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衝突與阻攔
作者:阿寶的筆記      更新:2020-03-12 17:38      字數:3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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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當當,敲擊金屬礦的聲音回蕩在小北丘丘頂。有人負責開采,有人負責搬運,分工協作,效率很高。說大了是為了大家,說小了是為了自己。多開采,剩餘的金屬礦可以用來製作鐵弩、長刀、長矛等等,少開采,至多打造一身自穿的鐵甲。

  為了開采更多資源,高邈的雙眼金色璀璨;雲容周身青光流轉飄逸動人。看著大家齊心協力,文起緊繃的心也鬆了下來。並沒有因為廖華的言語而有所影響,反倒開采的很起勁。

  頭枕著手心,嘴裏叼著個青草,抖著腿,哼著曲,“呸!狗娘養的,連他媽一根煙也沒有!”

  廖華罵罵咧咧,閉目養神。黑塔般的身子躺在草地上,如果不動,誰也看不出這是個人。仿佛一塊千萬年的老石頭,又黑,又硬,也許還散發著點難聞的臭味。

  偶爾,李航會在搬運之餘,伸伸脖子向著丘頂下方的草地上尋找這塊黑大的,透著陰森的石頭。目光鎖定後,滿臉的欣喜、諂媚,心裏可能還有點安慰。

  金屬礦開采完成,順便又采了些水晶。太陽偏西與海平麵的夾角不足四十五度,看著不早的天色,第一次外出的眾人,哪個不想快點回家。

  “喂!廖華,你打算躺倒什麽時候?金屬礦開采完了,你不走我們走了。”不耐煩的雲容,出於好心喊了句。

  好像睡著,又好像故意聽不見,抖著腿,自顧自的哼著曲。

  李航的臉色有些難看,低垂的眼珠來回滾動。嘴巴張了張,猶豫間,文起卻道:“廖華,你不走我們走了。要是覺得躺夠了,隨時部落傳音我們,家裏的大門為你敞開。”

  毛球在其肩旁閃著刺目紅光,“這頭鐮刀龍我們就不帶回去了。”

  說完,各自乘騎恐龍朝家走去。李航麵部有些扭曲,擔憂的眼神飄忽不定。想要上去勸說,又怕廖華的脾氣被臭罵一頓,但見大部隊已經走遠,攥了攥拳頭,咬牙追了上去。

  沒過多久,丘頂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躺在草地上的廖華,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上了丘頂,坐上鐮刀龍,“媽個巴子,三種模式一口氣用出,還真有點吃不消。”漆黑的臉上泛著點白。

  四下看了看,鐮刀龍邁步跟在大家身後,距離很遠。

  每個人心中都有那麽點虛榮在作祟。文起也好,雲容也罷,這是本性,誰也逃不掉。如果說廖華不想跟著大部隊走,那是假的。與雲容一樣三種模式連開虛弱至極,但越在人前顯露自己的霸道、蠻橫,某個黑暗的角落裏也就越自卑、無助。

  也不全是。或許隻是虛榮心在作祟;亦或者就是爭強好勝;再或者狂妄自大,不向別人證明什麽,心裏就總覺癢癢。

  不過,對於活命,對於生存,沒有一個人會將身子背過去,搖搖頭,不屑一顧。

  巨型恐龍門緩緩關閉,沒過多時又緩緩打開,廖華罵罵咧咧的走了回來。仿佛寒冬已過,春日到來,沐浴在春的氣息裏,李航笑著迎了上去。

  將阿根廷巨鷹背包內的金屬礦搬到石質熔爐內,點火熔煉起來。看著窗外昏黃天空,文起心中不禁湧現一絲疲態。家賊、矛盾像根麻繩,緊緊地捆住他的身體,鎖死他的內心,使他動彈不得,呼吸不了。

  鐵匠台上,毛球正用光束照著技藝圖譜,四套鐵甲在丁鈴當啷的聲響中被製作了出來。

  為了緩解內心的壓抑、壓力,文起手拿各色漿果吃了起來。好像將生活中各種味道都品嚐一番,嚼爛了咽下去,過不了多久便能以另一種形態,味道排泄出來,身體就會放鬆,心情就會舒暢。

  喚來了雲容,文起將製作好的四套鐵甲給了雲容,稱自己有些累,先回屋休息。四套鐵甲就由雲容幫忙送給屋外,院子中的四人。

  走到培育間,將門反鎖,躺在木床上,不一會兒,進入了夢鄉。

  “怎麽了,文起?難道不認識我了嗎?我是”

  看不清模樣,臉好像被一層磨砂玻璃擋著,朦朦朧朧,模模糊糊。無論文起怎麽擦拭,磨砂玻璃也不會變得光亮透明。

  “文起,畢業證你幫我拿到了嗎?”

  “嗯”

  “文起,你看那是什麽?”

  睡夢中的文起,眉梢像是個皮筋,一會鬆一會緊。眼皮下的眼珠來回滾動,雖然什麽也看不到,但是恐慌驅使著它想要盡快逃離這片黑暗的空間,

  “他娘的,別以為你幫了老子一把,老子就會感恩戴德。呸!活膩歪了你就直說,老子一斧子劈了你。”

  “誒!行啦,行啦,你們都少說兩句吧!”

  “就是,就是,廖華大哥,您消消氣,別跟高邈一般見識。”

  “放你奶奶的屁,是我跟他一般見識的嗎?是他娘的不依不饒非要跟我一般見識。他娘的,想想就來氣,真想現在就一斧子劈了你。”

  “哼!傻大個,要不是看你比我年長幾歲,我早就不客氣了。”

  “嘿呦喂,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話,你還不客氣。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細皮內柔,活脫脫小白臉。還他娘的敢跟老子頂嘴,還不客氣,你給我客氣一個看看。”

  猝了口

  “行啦,行啦,這裏論年齡我最大,你們倆看著我年長的份上算了,算了吧!”

  “就是,廖華大哥,剛才都是我說的不對,您消消氣,消消氣昂!”

  石屋外均勻的海浪聲,被這突如其來的吵罵聲打破。聽得明白,也不難分辨,廖華與高邈不知為何吵了起來。文起聽著越來越高的喊罵聲,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

  “你娘的老豬腿!你再瞪個眼試試?別以為有他們兩個攔著,我就不敢廢了你。”

  “切!懶得和你一般見識,多費口舌。有身體,沒腦子的蠢豬!”

  “哈哈哈!好,很好,今天就讓你這弱不禁風的小白臉知道你廖爺爺我的厲害。看我一斧子劈了你王八蛋!”

  白亮的鐵斧,閃著寒光,帶著烈風,怒劈而下。黑暗中,月光下,廖華就如猙獰的厲鬼。勸架的二人不敢硬攔深怕傷到自己,而麵露驚恐的瞅著帶光尾的斧子。

  下一刹,斧刃距離神情呆滯的高邈不到寸許,“當”的金屬相撞之聲,響徹夜空。

  披了件鬥篷剛出門外的文起,看著青光流轉,發絲舞動的雲容,擋在高邈身前。刀光斧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寒意,冷冷地攝人心弦。

  “好!臭娘們,早看你不順眼了,敢擋本大爺,連你一起劈。”

  廖華可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雲容樣貌雖不能說傾國傾城,國色天香,但也是人中“芙蓉”飄逸若仙。不過,這些在廖華的腦子裏連一剖糞土都比不上。

  不愛女色的他,滿臉猙獰的劈了下來。雲容身外青光大亮,刺的人眼皮都抬不起來。站在稍遠地方的文起,都不得不抬起雙手進行遮擋。

  “當”的一聲,鐵斧旋轉著飛落文起腳下。文起在毛球的幫助下,向後小腿了步,躲了過去。深深吸了口冰涼的空氣,又長長吐出,看著昏暗的天空孤月獨亮,心中唏噓不已。

  “哼!臭娘們,攔我兩斧,我倒要看看這第三斧,你攔不攔得下。臭三八!”

  不屑、藐視的聲音伴著另一柄斧光劈砍而下。全身青光驟斂,凝聚於長刀之上,心中喊道:“生存,啟!”青光仿若長刀披著的外衣在海風中飄動;又好似黑暗的延伸,將黑色的刀身沒入其中。

  “砰”的一聲,好像兩塊重金屬相撞,沉悶、悠長。雲容腳踩沙地,嵌入其中足足一寸。有些光亮的黃沙已經蓋上了她的腳麵,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抵著刀背,吃力的擋了下來。

  鐵斧沒飛,長刀未斷。三斧盡數被攔,沒蹶子尥的廖華,罵罵咧咧的收了斧子,向著五乘五的石屋走去。

  “媽了個巴子的,臭娘們還真有點本事。哼!走著瞧,終有一天落在我的手裏,大爺我好好玩死你。”

  文起趕了過來,聽著紊亂的呼吸,借著月光的明亮,雲容慘白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急忙拿出改良版的漿果蛋糕讓她吃了下去,又喝了些水,才算穩定過來。

  “那個雲蓉姐,謝謝你!我”

  擺了擺手,有些虛弱的道:“沒事的。誰讓我這個傻弟弟是記錄者,沒有屬性上的加成呢!呼話說你們到底為什麽吵了起來?莽夫發了瘋的要砍你。”

  眼尖的李航,趕忙道:“誒呀!雲容,你就別提了。高邈還都不是為了你。”

  “我”

  “對,就是你。下午去後山小北丘,你不是阻攔廖華大哥嘛!”

  雲容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

  沒有注意到的李航,繼續說道:“高邈說你是為了大家好,所以才攔著廖華大哥,不讓他招惹那兩頭牛龍。並希望在以後的團隊活動時,也不要這麽魯莽。結果廖華大哥不願意聽,就吵起來了。”

  聽明白這一切的文起,看著一臉淡定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會像他所想的那樣發生的高邈,心中一股緊張感莫名的浮現而出。總有一種感覺,再往後的日子裏,高邈身上總會發生一件,不,也許是多件驚人的或駭人的事情來。

  雲容溫柔的看著高邈,“謝謝你!”三個字,動聽的環繞在院中圍成一個圈的五人耳旁。慘白的月亮,亮著溫暖的白光,照在冰涼的沙地上,溫熱的心房裏。

  文起攙扶著雲容走進了石屋。看著精疲力竭的她躺了下去,睡了起來,才轉身走回培育間。短短的幾步路,混亂的思緒,莫名的悸動,仿佛帶著他飄向了遠方,永遠也走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