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仇若並沒有衝動到真正動手殺人。

  他讓小艾把戚木帶進餐館簡單包紮下傷口，叫來另一個服務員把門口的照片撿了，然後報了警。

  沒錯，報警。

  上輩子他接觸最多的就是警察了，很清楚這是警察最愛管的事。

  他拿著手機，視線卻釘在躺地上的男人臉上，就算掛了電話，他也隻是縮進了眼神的距離。

  他蹲下身，有些暗紅的雙眼平靜無波。

  “你傷了他，我隻是正當防衛。”

  輕輕說了一句，他抬手摁住那人右臂，兩手一錯，有骨頭發出一聲‘喀嗒’脆響。

  那人麵色慘白，冷汗直流，張嘴想咒罵呻丨吟，卻都沒發出聲音。

  “李向南是不是覺得被人踩的滋味兒還沒嚐夠，想再來一次？他是不是覺得躲在安寧區我就找不到了？這次要報信兒的話你告訴他一聲，我沒惦記他但蕭薔還是很想他的。”

  他放開手，起身又給蕭薔打了個電話。

  “我想他？我特麽吃飽了撐的去想他！”蕭薔聽了他的話頓時很鬱悶。

  他在電話那頭嘖了一聲，“行吧，這事兒有我，算你欠我個人情。”

  仇若掛了電話。

  警察來的也快，這是城南，作為以前城南最大勢力的黑幫手下，這幾個人警察自然是見過多次的。

  如今這夥黑幫被人打散，以往需要小心麵對的人現在成了喪家之犬，警察叔叔們自然覺得出了口氣。

  他們自然而然把仇若當成了受害者。

  仇若也隻說自己是正當防衛。

  小警察說要去警局錄口供時，仇若忽然皺眉說：“我愛人被他們傷了，能不能現在就錄，我需要照顧他。”

  他皺著眉，周身氣勢隱隱變得淩厲，利用身高優勢低頭看著小警察，帶著壓迫性。

  小警察第一次見到這麽強勢的受害者，愣了愣，有些猶豫。轉頭看了一眼用玻璃隔著的餐館裏麵，有個人背對著這裏正讓人包紮著傷口。

  “你們不去醫院嗎？”小警察問。

  “嗯，他害怕。”仇若說。

  “……哦。”

  “但無論如何你都需要去一趟警局，現在不方便的話，你可以晚一點再來警局錄口供，反正那幾個人都是要被抓的。”

  仇若頓了頓，點頭。

  ……

  “我這輩子是跟刀子有仇吧。”

  還沒走進，仇若就聽到戚木感歎了一聲。

  他驀地停下腳步，眼中情緒翻湧。

  “戚哥，你怎麽會這麽說？”小艾樂了。

  “可不是嘛？我隻要一用刀，不是在手上割了口子就是差點砍到手……”

  仇若眼皮子跳了跳。

  是了，戚木每次想要用刀切水果切菜，總會不小心切到手，傷口往往不大，有時候也隻是一點小擦傷，仇若都當他不小心，就很少讓他再用刀子。

  現在一想，戚木隻要一碰到這東西就會受傷……

  戚木躺在血泊中的的畫麵時隔兩年，又一次浮現在仇若腦海。

  暗紅的。

  腥氣的。

  仇若的視線驟然變黑。

  他撐住手邊的桌子，呼吸微微急促。

  “哥？”

  仇若眨了眨眼，模糊的視線慢慢清晰。

  戚木看著他，臉上驚訝，站起身走到仇若身邊。

  不過還沒等他說話，仇若一把抱住他，禁錮住他腰身，聲音低低沉沉的。

  “以後不準再碰了。”

  “嗯？碰什麽？”

  “那些刀子。”

  “……”

  戚木哭笑不得，“也不是每次……”

  “說你答應我！”

  仇若用兩隻堅硬的臂膀勒住他。

  “嘶……”傷口被壓到，戚木小聲吸了口氣，“好好，我答應你，哥我答應你。”

  他抬起沒傷的那隻手拍拍仇若的背，“那什麽，哥我快喘不過氣兒了……”

  小艾也忍不住在一邊提醒道：“仇大哥，你壓到戚哥的傷口了！”

  仇若聽了眼神一暗，突然打橫抱起戚木，走進餐館特意弄出來的休息室。

  這本來是給戚木準備的，中午幫了忙，仇若就讓他在這午休了再去上課。

  仇若出去把急救箱拿進來，重新把戚木的傷口又包紮了一遍。

  “不能跳舞了。”戚木手肘抵在膝蓋上杵著下巴，看著仇若專注的表情說。

  “什麽？”跳舞？

  “就我們學校有一個五月花海晚會，要表演節目，班長就讓我去跳舞。”

  “嗯。”

  “和很多漂亮的小姑娘一起。”

  “……嗯。”

  “在很多人麵前跳。”

  “……”

  “我有點害羞啊。”

  “……”

  “……”

  仇若勾唇，心中莫名一鬆。

  戚木笑著說：“誒誒誒，終於笑了啊。”伸手掐他臉，又湊過去親親他嘴角，“我果然最愛你啦！”

  仇若淡淡瞥他一眼，笑意卻盈滿眼眸。

  “你不是隻在某個地方才會害羞嗎。”

  “某個地方？”

  “嗯。”

  “？？”

  “我身上。”

  “……”

  ……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我重生的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完結～(￣▽￣～)~

  ～(￣▽￣～)~

  鞠躬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