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濟川走出言非凡位於小紅樓的辦公室，有一種如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這麽容易就願望得償，拜師成功了？

  他原本的計劃，是利用和創造各種可能的機會，逐步加強與言非凡的關係，徐徐圖之。

  待時機成熟之後，潘濟川就能水到渠成的來到言非凡身邊學習了。

  奈何，計劃就是不如變化快。

  今上午不知從哪裏爆出來的言非凡收了個學生的消息，一下子讓潘濟川坐不住了。

  他知道一點，明裏暗裏的，言非凡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記著呢。

  這個口子一開，估計自認有些門路，有些關係的，肯定會蜂擁而上。

  再等他和言非凡攀好關係，別說插腳了，估計連立錐之地都沒有了。

  急切之下，潘濟川是啥也顧不得了。

  他把手上工作交給別人，匆忙趕到了言非凡辦公室，結結巴巴的表達了自己崇拜和拜師之意。

  令他驚喜的是，言非凡丟給他幾根橡皮軟管，讓他演示了幾種血管縫合技法後，就很是幹脆的同意了他的請求。

  這讓潘濟川喜出望外，不敢置信。

  他原本做好了開口被拒絕，然後在以後的日子癡心不改的苦情戲碼的……

  走出小紅樓，激動心情平複一些的潘濟川，回頭看向小紅樓的九層。

  這時的他，想清楚了言非凡讓自己演示血管縫合技法的用意。

  就是確認一下，他的縫合技法與上次請教時相比，是否有了足夠大的進步。

  這讓潘濟川很是慶幸。

  幸虧自己很是用心的下了一番苦功夫，做了足夠多的練習，並改掉了言非凡指出的幾處問題。

  不然，他不但這次會被拒之門外，以後也再不會有列入門楣的機會了。

  通過這個小小的測驗，也讓潘濟川曉得，以後凡是言非凡的交待，都要一絲不苟的完成。

  還有就是，做不到，也不要撒謊。

  言非凡那過目不忘的圖片式記憶力，真不是吹噓出來的，說不定哪天就通過一件小事，來驗證你是否做到了言行一致。

  “啊……”

  潘濟川猛然一聲大喊，宣泄著渾身忍不住的激動，不顧周圍人詫異的目光，撒開腳丫子，朝普外科的方向跑去……

  潘濟川所不知道的是，言非凡之所以爽快的同意收他為學生，除了他徐徐圖之的功夫沒有白費，給言非凡留下了不錯印象，自身水平也算可以，自己也算努力之外……

  最重要的一點，言非凡是不想自己的所有學生，都來自於交易和他人推薦。

  簡單一點說，餘北樺，還有陳瑜推薦的，邱閣推薦的，都算是別人塞給言非凡的。

  言非凡雖然同意了，但小情緒還是有一點的。

  丫丫的，自己連選擇學生的自由都沒有。

  這個時候，潘濟川主動的送上門，算是找對了一個最佳時機……

  中午十二點，言非凡與餘蘇葉、餘北樺一起在員工一食堂吃午飯。

  “你們的手續，都辦妥了？”

  餘蘇葉搖頭道：“我隻是在人事處那裏填了一張表格，據說還要經過一些審批和考察程序。”

  “不過，小樺的進修手續，已經辦好了。”

  言非凡輕哦一聲，對餘北樺道：“這幾天我有些忙，你先跟著我做助手，相互熟悉一下再說。”

  餘北樺趕緊點頭應了一聲“好”。

  言非凡又看向餘蘇葉，說：“十一點半，濱海軍區政委來了我的辦公室，向我道歉，說是別墅一事，是他們之前處理不周，讓我受到了委屈。”

  “他還說，如今問題解決了，讓我們放心大膽的住那棟別墅。”

  “如果再有不開眼的人來找麻煩，讓我直接給他打電話，他會負責擺平的。”

  這話讓餘蘇葉心生歡喜。

  那棟別墅的環境和位置，她是著實喜歡上了，如今問題解決，再是高興不過。

  “非凡，政委有沒有說，大學那邊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言非凡笑了笑，說：“他說，今一早他就和市委市政府的同事來濱海大學討說法。”

  “大學給出的解釋是，這是個別同誌政治意識和思想覺悟低，自以為是的曲解了領導意思。”

  “這是個人的錯誤行為。”

  餘蘇葉不由的樂道：“校長助理，其行政級別應該屬於副校長這一層級了吧？”

  “到了這一層次，還覺悟低？”

  餘北樺輕聲解釋道：“小姑，校長助理的行政等級一般與部門負責人相當，比副校長低一級。”

  “高配的話，是能與副校長平級的。”

  “不過呢，校長助理多屬於校長心腹，參與核心事務管理，其位置重要性不比副校長差。”

  停頓一下，餘北樺又分析道：“校領導的這番表態，顯然是把這校長助理丟出來當替罪羊了。”

  “也不排除，真的是這個校長助理想冒險博一下，出一個大風頭。”

  “還或者是，這個家夥被人給挖坑了。”

  言非凡掃了餘北樺一眼，道：“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們就不浪費精力分析了。”

  “無論濱海大學怎麽處理這事，隻要不再影響我們就行。”

  “還是看病做手術簡單……”

  “患者的問題是客觀存在的，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它，有效的解決它。”

  餘北樺趕緊的埋頭吃飯，不再多說話了。

  三個人吃過飯，餘蘇葉詢問道：“非凡，要不要去財務處那裏看看姐姐？”

  言非凡搖了搖頭，說：“不必了。”

  “來食堂前，我和姐姐視頻過了，她說腳的扭傷已經好轉不少，拄單拐不影響她日常行動。”

  “午飯，她給自己點了外賣……”

  言非凡帶著餘北樺回到小紅樓辦公室，意外發現京城植物人的女兒呂欣，在走廊等著自己。

  “你父親的情況，出現了變化？”

  呂欣急忙解釋說：“言醫生，我父親的情況沒有變化，沒有變好，也沒有變壞。”

  “隻是……”

  呂欣小心翼翼的說：“我聽一個不確切的消息，說是那個蘇醒的植物人情況變糟糕了。”

  言非凡把呂欣讓進辦公室，坦言道：“你聽的消息沒錯，那一位患者因為大腦其他部位受到了試驗治療的次生傷害，出現了大腦功能退化。”

  “目前，這退化趨勢還沒有止住。”

  呂欣擔心的問：“言醫生，那……那……”

  言非凡介紹道：“我們正在改進試驗療法，也有了明確且可喜的改進方法。”

  “目前，正在進一步的驗證試驗中。”

  言非凡見呂欣是滿臉濃濃的擔憂，說：“既然是試驗療法，就有不小的不確定性和風險性。”

  “我們的試驗在這一兩周，就會獲得相應的臨床人體試驗許可。”

  “呂欣，你願意冒險的話，可以在下周帶你父親來醫院，參加我們的臨床試驗。”

  “如果你想穩妥一些，可以再等等，等我們的研究有了明確結果之後，再視情況做決定……”

  把滿腹糾結和擔心的呂欣送走後，言非凡丟給餘北樺一部平板電腦。

  “電腦裏有我本周手術的所有患者資料，你先熟悉了再說。”

  言非凡又把自己的手機丟給了外間的馮儉。

  “除非是緊急情況，救命的那種，其他人打來電話找我，一律說我忙著呢。”

  整個上午，不是有人找，就是電話不時響起。

  打來電話的，還多是一些不太熟悉的人，特殷勤的要請吃飯喝茶，就是不說什麽正事。

  言非凡可不想下午時間，也這樣浪費掉。

  他的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整個下午，言非凡被不少人找上了門，可以說是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