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天本來已經做好了像電影裏特工一樣闖過重重關卡的準備了，然而當他來到一道大門前，發現這玩意兒隻需要刷一下卡就能打開時，整個人莫名地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就這？”

  “我那麽小心翼翼地潛入進來，如臨大敵，隨時準備殺光所有看到我的人，結果你們的安保措施就這水平？”

  “淦梨妹喲！欺騙我感情！”

  他直接把那個暈過去的士兵隨手丟到了一旁。

  “我真傻，真的，他們連給奴隸做一個大點的集裝箱都不肯，怎麽會有那種先進的科技防禦手段？”

  曦天明白了，他腦子裏那種高科技防禦措施不是沒有，以大羅皇朝的水平肯定是能做的，甚至他們一開始也是打算這麽做的。

  隻是這個皇朝太老了，太腐朽了。

  他甚至能夠腦補出當初建造防禦體係的過程。

  皇帝：撥款1000億，你們給朕做一套最先進、最牛逼的防禦係統。

  大臣：這裏有10個億，妹夫，防禦係統就交給你來承包了。

  妹夫：老同學，哥們兒這邊有一個國家補貼的工程，1個億做不做？

  妹夫的同學：去找人安幾扇防盜門，500萬足夠了吧？

  ……

  於是最後，一個包工頭接下了這個任務，花費了可能還不到300萬在這原本應該裝備最先進防禦係統的地方安上了一排排的刷卡防盜門。

  反正皇帝又不會來這種地方查看，隻要體製內部相互包庇，就永遠不會被發現。

  至於出事了怎麽辦？到時候隨便找個替死鬼糊弄一下就行了，臨時工嘛，哪個世界都不缺的。

  這一套用在一個正在蓬勃發展的國家或許問題很大，但對於大羅皇朝這樣一個勉強靠著武力強行苟命的政體是完全沒問題的。貴族們醉生夢死，沉溺在虛假的繁榮之上，沒人會在乎底層的奴隸們是怎樣的。

  就算有人心懷正義想要從體製內部改變這個皇朝，最終要麽被同化，要麽就被排斥驅逐，不存在第三種可能。

  影視劇裏那種隱忍多年最終坐上高位展開改革的“英雄”不會存在於這裏，因為這個皇朝是從頭開始爛的，沒救了。

  所以才會有希蘿加入的“天地”，腐朽的東西隻有從外部徹底割離才能去根。

  曦天一路下潛。這船裏每一層都有編號，從上往下依次是1234……

  到了第12層的時候，曦天終於找到了蒂安希。

  就像是監獄裏也能有交易一樣，這些奴隸平日裏雖然會到各處打工，但是有一塊專屬於他們的區域，在這裏沒有人會來管他們，一些有特殊關係的人甚至能從外界搞到各種好東西，於是他們自己就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社會”。

  曦天想起了推進城的5.5層，他來到這裏之後發現這裏的人基本上和漫畫中5.5層的情況很像。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海賊王》裏推進城5.5層是個隱秘的樂園，而這裏卻是被官方默認的，甚至有一些軍官在暗中促成了這個小社會的形成。

  昏暗的天花板、光汙染的霓虹燈、坑坑窪窪的街道、隨處可見的睡在大街上的人……曦天仿佛來到了一座城市。

  他在一處診所找到了希蘿，她此時的身份是一個收銀員。

  診所的老板是一位頭發銀白的老太太，她自稱是這裏最好的醫生。

  希蘿帶著曦天來到了診所的二樓，這裏是休息的地方，一般不會有別人上來。

  她這時候才忍不住撲到了曦天身上。

  曦天也立刻接住了她。

  多年不見，甚是想念。

  這熟悉的肋骨碰撞感，她還是那個她呀……

  “樓下的老醫生是我的人，我現在就借助她隱藏在這裏，考核的具體內容還有一段時間才會發布，‘天地’的意思是讓我先在這邊潛伏一陣，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那就沒有必要參加考核了。”

  “你對這裏有多少了解？”曦天雙手悄悄地往下探去，嘴上則繼續說著正事。

  希蘿身體變得僵硬起來，結結巴巴說道：“這艘船的船艙越、越往下就越混亂，嗯~第十二層已經形成完全的自治了，再往下甚至還有連軍隊都無法幹涉的第18層，呀！別亂動！”

  她用腦袋頂了曦天下巴一下表示抗議。曦天隻好暫停了動作，雙手鬆開了她的皮筋。

  “佑栗呢？她跑哪兒去了？”

  “這孩子真的很厲害，”希蘿感慨道，“她來這裏沒多久就交到朋友了，現在大概在外麵玩吧，有蒂安希看著呢。”

  曦天通過戰紋聯係了一下蒂安希，它此時就在診所的屋頂，從那兒可以觀測到整個小鎮的情況，佑栗如果出什麽事了它都能第一時間展開空間將她保護進來。

  “朋友？她能有什麽朋友？”曦天突然警惕了起來。

  他可比希蘿了解佑栗，這丫頭雖然在學校裏被學生們當成吉祥物小愛豆，但實際上可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鬼見愁。

  哪怕是身為哥哥的裴然都對她有心理陰影，同年級的人甚至都不願意和她一起打比賽。

  這樣的一個混世小魔頭，她是怎麽交到朋友的？

  或者換個說法，正經人誰能和她交朋友？

  “我去看看，”曦天嘀咕道，“我們家佑栗正在努力地成為一個正經人，可不能被的帶壞了。”

  希蘿有些震驚地看著他：“你這話認真的？”

  “當……”曦天本來想說“當然”的。

  但是這兩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到外麵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他嘴巴當時就凝固在那裏了。

  希蘿也瞪大眼睛看向了窗外：“該不會是……”

  “自信點，我1000%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是她！”曦天瞬間從二樓衝了出去，蒂安希鑽入了他的右眼戰紋。

  大概距離診所500米的地方，一座倉庫此時正往外冒著滾滾濃煙。

  很多士兵和普通百姓都在救火，曦天則是一眼掃過去，在一個角落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小腦袋。

  他直接來到了佑栗身後，一把捏住了她的後頸肉：“佑……栗……”

  “噫——”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佑栗的雙馬尾瞬間崩得筆直，像兩根天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