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火道人的話，林夕不由頭皮發麻。

  猜測太過駭人聽聞了。

  要知道聖人可是幾十萬年都沒有出現過了。

  靈界中各地雖然時不時會出現關於聖人現身的傳聞，當初萬世仙宮也是如此，傳言有聖人出現，但基本都是謠傳。

  甚至有人認為如今進入了末法時代，天地不允許過分強大的修士出現。

  古之聖人早就被天地抹殺了。

  這種說法甚至一度成為主流，被很多修士認可。

  當然了，也有很多別的說法。

  也有人認為是上古時期發生過巨大的災變，殺死了幾乎所有的聖人，而想要成聖需要特殊的方法，這種方法隨著災變徹底失傳，所以再也無人能成聖。

  “接引聖人歸來？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林夕沉默了許久才問道。

  火道人道：“這些聖地中留下的痕跡雖說各不相同，但總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是......”

  林夕下意識接道：“就像是同一個人留下的。”

  “對，沒錯，你也有這種感覺？”

  “是的，有這種感覺，所以我不敢在這些聖地過分深入的悟道，怕出什麽問題。”

  當初在藥圃中悟道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

  聖人的烙印確實是極其明顯。

  像是特意留下來給後世人參悟的。

  “那倒不用怕，又不是神照地。”火道人說道：“但你肯定沒有發現，這些聖地的位置，如果連成線，能夠線能夠形成很古老的陣紋。”

  “還有這種事？”林夕驚訝。

  “雖然完全看不出是什麽陣法，但應該是很古老的陣紋，和如今完全不同，我在老頭子那裏有見過。”

  火道人是跟隨重黎天師修行的。

  重黎天師來曆不凡。

  極有可能是五十萬年前最驚豔的那一批修士之一。

  後來不知為何舍棄一切，隱居仙島徹底消失。

  在這種人物座下修煉自然能知曉很多常人無法得知的東西。

  林夕思索著：“古老的大陣，你懷疑是某種接引的大陣？”

  “沒錯，可能這位聖人要躲避災禍，留下接引之法後離開。等到今世，聖地若是盡數出現，或許將出現一座前所未有的大陣。”

  “由數百座聖地構築而成的大陣。”林夕倒吸一口涼氣：“真的假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是一座驚天大陣啊。

  火道人兩手一攤：“不知道，都說了是猜的。”

  林夕冷靜下來。

  這個猜測並不無道理。

  “那中州的修士，還有妖族為何也要來爭奪聖地呢，他們顯然是知曉什麽的。”林夕不解：“搶占人家的接引大陣，不怕聖人降臨了算賬嗎？”

  火道人一愣：“你這麽說好像也有道理，破壞聖人留下的手段，誰能承受聖人的怒火。”

  “而且大陣都是很精密的吧，我若是破壞掉一個聖地，大陣是不是就永遠無法形成了？”

  “道理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最重要的是，既然是接引大陣，為什麽要這麽高調現世，甚至還留下可供參悟的烙印，那豈不是故意吸引人麽。”

  火道人有些挫敗低頭：“我還以為自己猜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原來是錯的。”

  林夕笑了笑：“也不一定全是錯，至少確實存在陣紋。”

  “對，對，有陣紋就應該有意義才對。”

  如果能解開陣紋的秘密，應該也就能知曉這些聖地背後的秘密了。

  火道人說道：“不過想解開陣紋的秘密也不容易，這和現如今陣法體係是完全不同的，難以解析。”

  “這就得請專業人士來了。”林夕說道。

  “誰？”

  “當然是黑手了。”

  火道人一臉疑惑：“你在開玩笑吧，我還以為你認識什麽陣法大師，結果你要找那個傀儡？”

  “傀儡也是陣法一道的分支，況且黑手對聖地的了解程度，恐怕遠遠超過我們。”林夕說道。

  當初黑手在聖地未出世前就能提前找到，並且直接融入聖人陣紋，瀟灑離去。

  就足以說明黑手了解聖地了。

  而且還有很關鍵的一點。

  黑手曾在聖地深潭底部，吞掉了一尊蘊含可怕力量的聖人雕塑，並且似乎成功的消化掉了。

  這也要是說黑手和聖地沒有足夠的聯係，鬼都不信。

  於是乎林夕呼喚來了黑手。

  黑手有些疑惑的飛來，雖然情感正在逐漸豐富，但聲音仍然機械且相同節奏：“怎麽了？”

  “你覺得這些聖地有什麽秘密？告訴我。”林夕開門見山的說。

  火道人古怪的看了一眼林夕。

  這也太直接了，一點都不鋪墊的嗎？

  總覺得有些猝不及防。

  但黑手似乎很喜歡林夕這麽交流，平靜回答：“聖地，很厲害。”

  火道人翻了個白眼。

  還用你說？

  “你覺得厲害在哪？”林夕繼續問道。

  黑手回答：“很大，很多東西。”

  火道人在一旁止不住的腹誹。

  這算什麽？

  小朋友逛仙門麽？

  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能得出什麽結論。

  林夕知道黑手的性格，所以也隻是笑笑：“那你覺得那座聖地最大，最厲害？”

  “哪一座？”黑手有些困惑了。

  火道人忍不住說道：“你好歹也跟著文心會前輩東征西戰，打了那麽多人，搶了那麽多座聖地，難道對這個都沒概念？”

  黑手陷入了迷惘，似乎有什麽東西難以理解。

  林夕此刻也疑惑了。

  黑手隻是思考問題的方式更加直接，而且不善於表達，並不是智力方麵有缺陷，為什麽會無法理解自己的話呢。

  “你覺得這些聖地是不是存在什麽問題？”林夕再次問道。

  黑手遲疑了很久很久：“隻有......一座啊。”

  罕見的帶上了語氣助詞。

  這句話讓火道人和林夕同時愣住了。

  怎麽可能隻有一座呢。

  火道人看向林夕，眼神無奈：“雖說誕生了靈智，但看起來並不完整，顯然傀儡終究是傀儡，是有殘缺的。”

  “不。”林夕搖頭：“黑手已經是完全獨立的個體，隻是表達能力差了點而已。”

  “都說出這麽離譜的話了，還隻是表達程度差了點？”

  “我相信黑手。”

  林夕緩緩開口：“看來我們一直有個誤區。”

  “什麽誤區？”

  “不是一座又一座的聖地現世。”

  “那是什麽？”

  “是一座聖地，正在逐漸的褪去塵埃，正在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