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八章 正是幕反是手
作者:阿寶的筆記      更新:2020-03-12 17:40      字數:2299
  尖碑漂流記最新章節

  “好……好個屁。”

  葫蘆抖了抖,怒火中燒道:“被你囚禁這麽久,你覺得我能好到哪裏去,但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到真覺得挺好,你的不死的老東西,朋友一場,竟然如此對我,你對得起我?”

  文起一怔,沒想到老烏魯的出現,巨牙族之王竟然會是這般反應,到不像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沒有大打出手,或是冷戰,一言不發。

  竟然是…竟然是一句句的咒罵與質問,這真叫人大跌眼鏡。

  但出現的虛影烏魯倫薩,卻沒有生氣,或覺得這句話多可笑,而是長長歎了一口氣,將注意力全部集中於禁錮它的禁錮之幕上,神情嚴肅且凝重,並透著強烈的憂慮。

  “怕啦?”

  葫蘆再次一陣搖晃,幼苗雙手在上,跟著不停搖擺,“怕就對了,誰讓你當時一意孤行,她設下這層禁錮,將你困在這裏,不也是為了你好,可惜了她一片好心,全讓你這狼心狗肺的家夥吃了下去,她的命就這般為你而死……你心裏難道就不覺得內疚,沒有叩問過自己心靈?”

  老烏魯一言不發,保持著它那萬股滄桑的孤寂與沉默,而它眼中是閃動著波浪光芒的禁錮之幕。

  “她的死,你我都有關係,但爭論再多,卻已成往事,助我出去,不也是幫了你,這份人情今後再談,出手吧。”老烏魯隻說了這麽一句,那本來出現在根莖上的麵目便消散。

  突然,豎立起的三件東西,衝出文起胸前,不再受他的控製,直奔葫蘆而去。

  那已然凝聚冰寒氣息肆虐的利劍,竟然在其外再次凝聚一層劍的光幕,隻是沒有了之前那絲冰寒,有的隻是生機盎然,以及溫暖人心的暖意。

  如果比較,那麽冰寒便是地域來的惡魔,冰冷且殺戮,而生機與溫暖便是天堂的天使,博愛且憐憫。

  這麽一正一邪,一善一惡,組成的利劍,文起真不敢想它會又怎樣的為了,能否破開禁錮之幕的束縛,確保他能安全離開這裏。

  “握緊這把劍,我們離開這裏。”

  這次幼苗到沒有任何驚訝或猶豫,話語平靜卻透著一股凝重,引著文起的手緩緩握住那巨大的葫蘆,不過早已沒了葫蘆的模樣,有的隻是一個個粗壯的滕莽,幹枯且堅硬。

  而在文起握住葫蘆的一瞬間,兩股能量自葫蘆上傳進他的身體,忽冷忽熱,像是得了什麽不治病症,身體一刻不停,在哆嗦與燥熱中度過,隻是文起沒有選擇放手,而是咬牙堅持下來,不僅僅是一隻手,另一隻手也握了上去。

  本來一隻手無法全部握住的葫蘆,兩隻手已然可以使出全部力氣。

  憑借巨大甲殼蟲向前飛衝的力量,文起手中這把劍,帶著風鳴之聲,向著天空他已然可以看到的那層禁錮之幕刺去。

  這次沒有出現像上次那般,細針如湖,被張力彈回的情況,而像是刺穿一匹布般,帶著嗤嗤聲響,將眼前包裹阻礙他出去的禁錮之幕刺破,劃出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巨大甲殼蟲振翅飛了出去。

  而在文起出去的一瞬間,那等在外的眾人,無不驚呼揮手,雖然他們什麽也沒看到,隻知道文起從裏麵飛了出來,但就這樣已然夠歡喜。

  躲遠了的眾人,在見到文起出來後,一邊揮手歡呼,一邊迎了上去,仿佛是一場凱旋,雖然沒有隆重儀式,但那份熱情卻擴散開來。

  文起在衝破禁錮之幕的一刹那,隻覺身體一鬆,有種輕飄飄若仙一般的古怪之感,但轉瞬即逝,還來不及弄清楚就再也尋不到蹤跡,而就在他為此納悶,好像身體丟失了什麽似的,那被劃開的禁錮之幕,巨大的裂口邊緣,本來整齊的切口處生出無數手臂一般,又像極了觸須的東西,彩帶一般飄舞,向著衝出不願的文起暴掠而去。

  這一變故是文起沒有預料到的,就連烏魯倫薩,還有葫蘆裏的巨牙族之王,都沒有想到禁錮之幕竟然還有這樣讓人恐怖,且無法想象的手段。

  而反應最快的必然是文起手中的葫蘆。

  在文起毫無反應時,它便衝出了文起雙手的控製,向著那快速生長,蔓延而來的觸須劈斬而去。

  沒有人控製這把劍,就連那幼苗都已消失不見。

  隻見到天空中一把有藤蔓編織而成的利劍,在自我揮舞著,一股股冷熱交加的氣流,自劍身散發而出,透過劍身與那抓來的觸須碰撞一切,發出一陣陣融化般的聲響。

  不僅如此,顯然禁錮之幕對老烏魯有極強的封禁作用,使得它好像沒有力氣的孩童,在其麵前,根本沒有多少招架之力。

  很快,停在半空虛砍,但卻沒人控製的利劍就顯出頹勢。

  先是那不斷變短的藤蔓劍身,之後便是那冷熱駭人的氣息,最後是不斷發出的融化之音,但依舊沒能阻止禁錮之幕撕裂後的缺口四周,出現的那些觸須,有的竟然成了手臂與手掌,就像愛人擁抱一般,想要將這把劍深深抱進自己的懷中。

  那突然傳開的愛意,是沒有任何雜質的,潔淨無瑕。

  文起難以置信,但卻不能讓劍被那些伸來的手臂奪去,這是他的活下去的依仗,是驅趕德蘭祖樹最有利的寶物。

  失去它,就如同失去自己的生命。

  巨大甲殼蟲調轉身體,向著後翻飛去,站在背脊上的文起,恨不能跳起來,將那仍在天空橫削豎劈的劍抱進懷裏,就連拿在手他都擔憂,身心不能。

  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速度上總是要比那延伸而來的手臂慢,但就在文起覺得無望取得這把利劍之時,隻見一根手指長短,通體黑黝黝的樹根,自那把劍上飛了出去,迎著伸展開來的手臂,向著下方那片再熟悉不過的土地飛去。

  當樹根飛過伸來的手臂時,那些本來抓向利劍的手硬生生轉了彎,沒有一個在去注意天空中,揮動的利劍。

  此外,那裂開的口子——禁錮之幕,向著中心緩慢閉合,除了一些已然過長的手臂,短小的恢複成觸須,又從觸須再次變小,最終平整如常,兩側向著中心靠攏,緩緩閉合在一起。

  天空中看來,那被利劍劃破的裂口,根本沒有出現,不過是個水桶大的窟窿,且在不斷縮小,直至完全閉合。

  將內外彼此分隔。

  “它怎麽樣了?”文起手拿著縮小了數圈的葫蘆,低沉的聲音,緩緩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