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火辣辣的疼……

  一開始還隻是一兩處，但很快就如星火燎原一樣擴散到了整張臉上。

  言自若再也忍受不住，猛然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是乳白色吊頂，掛著點滴的架子。

  聞到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有監測儀器的滴答聲傳入耳鼓，還有臉上越發明晰的疼痛……

  這讓剛醒來的言自若，快速清醒過來。

  這不是在手術室，應該是在病房？

  這是手術做完了。

  言自若一轉頭，看到了一個令她自己無比心安，無比熟悉的瘦高身影。

  坐在床邊的言非凡，正在翻看一本醫學期刊。

  注意到這個家夥沒查覺到自己醒來，言自若可憐兮兮的喊了聲。

  “非凡，疼！”

  聽到動靜的言非凡收起期刊，轉頭看了過來。

  “醒了？”

  “疼，屬於正常現象，忍上一兩天就好了。”

  言非凡把病床的前半部分，搖起了四五十度，讓姐姐舒服的坐躺在床上。

  “非凡，我的臉……”

  言自若小心翼翼的摸著自己的臉，語帶疑惑的說：“不是就做了眼睛和鼻頭嗎？”

  “我怎麽感覺，整張臉都在疼啊？”

  “這是在病房？”

  “姐，你在觀察室！”

  言非凡先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又嘿嘿的一笑，說：“做完了鼻子和眼睛後，我又一想，既然做了整形手術，幹脆就一塊受罪得了。”

  “我就把你臉上的線條，稍微梳理了一下。”

  他又補充道：“隻是微整形手術，最多三四天就恢複了，不會有負麵效果。”

  “你自己看一下吧……”

  言自若趕緊接過弟弟遞來的鏡子，放在眼前。

  她就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除了雙眼周圍，鼻頭和鼻翼貼有醫用膠布外，在兩頰顴骨處，兩邊下顎處，左右嘴角上方，還各貼有醫用膠布。

  一張臉，變成了大花臉。

  臉上露在外麵的皮膚，反而沒有被醫用膠布覆蓋的多。

  “非凡，你……”

  言自若有些生氣。

  隻是表情肌這一扯動，讓她臉上的疼痛，瞬間提高了一個等級。

  言非凡趕緊的安慰說：“姐，不用害怕，隻是膠布看上去覆蓋麵積大，創口其實很小很小的。”

  “最多三天，除了鼻頭和眼睛，其他幾處的醫用膠布就可以全揭掉了。”

  言自若瞪了他一眼，小聲哼哼道：“這次要是不能讓我容顏提升十分，一定讓你好看。”

  “把你的屁股揍腫。”

  她又四顧了下房間，問：“蘇葉呢？”

  言非凡回道：“她去菜市場買菜去了，說是等杜秋阿姨傍晚回來，好好的做一桌，給你補補。”

  言自若滿意的點點頭，隨口問道：“幾點了？”

  “下午兩點四十五！”

  言自若驚訝的說：“啊，這麽晚了！”

  “非凡，我究竟做了多長時間的手術啊？”

  “手術做了近兩個小時。”

  回了一句的言非凡，又補充道：“隻不過，你睡的時間長，我讓麻醉師多用了一點麻醉劑。”

  “這樣的話，你在術後好好地睡一覺，今晚上，就不用太過煎熬。”

  言自若輕哦了一聲，又活動了一下腿和腳，就聽到《茉莉花》的手機鈴聲響起。

  見弟弟取出了手機，她詢問道：“蘇葉？”

  “百寧科技的漣總。”

  言非凡回了姐姐一句，接通了電話，就聽餘佑漣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

  “言醫生，你好！”

  “那個小程序，還好用嗎？”

  言非凡直言道：“好用是好用，不過，你們根據病人腫瘤的影像圖，模擬出來的三維立體影像，精度和誤差有些大啊。”

  他已經試用了一番那椎管內腫瘤小程序。

  不得不說，這大大簡化了他的工作量。

  隻需要用鼠標輕輕的比劃比劃，點上幾下，就能標記好一根穿刺針的精確位置。

  隻是，小程序中模擬出來的三維腫瘤圖，與言非凡在腦海中具現出來的腫瘤影像，存在著較大的誤差，這讓他不能忍。

  他本想把那十餘份病例資料全部看過，比較過之後，總結一下規律，再反映這個問題。

  既然現在餘佑漣主動打來電話詢問，言非凡就先把問題提出來再說。

  “餘總，這個手術需要精準的定位。”

  “你們連基本的定位基礎，腫瘤立體三維影像都做得不夠精準，何談精確定位啊？”

  片刻後，餘佑漣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確實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何把核磁共振影像圖，精準的轉換為三維立體影像！”

  停頓了一下，餘佑漣又在電話裏道：“言醫生，你可以根據病例的影像資料，手繪一副腫瘤的立體影像圖嗎？”

  “這好讓我們的技術人員比對一下，誤差出現在什麽地方？能有多大？”

  言非凡沉吟了一會兒，說：“我試一試，應該是可以的。”

  “餘總，我建議你們的技術人員，通過多比對一下實物標本，提高轉化模型的精確度。”

  他想到了一點，提點道：“餘總，這個軟件做好了，能把核磁共振的二維影像圖，精準的轉化為三維，這應用前景應該還是有的。”

  餘佑漣的聲音，在手機中變得明快起來。

  “言醫生，你的思維還是挺活躍的嘛。”

  “我也不瞞你，這個小程序就是在我們開發的類似轉化軟件上，做出來的加強版。”

  “目前來看，這轉化精度還是有些差強人意。”

  接下來，餘佑漣又轉而道：“言醫生，聽說，我家蘇葉要賣房子籌錢，和你合夥做生意了？”

  言非凡含糊著說：“主要是另外一位朋友在做，我和蘇葉隻當做投資人。”

  “小打小鬧罷了，不值一提。”

  餘佑漣在電話裏語氣鄭重的說：“天才想出來的創業點子，怎麽會是不值一提呢？”

  “言醫生，我很期待，你想出來的產品，究竟是有什麽樣的新穎功能。”

  她又表態道：“言醫生，我們百寧集團，也有一家專業的風險投資公司。”

  “你們的產品做出來，需要融資的話，我希望你能優先考慮我們這邊。”

  言非凡笑了笑，回道：“餘總，這是肯定的，需要投資一定首先尋求你們的支持。”

  “我就擔心啊，你們會看不上我們的產品。”

  “這怎麽會呢。”

  餘佑漣在通話中畫大餅道：“言醫生，隻要你的產品做出來，有一定的實用性和市場前景，即便風投公司不投，我個人也可以投資……”

  下午近四點，言家姐弟回到醉墨華庭的住處，就見杜秋阿姨已經在廚房裏開始了忙碌。

  餘蘇葉則是挽著袖子，在廚房裏洗菜。

  言非凡姐姐送回臥室，也來到廚房幫忙。

  十幾分鍾，言自若拿著手機跑出了臥室。

  “非凡，非凡，小舅發來消息，說他所在的貨船，下一個航次會停靠濱海港口。”

  “再過半個月，我們就能見到小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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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煎熬的一年，即將過去，衷心希望新的一年是苦盡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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