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非凡的堅持之下，他周五就回到了附屬醫院工作。

  不過，他沒有按照之前的安排前去心外科學習，而是先完成了一台本該昨日完成的腦瘤穿刺注射手術。

  畢竟解放軍總醫院送來的那位腦瘤患者，情況不是太好，不好拖延太長時間，早一日完成手術，就能少一點手術風險。

  午飯後，他又和邱閣醫生一起，為四名深度昏迷患者做了次聲波第三次共振治療。

  這一次，就隻有一位患者的次聲波最佳共振刺激頻率，做了些許調整。

  下午四點，言非凡又帶著朱劍和貝瑞兩人來到整容中心，對要做定向整容第二次手術的唐晴，做了一次細致檢查。

  因為有第一次手術前雙方簽署的手術合約，唐晴現在仍屬於整形中心的患者。

  言非凡可以用自己的手術團隊給唐晴做手術，但是手術室要用整形中心的。

  相關的費用，是唐晴先跟整形中心結算，整形中心再跟言非凡結算。

  給唐晴做完了檢查，言非凡一個人來到了王川醫生的辦公室。

  推門而入的言非凡，就見王川正對著一個頭顱橡膠模型發呆。

  “想手術方案呢？”

  王川瞄了言非凡一眼，嗯了一聲，說：“一位福利院的十五歲女孩，半臉畸形，想把她的臉做好，真的不太容易。”

  他簡單解釋了一句，又關切的問：“你今天一回來上班，就忙了一天。”

  “身體能撐得住嗎？”

  言非凡做了一個雄赳赳的曲臂擴胸動作，語帶抱怨的說：“怎麽今天遇到我的人，都會這麽問一下。”

  “發燒而已，我又不是泥捏的。”

  “川哥，你看我的肱二頭肌和胸大肌，都能看出明顯輪廓了。”

  王川搖頭笑道：“餘家老爺子給你做的診斷，可是說你身體虛到了極點。”

  言非凡白了他一眼，說：“那是我姐虛誇浮報，根本就沒她說的那麽嚴重。”

  停頓一下，他又轉而說：“川哥，朱劍和貝瑞兩個，一些基本功，你幫我帶一下吧？”

  “反正你自己也要教五個學生，再多帶兩隻羊，也辛苦不了多少。”

  王川爽快的應了下來。

  他表示每周二是他相對固定的教學時間，讓那兩個家夥到時過來即可。

  “不過，非凡，親兄弟明算賬，他們兩人的培訓費，你還是要給的。”

  “我現在不是科室主任了，練習所需的標本、醫用耗材什麽的，不好假公濟私了。”

  “你又是實打實的大款，賬戶上還沒動用的科研經費都有數千萬。”

  言非凡豪爽表示，沒有問題。

  “川哥，你做好記錄，讓那兩個家夥按月找石瑉教授結算就是。”

  停頓了兩秒，言非凡緩緩的說：“川哥，你通知一下唐錚醫生，讓他下周三到醫院做一次檢查。”

  王川身體輕輕一震，確認的問：“非凡，你這是要開始了？”

  言非凡嗯了一聲，說：“秋高氣爽，正是適合做整形手術的季節。”

  “唐醫生應該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在整形技術方麵，近期再突破的可能也不大。”

  “沒必要再往後拖時間了。”

  “唐醫生修複手術順利的話，我想把妍妍的手術也提前一些進行。”

  王川觀察了一下言非凡，臉上浮出一些笑容，說：“妍妍聽到這消息會很高興的。”

  “每天被督促著鍛煉身體，我明顯感覺到，她煩的很，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堅持。”

  他忽然一臉鄭重的問：“非凡，你身體真的沒事？”

  “非凡，我們之間的關係，算是還可以吧？你真有什麽情況，可別瞞著我。”

  聽他這麽問，又見他緊張兮兮的盯著自己，言非凡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川哥，你純粹是多想了。我年紀輕輕的，能有什麽事？”

  “我隻是覺得，自己也確實需要休息，就想把手上的所有工作，全都梳理安排一下。”

  “這樣的話，到了春節，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幹脆休一個一兩個月的大長假。”

  “你真的隻是想休一個長假？”王川仍是一臉的擔憂懷疑。

  言非凡翻了一下眼皮，說：“川哥，信不信在你，反正這就是事實。”

  “信，我信，我當然信！”

  王川強調了一番，又故作愁苦的說：“醉墨華庭那套房子的錢，我也得準備了。”

  “希望輸液控製器成為醫療用品市場上的真正爆款，年底分紅大大的有。”

  言非凡輕切一聲，說：“公司就算是重大盈利，分紅也隻是象征性的小數字，資金需要投入到產品研發和新項目之上。”

  “公司的目標，可是上市。”

  言非凡又笑嗬嗬的說：“川哥，我們不會不講理讓你一次性付款，你可以月供。”

  王川直接學言非凡的樣子，朝他翻了一下眼皮……

  此時，已經臨近下班時間。

  呂欣抱些好幾束還算鮮豔的鮮花，興衝衝的回到了小紅樓十層的二號單人病房。

  傍晚的陽光透過窗戶，斜撒在病床旁的牆壁上。

  些許溫暖的陽光，反射在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的光頭中年男的臉上，讓他的臉色看上去增添了不少柔和，還有紅潤。

  “爸，你看，這鮮花好看不？”

  呂欣從懷中拿出一束最鮮豔的花，遞到父親的近前，顯擺了一下。

  “我在食堂吃完飯回到一樓大廳，就看到一位出院的病人，還有他的家人。”

  “他們拿了好多的鮮花。”

  “我知道爸爸你最喜歡花了，我就厚著臉皮上前討要一束。”

  “他們人很好，一下子就給我這麽多。”

  “爸，你看，一、二、三、四、五、六，一共給了我六束呢。”

  “都是好漂亮好漂亮的花。”

  “等下，我找護士要幾個塑料瓶子，裝上水養著，保持鮮豔兩三天應該是可以的。”

  “爸，你放心，你在家裏養的花，媽媽都替你好好照看著呢。”

  “媽媽說了，都活的好好的，還有你養的金菊，花骨朵都有出來了，再有幾天……”

  忽然之間，呂欣就啊的喊了一聲。

  她一邊說話，一邊整理花束，右手食指的指肚，不小心被花枝上沒有清理掉的刺給狠狠地刺了一下。

  呂欣就看到指肚上流出來的血，越來越大，變成了紅豔豔的半個豆粒大小。

  忽然間，她覺得天旋地轉起來，身體也難受的很。

  與此同時，呂欣手中的花全掉落在了地上，整個人也開始搖晃起來。

  “臥槽，這也能暈針？”

  這是呂欣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想法。

  她倒下的身體，本能選擇倒向了病床，一下子撲在了父親的身上。

  病床在振動幾下，發出幾聲咯吱咯吱的聲響之後，又恢複了平靜。

  隻是沒一會兒，一隻幹瘦的手緩緩又緩緩的沿著身體，艱難而上……

  最後，這隻手停在了身上那顆被黑發遮住的小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