺舒服了好多。

  “京城天氣變得太冷了，半月之前，與濱海的溫差也就兩三度。”

  開車的劉江，輕笑著說：“言醫生，北方入冬之後就這樣，一場寒流過來，就直接天寒地凍了。”

  “好在有暖氣，建築裏待著還算舒服。”

  陪著言非凡而來的段羽，點頭道：“我感覺還是北方的冬天好過。”

  “濱海的冬天濕冷濕冷的，渾身難受，空調也吹的頭疼。”

  言非凡一本正經的說：“這就叫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透過車窗玻璃看到高速公路兩側，是一片光禿禿，黃不拉幾，言非凡又接著說：“北方的冬天，沒一點綠色，眼睛都有些難受。”

  段羽又開口道：“春華秋實，夏收冬藏，四季輪回，冬天就應該有冬天的樣子。”

  “再說，隻有經曆過三伏三九的反複錘煉，人的體質和抵抗力才能提升。”

  停頓一下，段羽又由感而發道：“現代人借科技和發展之力，夏有空調，冬有暖氣，嚴重削弱了自身抵抗力。”

  “言醫生，我認為這也是醫院的各種病人，越來越來的原因之一。”

  “人的身體抵抗力，是越來越弱了。”

  言非凡忍不住笑著道：“段羽，社會發展的長遠趨勢，就是趨利避害。”

  “社會發展讓人類生活的更加舒適，必然會導致人類身體適應能力的退化。”

  劉江也忍不住插言道：“我曾經看過一篇報道，說是我們人類進化趨勢是大腦越來越聰明，四肢和身體越來越退化？”

  言非凡輕輕頷首道：“這個進化趨勢，我是讚同的！”

  “或許我們人類進化的極致，就是能夠讓意識脫離脆弱身體的桎梏，借助無比強大的人造軀殼征服宇宙。”

  劉江又插言道：“言醫生，疾病也一直在發展進化，你說到了那時候，會不會進化為專門針對人類意識的病毒？”

  言非凡微微一怔，沉吟著說：“人類和科技的發展史，其實也是疾病的進化史。”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與魔始終不能徹底消滅對方，就像是電影中無論主角多強大，始終都有一個實力差不多的反派……”

  言非凡輕輕點頭道：“劉江，如果我們人類真的進化為意識體，你說的這種專門攻擊意識的疾病或病毒，也必然會存在的。”

  段羽饒有興致的說：“言醫生，按照你的這個說法，是我們人類自身的發展和進化，引發了新的疾病或病毒？”

  言非凡笑了笑，說：“互為因果，互相促進吧。”

  “或是我們人類自身發展，誘發新的疾病或病毒，或是新的病毒率先出現，刺激我們發展，找到克製它的方法！”

  劉江又吼吼的問：“言醫生，會不會有一天，突然進化出一種特厲害的病毒，一下子把我們人類全給滅絕了呢？”

  言非凡沉聲道：“我認為不可能。”

  “就像人類永遠消滅不了疾病和病毒，它們也永遠消滅不了我們。”

  “兩者會相互糾纏，直到永遠……”

  言非凡興致勃勃的與段羽和司機劉江，就人類進化、疾病和病毒進化，還有二者關係，進行了一場天馬行空的討論。

  隻不過這討論沒一會兒，就轉入了太極陰陽學說的議論。

  因為按照言非凡的分析，這人類自身的發展與進化，還有製約人類的疾病和病毒，就像是一體兩麵的光明和黑暗，是永世共存，一直糾纏下去的……

  這種不著邊際，出言無忌的討論中，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來到了百寧醫院。

  再次腳踏實地的言非凡，也投身到了實實在在的手術之中。

  上午兩台椎管內腫瘤穿刺注射手術，下午一台腦瘤穿刺注射手術，言非凡都相當順利的完成。

  下午近四點，言非凡坐上車準備前往首都機場，意外發現車上多了一個人。

  有關部門的那個大肚男。

  “兩件事，一是美國那一邊已經確定了首位患者的手術時間。”

  “周三或周四，言醫生，你看？”

  言非凡想了想，說：“周三晚上吧。”

  大肚男點頭應道：“好！我們會和對方協調好，做好安排，到時會派人去接你。”

  言非凡嗯了一聲，就聽大肚男接著道：“言醫生，患者張超這一邊，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嗎？”

  言非凡認真的想了想，說：“不需要了，我已經得到了足夠的信息。”

  “給他做治療吧。”

  “他的癲癇是由外在因素誘發，又處在發作的早期，症狀輕微，徹底治愈的可能性還是相當大的。”

  大肚男問道：“言醫生，他的癲癇發作被控製住了，他的超憶症也會隨之消失嗎？”

  “這個……”

  言非凡遲疑著說：“我無法給出明確的答複，就我個人的推測，這超憶症隨之消失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是，患者的記憶能力和超憶症發作之前相比，應該會有一個顯著且固化的提升。”

  大肚男輕哦一聲，又接著問：“言醫生，那接下來的研究？”

  這話問得言非凡就是一撓頭。

  “接下來的研究，就是臨床試驗了。”

  “這個研究無法在動物身上進行驗證，隻能直接在人體上進行。”

  “隻是……這屬於大腦試驗，風險性相當大，這個臨床誌願者不好招募。”

  大肚男點點頭，又問：“言醫生，激發超憶症的把握有多大？”

  言非凡沉聲道：“沒有任何把握。”

  “我隻是在別人的大腦裏，盡可能的把患者張超的情況完整的複製過去。”

  “鑒於人體大腦的複雜性和差異性，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隻能說，驗證一下可能性。”

  “為驗證這種可能，盡可能降低運氣和概率影響，所以需要的臨床誌願者不是一兩個，最起碼也要十人以上。”

  大肚男輕哦一聲，說：“言醫生，我會把你的要求向有關部門匯報的。”

  言非凡急忙補充說：“這個驗證試驗不是非做不可，我這個研究也是偶然遇到張超這樣的特殊患者，一時興之所至。”

  “如今要拿不少人的身體健康來冒險，做人體試驗……”

  “你知道嗎？我現在有一種感覺。”

  言非凡有些苦惱的說：“很不好的感覺，我就像是一些科幻電影中，做秘密人體研究的邪惡醫生。”

  大肚男嗬嗬一笑，說：“言醫生，你純粹是想多了，電影中的那些都是虛構的。”

  “我們是人民當家做主的國家，不會允許邪惡醫生那樣的人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