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九死一生(四)
作者:阿寶的筆記      更新:2020-03-12 17:38      字數:3683
  尖碑漂流記最新章節

  抬眼望過去,原本那一隻六眼蜘蛛已經被李航解決,其餘三隻黑殼巨蠍也死了一隻。可不知從哪又跑出來五隻黑殼巨蠍,還有一頭泰坦巨蟒。李航身外的紫光已經暗淡了許多,喘著粗氣,呼喊著。

  寡不敵眾,雙拳難敵四手。李航身下的劍齒虎較比之前小了不少,與廖華的幾乎一般無二。東跳西躥,看起來很是疲累。

  文起沒說什麽,將古馬陸腹部的兩支箭矢扔給了雲容,跑向了自己的迅猛龍。此時的曲達施剛剛蘇醒。文起隻是看了一眼,便衝入李航的戰圈之中。隨後,雲容與廖華也加入其中。

  四人聯手,李航的壓力瞬間小了不隻一點,輕鬆一些的他,專心的對戰身前的泰坦巨蟒。

  三塊麵包的屬性加成快要結束,文起利用這所剩不多的時間,攔住了一頭黑殼巨蠍,雖然費了些麻煩,還是將其殺死。大概他是四人中最慢的一個,大口喘著粗氣,發白的臉上掛滿了汗珠。

  手中又拿出幾個麵包,每人分了一個,吃完都有一種神清氣爽,精神抖擻的感覺。各自把屍體敲掉,圍成一個圈,休息起來。

  誰也沒有說話,誰也不想說話,因為沒人敢開這個頭。喝著水,打著自己心中的小算盤。人嘛,各有私心,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左側岔路已經走完,而剩餘右側則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走還是不走,這隻能大家來定奪。左側遇到的麻煩不算少,但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危險。

  另外職業特性或多或少的用去一到兩個,更加大了探險的困難性。

  “姥姥的!別他媽一個個唉聲歎氣的,聽著老子就煩,跟他娘快要死了是的。說吧!下麵走還是不走?”黑塔般的身子有些顫抖,黑色臉龐看不出喜怒,更多的是猙獰。

  安靜了大半晌,沒有一個肯之聲。唉聲歎氣到聽不見了,隻剩下令人發毛的寂靜。風從天穹頂上吹進來,帶著些外麵的芳香與光的溫暖,拂過每個人的麵龐,給人以希望,供人以力量。

  又是一次抉擇,走好說,去難言。萬一出了事,不死還能有什麽?關於重生,在毛球植入文起後成為追隨者時,這就成了一個謎。好像雷池,又好像通了電的高壓牆,誰敢用自己的生命去實驗呢?

  圍成一個圈的六人都不是聖母,沒人會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每個人都有私心,生命就是他們私心的源頭。為了不讓源頭幹涸,隻能選擇自私的守護。不過,這也有例外。並不是為了別人,還是為了自己。為了滿足一己私欲,他們會鋌而走險,俗話說:富貴險中求。想要富貴,不付出,不受罪,怎能獲得。

  上天是公平的,付出是有回報,但,是否是你想要的回報,那就另當別論了。所以,危險中得來的,也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就像一場賭局,吸引著賭徒,勾引著他們內心深處那一絲絲的可能。即使可能永遠都隻是可能。

  “媽了個巴子的,你們到底”

  “全部走完再回去。”文起斬釘截鐵。

  質疑的目光看著文起,挺胸抬頭的看著大家。多雙對一雙,絲毫看不出膽怯與畏懼。

  雲容的臉上有些發白,貝齒用力咬了咬紅唇,“我同意。”簡單的三個字,沒有一絲扭捏,堅定的看著眾人,看著文起。

  “嘿嘿!嘿嘿嘿!你這婆娘也倒有些意思。我到另眼相看了。爽快、直白,我喜歡。”黑塔般的身子晃動起來,眼中滿是誇讚。

  文起應該為自己的行為感到高興,雲容這個朋友他是用心換來的。不是男女感情,更不是“關係”後的脅迫。印證了他自己的那句話:我要的是在我困難時挺身而出的支持者,不是落魄時背後捅刀子,落井下石的人。

  文起有了雲容的支持不再孤單。想要繼續探險的不單單隻有文起。“賊喊捉賊”,這句話就是再告訴人們,先發聲的人,就是最想做這件事或已經做了這件事的人。隻不過是以一個被偷了東西的人的口吻,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畢竟,勢單力薄,弱者,容易得到別人的憐憫與同情。其實,更為了掩蓋。

  “我也去!”金色的眼睛閃著亮光。

  雖然被咬了兩次,曲達施樸實的臉上仍舊掛著堅定的神情。

  倒是李航一直都哆哆嗦嗦,不願再跟大家前去探索。可少數服從多數,要不然他隻有獨自回去。於其獨自一人,不如與大家在一起,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

  休息好了,準備動身。

  高邈淡然的聲音響在大家耳旁,“到目前為止,除了古馬陸以為其他的都好對付。我想斑龍也不是哪都有,而且一來還是兩三頭。”

  排好隊行,向著岔路的另一端走去。

  穿過一條很長很長的甬道,且非常的窄,僅一頭劍齒虎的寬度。而後進入一條比較寬的石道,至少五頭劍齒虎並排走都不是問題。但更有默契的六人還是保持著隊形,光明的路上也沒有再聽見奇怪的聲響。

  又過了半晌,終於走到了一處開闊地,眼前又出現了兩條岔路。開闊地很亮,遍地都是青藍色發光蘑菇,而且,左手邊的天穹上也有一個透光的窟窿,窟窿的下方則是暗河,看著流動方向不難推出,這是上方。

  站在開闊地,瞧著身旁已經出現了的金屬礦、黑曜雲石,每人心中大概都明白,這邊相比剛去過得另一端礦藏多得很。

  一眼望去,開闊地的兩條岔路,是連在一起的,說白了就是一個圈,從那邊走都會回到這片開闊地。沒有奇怪的聲響,凶猛的恐龍,崎嶇的道路,穹頂上吹來的小風使眾人心裏放鬆了下來,也想著就這麽走上一圈,完事回家。

  “媽了個巴子的,又是岔路。走那邊?我比較喜歡右邊,咱就走右邊吧!”說完,廖華向著右邊的岔路走去。

  都沒說什麽,跟著走了過去。半圈下來,除了稀有資源還是稀有資源,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這才半圈,稀有資源的數量已經遠遠超過另一岔路的。不知道,再往下走會怎樣。”高邈的聲音中略帶一點激動。

  半圈的終點又出現了一條岔路,一個是回路,一個是通向根深的地方。眾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沒多想,既然都走到了這裏,也不在乎剩下的那點距離,隻是多花點時間而已。

  一路走來,在沒聽見奇怪的聲音。沒聽見並不代表不存在,安靜並不代表什麽都不會發生。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寧靜,隻是當局者迷,看不出而已。或者說,極度緊張後的突然放鬆,是逃避一切不願麵對的事情。

  向著深處走去,路不是很長,但也走了一段時間。途中,更多的礦藏出現在眾人的眼中,口水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正在興奮地幻想著,突然帝鱷從盡頭的暗河裏躍了出來。反應迅速或者說劍齒虎的求生,救了李航一命,沒有被拖入水中。

  帝鱷的襲擊好似吹響了進攻的號角,本來安靜的洞穴,到處都響著咯吱聲,不絕於耳,聽起來毛骨悚然,人的很。

  八頭帝鱷齊齊躍出水麵,身後去路被湧來的黑殼巨蠍死死堵住。前後夾擊,包圍住了六人,一時間不知所措,隻能怔怔地站在原地,前三後三的戒備著。

  “這這可怎麽辦?都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非要進來”李航的抱怨,在眾人耳旁外回蕩,衝擊著他們僅有的,不堪一擊的信心。

  文起是最先冷靜下來的,因為現在不是歸咎責任的時候,眼前最重要的,是想著如何衝出包圍圈的辦法。如果被動防禦遲早要耗死自己,偏頭看向回去的路,仍有黑殼巨蠍、六眼蜘蛛不斷向他們這裏奔來。

  緊急時刻,不容他們有更多時間考慮。

  高邈雙眼閃著金光,不斷搖頭。

  “廖華、李航你二人托住八頭帝鱷;高邈、曲達施你二人往後站;雲容隨我打開一條出路。每人兩份白吉饃,你們拿好。”邊說邊分了出去。

  咬了咬牙,再次吃下之前三種食物。身外並未有光彩流轉,但速度、力量等已經有不小的提升。

  手握長刀,看了眼雲容,暗自傳音道:“留著生存模式,以備不時之需。”說完,衝了上去。

  靈巧的迅猛龍,閃轉騰挪,文起坐在上麵,砍刺削劃。雲容與他一左一右向外殺去,不時,身下迅猛龍,也助攻一把。

  黑殼巨蠍不難解決,難得就是襲來的六眼蜘蛛。並不是毒液而是蛛網,纏住後要花大量工夫去破網。

  好在帝鱷來到岸上走得很慢,六人的隊伍可以說有驚無險的向著出口慢慢挺進。

  不多時,已到半圈終點。但黑殼巨蠍與六眼蜘蛛源源不斷的向他們這裏湧來,略顯疲態的眾人,心裏都打起了鼓。老話講: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都如此,更別說鬆散的隊伍了。

  “我靠他媽!為什麽非要進來,為什麽要致大家於危險境地。你媽了個巴子的。”李航瘋狂的罵了句。

  眾人聽得出話裏的意思,危險下,所有的解釋都是徒勞。此時的文起慘白的臉上沒有血色,忙又服下三種新的食物,突然精神了起來,繼續向著出口殺去。

  身上已不知沾染了多少綠色液體,手與刀早被他用獸皮條纏得死死的。心中隻想著如何從這裏逃出去,自私的他也開始有些顧不上別人。

  相比文起,廖華與李航輕鬆得多,身旁竟是些“缺胳膊少腿”,或是背上有血窟窿的“殘兵敗將”,順手也就解決了。帝鱷的移動速度,遠不及他們移動的快。在半圈終點處,已經甩到隻能看見它們的鼻頭了。

  雖然省事,但內心的焦躁與恐懼,卻是壓製不住的。恨不能直接衝到洞口,第一個逃出去。即使再省力也抵不過如潮水般湧來的蜘蛛與蠍子。

  所有壓抑著的情緒,像充滿氣的氣球,再多那麽一絲就炸裂開來,無聲無息,但傷害卻大的驚人。

  忽然,李航碎念著躍到文起麵前,“是你害了大家”聲音極其細微。沒有絲毫停頓,衝了出去,眼眶內流動的淚花,隨著衝勁飄灑在了空中,訴說著他內心的一切。

  此時,洞是安靜的,安靜的讓人害怕。吞人的它終於要閉上誘人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