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箐箐采蘑菇
作者:悲劇初始化      更新:2020-09-08 23:44      字數:6709
  “……”傅城锝被兒子數落得啞口無言, 他吹胡子瞪眼片刻,正想故技重施地罵人,眼角餘光卻瞄到箐箐的小身影,立即住嘴。

  在小孩子麵前可不能『亂』說話,要是被學了去那就不好了。

  “從今以後你不準再抽煙喝酒,吃飯也得聽醫生的話, 可以稍微吃點喜歡的, 但是絕對不能太過放縱!”傅衡每說一句話, 傅城锝的臉『色』就越難堪一分。

  不過到最後,他心底突然一鬆, 不僅不生氣,甚至有點想笑。

  因為他想起來了。

  就算這臭小子管得寬, 但他們也就今天過來,等人走了,還不是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俗話說得好, 凡事不要高興得太早。

  就在傅城锝暗喜的時候, 傅老夫人醒了。

  她似乎聽到了兒子的聲音, 還有小孩子稚氣的小『奶』音。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傅老夫人睜開雙眼,就見自家兒子正坐在她病床邊,和自家老頭子鬥嘴。

  父子兩個人吵起架來氣勢洶洶, 誰也不肯讓誰, 落在傅老夫人眼裏,卻隻見到了兩個小孩子在吵架。

  “吵吵嚷嚷地這是在幹什麽呢?”

  虛弱中的老人聲音很微弱,但傅衡和傅城锝卻還是敏銳地捕捉到這道印刻在兩人心頭的溫柔女聲。

  父子二人瞬間停戰, 這是不可能的。

  他們立即像小孩子找到家長一樣,互相告起了狀。

  這個說兒子不打一聲招呼帶著一大家子人過來,吵醒他的美夢,那個說父親生病還不好好聽醫生的話,糟蹋自己的身體。

  反正婆說婆有理,公說公有據。

  兩個在外麵說一不二的男人在家裏爭執起來格外幼稚,還吵得很。

  讓人頭疼。

  傅老夫人還在做透析,坐不起來,隻能無奈地用另一隻沒『插』針管的手『揉』了『揉』額頭,頭下意識地一側,正對上一雙閃亮亮的大眼睛。

  她微微一愣,仔細打量後,不禁暗歎這真是個可愛孩子。

  隨即又覺得這孩子好眼熟。

  怎麽和她家兒媳『婦』長得那麽像?

  “小寶寶,過來。”傅老夫人對著箐箐招招手。

  箐箐歪歪小腦袋,定定地看著傅老夫人,似乎在確定她是不是好人。

  沒一會兒,覺得這麽好看的老『奶』『奶』肯定不是壞人的箐箐啪嗒啪嗒搗騰著兩條小胖腿,一溜煙兒地跑到傅老夫人身邊,還很熟練地將自己的腦袋送到人家手掌下。

  傅老夫人其實沒想『摸』箐箐。

  麵對直接送到手邊的小萌物,她愣了下,隨即揚起一個溫柔的笑容,順勢『摸』了『摸』箐箐的小腦袋。

  老人家沒什麽力氣,動作卻很溫柔,箐箐被這種溫柔感染,忍不住更加湊近一點,想親近傅老夫人。

  “小寶寶,你叫什麽名字呀?”

  “箐箐,我叫顧箐箐。”箐箐響亮地回答。

  “顧箐箐?”不僅傅老夫人,傅城锝聽到這個名字都呆了片刻。

  兩位老人隔著病床對視一眼,隨即又默契地雙雙轉回頭,假裝剛剛什麽也沒發生過。

  傅城锝繼續和兒子對持,傅老夫人則牽起箐箐的小手,將她更近地拉到床邊。

  “原來你叫箐箐呀,真好聽。”笑眯眯地誇獎一句,傅老夫人突然話音一轉:“『奶』『奶』人老了,聽不太清楚字,箐箐可以告訴我你的箐字是哪個箐嗎?”

  本來就識字的箐箐立即積極回答:“是竹字頭底下加個青『色』的箐。”

  阻止不急的傅衡不悅地撇了眼剛剛‘無意’叫住他的父親。

  “看我幹什麽?老頭子我養你這麽大,現在連叫你一聲都不行了?”

  老狐狸不僅幼稚,裝起無辜來也是一等一地像,讓傅衡想反駁又無話可說。

  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自覺鬥不過家裏兩隻狐狸的傅衡隻能舉手投降。

  “你們都出去。”護工們嘩啦啦地走了個幹淨。

  房間內一時間隻剩下傅家爹媽和傅衡箐箐,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混進來的傅氏兄弟。

  現場隻剩下自家人,有些話也比較好說。

  “箐箐……”

  製止兒子的話頭,傅城锝終於顯『露』出一絲身為傅氏前任掌權者的威嚴:“你放心,我和你媽不是多嘴的人。”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沒必要擺在明麵上說。

  沒理會拿父子倆的官司,傅老夫人心疼地牽著箐箐的小手,微微捏了幾下。

  小孩子柔軟的手掌還不到她半個手掌大,短短小小地一隻,雖然很可愛,但卻讓人心疼得不行。

  “我們家箐箐,這是受了多少苦啊。”

  傅老夫人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不苦不苦,箐箐每天都有糖糖吃。”箐箐根本沒懂傅老夫人為什麽要看著她哭,隻是憑本能地胡『亂』安慰。

  小家夥懂事的模樣更加讓人心疼,這下連傅城锝都看得有些酸澀。

  他狠瞪兒子一眼,厲聲道:“你給我過來!”

  父子兩個一前一後離開房間,箐箐擔憂的小眼神一直落在傅衡背上。

  那個爺爺好凶哦,他會不會打叔叔?

  “不怕,爺爺不會大人的。”

  傅老夫人多精明的人,怎麽可能看不出箐箐隱秘的小擔憂?

  她心下微歎,既感動,又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都怪她,當年跟著丈夫一心忙事業,沒將唯一的兒子給教好。

  這夫妻二人似乎就一心認定了一切都是傅衡的錯,才會害得箐箐變成這樣。

  可惜箐箐還懵懵懂懂,根本不了解兩位老人家的心思,也無從幫傅衡解釋。

  傅衡跟著爺爺去了書房後談了什麽傅氏兄弟不知道,但他們卻看得出來爺爺『奶』『奶』都很喜歡母親。

  不僅是小孩子的媽媽,長大後的媽媽應該也很討他們二老的歡心。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當年要不是傅氏二老極力撮合,傅衡也不會在箐箐大學還沒畢業的時候就和她結婚。

  即便兩個人互有好感,怎麽說也得等到箐箐畢業後再來談婚論嫁吧。

  傅老夫人每次做透析都得四個小時,一周需要做兩次。

  今天也是湊巧了,傅衡他們來的時候正好遇見傅老夫人在做透析。

  但如果不是來得那麽巧,恐怕傅衡也不能知道父母居然雙雙生病,還隱瞞了自己那麽久!

  這倆夫妻也是好樣的。

  傅衡差點沒被氣笑,別放心得太早,他之所以笑,是怒極反笑。

  從早上到中午,傅衡都和他父親泡在書房裏。

  路過的傭人偶爾能聽到幾聲憤怒的吼聲,嚇得他們心肝一顫,連忙加快腳步溜了。

  然後不到一個上午,整個傅家的人都知道老先生和先生吵架了,發了很大火那種。

  事實上,全程隻有傅城锝在罵罵咧咧地數落兒子。

  說他沒用,連自己媳『婦』兒都留不住什麽的。

  傅衡從得知妻子居然不止謀劃了一個離婚方案之後,整個人就陷入一種奇異的沉默中去。

  他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黑霧,莫名的消沉覆蓋一切,連帶著老爺子的罵人聲都聽不真切。

  以至於傅城锝口幹舌燥地說了一上午,一扭頭卻發現這倒黴兒子居然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傅衡!”一聲大吼,震得傅衡耳膜隱隱作痛。

  不等他回神,老爺子氣急敗壞的拐杖就揮舞了過來:“我說了那麽多,你究竟有沒有在聽?”

  他凶得很,但拐杖每一次都隻打在沙發扶手上,根本碰不著傅衡一分一毫。

  口是心非的老爺子。

  “我聽到了。”傅衡說,“但現在的問題不是能不能挽回箐箐的事,而是箐箐能不能變回來。”

  如果箐箐一直變不回來,恐怕一年半後,兩人的婚姻自動作廢,他連個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那你就去想辦法,在我這兒逞什麽能?吃完午飯趕早回去,公司沒事忙了嗎?不好好對待工作把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事業弄倒閉了我就打死你!”

  老爺子說完這一大段話都不帶喘氣的,讓傅衡很懷疑他究竟是真病還是假病。

  不過不管真假,有件事傅衡自覺有必要跟二老說明一下。

  “您不用急著趕我走,我已經決定帶著箐箐在老宅多住一段時間,陪陪我媽。”

  陪老頭子是不可能陪的,但是傅衡願意陪他媽媽。

  至於老頭子?他們隻是碰巧住在一起而已。

  不得不說,這對父子的情感表達方式,當真別扭到讓人無語。

  到午飯飯點的時候傅老夫人已經做好透析。

  老人家精精神神地爬起來,穿著一身優雅的長款旗袍,牽著箐箐的小手,帶著她去花園摘花瓣。

  剛剛傅老夫人已經承諾過了,她要給箐箐做鮮花椰『奶』凍。

  趁著還沒開飯,她們得先摘好花瓣,把椰『奶』凍做起來,這樣冷凍到下午就能開吃了。

  “箐箐喜歡什麽花瓣自己摘。”

  傅老夫人笑眯眯地遞給箐箐一個小花籃,小姑娘挎著花籃,在花叢中來來回回,就是沒上手去摘花。

  看著很是為難的樣子。

  “怎麽了,箐箐不喜歡吃花瓣嗎?”傅老夫人蹲下身,柔聲問道。

  是她考慮得不周到,如果孩子不喜歡的話,不管做什麽都不行。

  “不喜歡的話那我們吃別的。”

  “不是。”箐箐晃晃腦袋:“箐箐不是不喜歡,隻是老師說要愛護花草,花花那麽漂亮,要是箐箐給摘了,它們要疼哭的。”

  幼兒園老師為了更加形象生動地給孩子演示一些小故事,通常都會用圖片或者小漫畫來形容。

  其中最普遍被運用的素材就是花草擬人化。

  所以在小朋友單純天真的內心裏,花花草草也是有人類感情的,它們疼了會哭,高興了會笑,是跟他們等同的存在。

  小箐箐的心底很善良。

  傅老夫人目光溫柔,她牽起箐箐的小手,轉身回屋。

  “我們不摘花花了嗎?”箐箐疑『惑』地仰頭看傅老夫人。

  “不摘了,『奶』『奶』給箐箐做別的點心。”沒了椰『奶』凍,還有椰汁糯米糍。

  混合牛『奶』和白砂糖蒸熟的糯米粉甜甜糯糯的,中間包上凍成一塊塊的濃縮椰汁,搓成圓球,外頭再沾上一層椰蓉,就大工告成了。

  即便在一大桌子高級料理中間,這碟精致的糯米糍也得到了大家的青睞。

  傅城锝第一個伸筷子要去夾,結果被傅老夫人毫不客氣地撥開:“你那口牙都快廢了,不許吃這個,留給箐箐吃。”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小孩子甜食吃多了不也得掉牙。”

  沒吃到老伴做的點心,傅城锝不甘心地嘟嘟喃喃,但卻不敢再伸筷子了。

  不是他懼內,而是明白妻子是真的在關心他,所以願意聽話而已。

  傅老夫人深知一碗水得端平的道理,雖然沒給丈夫吃糯米糍,但她另外做了紫米團子給他。

  這東西蒸得綿軟,味道清淡,很適合老人家吃。

  其他人也沒被忽略,一人一顆糯米糍和紫米團子,公平得很。

  “謝謝『奶』『奶』。”傅司慎笑著道謝,態度親昵。

  他從前雖然和母親關係一般,但是對兩位疼愛自己的老人家卻絕對沒有任何意見。

  而且他當年的創業基金,『奶』『奶』可是給了大頭的。

  傅司慎工作室所在的那棟寫字樓,原本是屬於傅老夫人名下。

  “謝謝『奶』『奶』,『奶』『奶』您也吃。”

  相比起活潑的弟弟,傅司謹和二老關係雖然也可以,但明顯沒那麽親近。

  不是有什麽問題,單純隻是因為傅司謹的『性』子和他爸一樣,比較沉悶,不太會主動親近人而已。

  不過兩個孫子傅老夫人都一樣疼,照顧箐箐吃飯的同時也會順勢關照他們。

  最後的結果就是三個人都被喂撐了。

  有種餓,叫你『奶』『奶』覺得你餓。

  吃太多,肚子實在難受的傅司謹隻得出去散散步,消食。

  聽到他要去散步,傅司慎立即響應,箐箐也鬧著要跟去。

  正好傅老夫人有些體己話要跟兒子說,順勢放了三個孩子出去玩,特別叮囑兩個大的看好唯一那個小的。

  不用『奶』『奶』說,傅司慎和傅司謹也會照做,兩人答應得很爽快。

  中午的太陽有點曬,傅司謹比較細心,特意帶了把遮陽傘出來。

  傘不大,但是用來給箐箐遮太陽也足夠了。

  傅家祖宅在半山腰上,宅子後頭是一片樹林。

  裏頭沒什麽動物存在,很安全,所以兄弟兩人也能放心地帶箐箐出來閑逛。

  這樹林裏大部分都是楓葉,現在大冬天地,楓葉早掉光了,隻剩下一顆顆光禿禿的樹。

  白天看還好,到了晚上,可能會有一點嚇人。

  有兩個兒子在,箐箐不用自己打傘。

  她一手牽一個,利用雙手的拉扯力,小身子頑皮地向前傾斜,像是要飛了一樣。

  偶爾還會故意縮起雙腳,讓身體騰空,也就是傅司謹和弟弟力氣大了,不然還真拉不住這隻上山的小皮猴。

  走走逛逛,箐箐突然發現了什麽。

  她停下腳步,好奇地蹲下身,小手指著地上的某處問:“這是什麽?”

  傅司慎疑『惑』地湊過去,隻見一叢叢五彩斑斕,隱約還帶著炫光的蘑菇從枯葉堆中冒出頭來。

  他立即拉著箐箐後退:“別靠近,那個是有毒的。”

  “毒蘑菇?”傅司謹也看到那些彩『色』蘑菇。

  他還是第一次在野外看到蘑菇,結果一見就見到有毒的。

  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我們可以把它摘回去吃嗎?”箐箐有點躍躍欲試,可惜被雙重否決了。

  “不可以!”

  不管這些蘑菇究竟有沒有毒,傅氏兄弟都不會讓箐箐去冒險嚐試。

  “好叭。”箐箐有點小失望,忍不住小聲嘀咕:“明明小鳥都吃了。”

  不太想放棄,箐箐趁著兒子們不注意,飛快蹲下身抓了一顆蘑菇,藏進口袋裏。

  在傅司謹聽到動靜投下目光時,箐箐還回以一個懵懂無辜的眼神。

  沒發現什麽的傅司謹很快轉回頭,他重新牽起箐箐的小手,帶著她往回走。

  出來都半小時了,差不多該回去。

  晚些時候他們還得回家收拾幾套衣服帶過來。

  傅司謹已經知道父親準備在老宅住一段時間,雖然父親的態度是他跟弟弟可住可不住,隨他們的自由,但是傅司謹還是決定跟著一起住進來。

  爺爺『奶』『奶』這種情況,說句難聽的,那是見一麵少一麵,他希望至少在現在還能補救的情況下,多來陪陪老人家。

  傅司慎沒有留下的打算。

  不是他不孝順,而是『性』子比較大大咧咧的他沒想到這一點。

  在感『性』方麵,傅司慎完全繼承了他舅舅的缺根筋,沒被特殊情景感觸到,是絕對不會想太多。

  三個人一前一後回到老宅裏,傅衡已經和父母談完話了。

  對於兒子願意帶著兒媳『婦』留下陪伴二老,傅老夫人很開心,傅城锝則有些不樂意。

  他可不是那些渴求晚輩陪伴的孤寡老人,想孩子了偶爾叫來見見就行,其他時候就免了,他可不想家裏多出個喜歡對自己管東管西的兒子。

  可惜他的意見並不作為那母子倆的參考標準。

  傅家老宅原本就留有傅衡的房間和衣服之類的東西,他不用回家再拿。

  箐箐的更簡單,拿傅衡小時候的衣服給她穿就好。

  這些帶著回憶的物品可都被傅老夫人好好地保存著,重新拿出來也跟新買的一樣,幹幹淨淨。

  而且她隨身攜帶的保姆包裏也有兩套換洗衣物,頂個一兩天,足夠大人們重新再買一堆回來了。

  傅司謹就比較麻煩,雖然老宅也有他的房間,但裏麵沒什麽東西,所以他還得回家收拾衣服,第二天才能住進來。

  所以過了晚飯,傅司謹就和弟弟一起和爺爺『奶』『奶』告辭離開,兄弟兩個一起開車回家。

  “『奶』『奶』你看,大恐龍!”

  箐箐赤著腳踩在被鋪上柔軟地毯的地麵上,獻寶似地將手裏的恐龍模型遞給傅老夫人看。

  才經過半天的短暫相處,她儼然已經將傅老夫人當成自己的新朋友了。

  小孩子可不會在意年齡之類的問題,隻要是願意耐心陪他們玩的,那都是大好人。

  傅城锝看得有點眼熱,忍不住挪過來也想和箐箐搭話:“箐箐會不會做算數?”

  “我不會。”超級無敵理直氣壯。

  旁邊傳來傅老夫人的輕笑聲,傅城锝也不放棄,再接再厲地鼓勵箐箐:“那爺爺教你好不好?”

  “好呀。”箐箐是個愛好學習的寶寶:“箐箐會從一數到一百。”她還知道報告學習進度。

  “那我們來學加減法。”

  能成為商業巨鱷的數學都差不了,然而這位大佬此時卻趴在小桌子上,拿著本筆記本在教幼兒園小朋友一加一等於二。

  剛剛洗完澡走下樓來的傅衡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腳步微頓,隨即無聲地退到陽台外。

  手機振動,有人來電。

  “是我。”明明打來的是陌生號碼,可電話對麵卻響起柏祁玉的聲音。

  傅衡對此並不感到意外,他直接問道:“查出來了。”

  “嗯,快遞裏是幾張你小時候的照片,寄件人住在本市,地址在……,那是個快遞代寄點,寄件人應該居住在新城區附近。”

  “也有可能不是住在那裏的人。”傅衡冷靜道。

  “我知道,但既然已經查出線索,怎麽樣也得過去看看。”柏祁玉深知每一條線索的重要『性』。

  “好,你先過去查,我明天趕去和你匯合。”

  “不用了,這點小事我一個人能解決,隻是那幾張照片我有些疑『惑』,因為也不是給我的,所以我猜不出上麵的意思,我現在發給你,你自己看看。”

  “好。”

  沒過三秒,三張不一樣的照片就被發到了傅衡的手機上。

  這些照片都被特意加密過,隻能用特殊密碼打開。

  如果密碼錯誤,或者輸入密碼時間過久,裏麵的照片就會立即自我刪除,絕對不會給人留下一絲半點的痕跡。

  具體密碼柏祁玉早就和傅衡和顧瀾說過,這是他們三人約定俗成的通用密碼,用在這種秘密文件的解密,還能在關鍵時候用於確認對方真偽。

  畢竟這世界都玄幻了,柏祁玉不得不多做一些防備。

  輸入密碼後,解密過程需要一點時間,傅衡耐心等待。

  沒多久,三張像數稍微有點模糊,邊緣還微微泛著黃的照片就逐一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