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家之行未成，白芷這兩日愁得頭發都白了幾根。

  而且，這兩日她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古良薑不知為何，突然出國。

  古康泰這幾日也忙得很，電話都聯係不上。

  躊躇輾轉之下，她靈光一閃，猛地想到一人。

  ——西山療養院的李爺爺！

  想到李爺爺，白芷心髒砰砰跳了兩下。

  難以按捺內心的激動。

  李爺爺未退休之前，可是副國級，尋常人除了在新聞聯播上，根本摸不到夠不著的大人物。

  小的時候，因為爺爺的偏心，總是帶陸細辛去療養院探望李爺爺。

  看在爺爺的麵子上，李爺爺對陸細辛很是照顧，還親自帶過她幾年。

  陸細辛之所以能夠認識國際知名小提琴大師，就是李爺爺幫忙。

  不知想到了什麽，白芷指尖掐入掌心，深深吐了口氣。

  好一會，心緒才逐漸平複下來。

  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白芷告訴自己。

  她再也不是過去那個扒在門口，眼巴巴望著陸細辛背影的小女孩了。

  如今的她，是古家家主。

  李爺爺會給她麵子，會親自接待她，絕不會再將目光落在陸細辛身上，哪怕一絲一毫。

  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白芷準備了一些禮品，決定親自去西山療養院一趟。

  療養院的位置很偏，離市區有一定距離。

  白芷驅車，開了近兩個小時，才到大門口。

  門口的警衛見有車過來，擺手攔下。

  “通行證呢，沒有通行證不能進！”

  白芷搖下車窗，笑著解釋：“您好，是來探望李爺爺的，我是古家的人，勞煩通報一聲。”

  警衛搖頭：“對不起，沒有通行證不能進。”

  白芷急了，怎麽能不讓進呢，以前陸細辛過來，也沒見她有通行證啊，都是隨便打輛車過來。

  “我是古家家主，神醫古家。”白芷強調，“麻煩同誌通報一聲，李爺爺一聽，就會讓我進來的。”

  警衛素質很好，雖然覺得白芷有些胡攪蠻纏、糾纏不清，但仍舊好態度地解釋：“對不起，小姐，沒有通行證不能進，您可以電話聯係，讓裏麵的人出來接你。”

  白芷：“……”

  若是有電話的話，她還能不打麽？

  白芷覺得這個小警衛太軸了，不僅不通報，甚至連古家都不知道。

  早些年，爺爺經常來這邊，也就是近些年，才不過來。

  才五六年而已，警衛就不認人了。

  在門口徘徊了半天，最終也沒進去。

  白芷氣得拍了一把方向盤，悻悻而歸。

  走到半道，覺得不甘心，又折了回來，硬塞給警衛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古家家主白芷，以及她的電話號碼。

  “拜托同誌了，一定要把紙條送進去。”

  雙手合十，對著警衛拜了拜，白芷才離去。

  白芷走後，警衛拿著這張紙條，猶豫半晌，還是報告給了上級。

  上級接到消息後，立刻聯係了李老的生活秘書。

  “古家家主？”秘書聽得皺眉，“都什麽年代了，還有家主、族長的，不認識，扔了吧。”

  剛巧李爺爺在院子遛彎回來，聽見秘書打電話，便問了句：“怎麽回事？”

  秘書解釋：“李老，有人塞進來張紙條，說是古家家主。”

  古家家主？

  李爺爺也蹙了下眉，而後搖頭：“沒聽說過，就這四個字麽？”

  “還有白芷二字，剩下的就是手機號了。”

  “白芷！”李爺爺眉心攢聚。

  這個名字怎麽聽著這麽熟悉啊？

  好像誰跟他說起過，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算了，不想了，應該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

  古康泰以為白芷弄不到藥品鑒定報告和臨床試驗批文，會放棄在宴會當日介紹救命藥。

  沒想到她一意孤行，仍要堅持原計劃。

  “你瘋了麽？”古康泰氣得全身發抖，“這種三無藥物，你也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介紹？古家不要臉，我們康泰製藥還要聲譽呢？”

  白芷偏頭，揉了揉眉心，半晌才慢慢開口：“明日就是宴會了，屆時各界精英雲集，甚至媒體記者也請了一些，如果當日，我拿不出什麽令人震撼的藥物，誰會把古家放在眼裏！”

  說到這，白芷語氣驀地加重：“我醫術不如爺爺，以前是有爺爺在，外界才會賣古家麵子。如今我剛得到古家神針，要想精通，起碼需要兩年。

  兩年時間聽上去很短，很快就過去。

  但也足夠讓古家沒落，從聲名赫赫到寂寂無名！”

  古康泰沉默，神色掙紮。

  見狀，白芷歎了口氣，繼續：“二爺爺，不是我想冒險，而是古家已經到了不得不冒險的地步，隻有我的名聲起來，聲譽提高，康泰製藥才會越好。”

  古康泰長歎一聲，終是答應。

  不過，他有個條件：“宴會結束後，救命藥必須盡快進行臨床試驗，並且得等拿到鑒定報告，才能麵世。”

  “您放心，我不是不懂事的人。”白芷道，“我也怕出事，古家走到今日不容易，我不能毀了古家幾百年的聲譽。”

  古康泰點頭：“行，你心中有數就好。”

  ——

  趙家

  陸母正在磨著母親趙老夫人：“媽，您就帶我去吧。”

  “不行。”趙老夫人一口拒絕，臉色難看，“明日，你就在家待著，哪也不許去。”

  “媽——”陸母無奈。

  她都已經磨了好幾日了，可母親就是不鬆口，說什麽也不帶她去古家的宴會。

  她是真的想去古家的宴會，想見細辛一麵。

  可惜，陸家沒有收到請柬，她沒法子，隻能來求母親。

  “媽。”陸母坐到趙老夫人身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像小時候一般，低聲呢喃：“我已經很久沒見細辛了，我知道之前發生的那些事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是我偏心，傷害了細辛。”

  說到這，陸母頓住，似是在壓抑突如其來的情緒。

  許久，才啞著嗓子開口：“媽，求您了，我真的想見她一麵，我想親自跟她道歉。”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趙老夫人最終沒拗過她。

  點頭答應：“說好了，我帶你去，但你絕不可以提到雅晴，更不能給她求情。”

  “嗯。”陸母頭埋得很低，遮掩住眼中的思緒，語氣飄忽，“我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