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諾坲爾來到蘇城之後，安頓修整了兩天，完成了倒時差把狀態調整了過來。

  而與此同時，這兩天的時間裏，雙方開始接洽，就談判地點的選擇問題進行了溝通，最終選擇地確定在了蘇城新開的希爾頓酒店。

  該酒店也因此成為了外界為之矚目的焦點，對於這種個大型商務洽談活動，酒店方有著豐富的經驗。

  雙方談判的房間是就酒店內的一間專用的高級談判會議室，在進入正式的談判磋商之前，雙方都派出了自己的專業人在會議室內部進行無死角的排查，對於一些竊聽器之類的東西根本無所遁形，不可能在裏麵存在。

  會議室的牆麵也是使用專業材料打造而成的，能夠屏蔽無線電信號。

  雙方人員進入會議室裏搜查之前也會進行搜身，確保沒有帶入竊聽器到等設備，然後才能在會議室裏同時在對方眼皮底下進行排查。

  確認無誤之後，雙方都會有人留在會議室裏互相監督對方，直到談判會議召開並結束為止。

  由此可見，這場談判規格之苛刻了。

  誇張但卻非常有必要這麽做，這是關係到一個現代人類文明極為關鍵的科技行業的未來走向的會議，雙方都非常慎重，作為閉門會議談判，確保在磋商期間的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可以追溯。

  談判結束之後，裏麵發生了什麽，隻有當事人雙方知道，而且沒有任何證據紀錄會議內容。

  ……

  2月15日，春節假期已經過去，昨天剛剛是情人節，不過希爾頓酒店目前整座酒店大樓都被包了下來，這幾天都會為了這場會議而服務，暫停接待其它的顧客。

  “羅哥，張總和姚總已經出發了，談判時間在10點整進行，也就是再過40分鍾之後。”安青雪進入羅晟的私人辦公室並向他匯報。

  這次談判，外界包括約翰·諾坲爾都認定與他談判的話事人肯定是羅晟，絕對沒有想到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出席的意思。

  “知道了。”

  羅晟雲淡風輕的應了一聲，他正在編寫一套機器學習算法，這是答應陳信的事情。

  目前，陳信從羅晟這裏拿到了一筆錢之後，已經成立了他自己的公司，叫做博創科技有限公司。

  談判的事情，羅晟沒有直接參與肯定不能第一時間得知裏麵的情況，因為不可能有任何信息在談判期間會從裏麵傳出來，羅晟也做不到這一點，網絡也進不去。

  不過他並不擔心，交代的事情已經全都在會議之前和張博文等人溝通好了，羅晟也相信他們的能力，若是連一場談判都搞不定，還是在占據主動權的情況下，那也不可能做到公司實權派的二號人物的位置上了。

  ……

  希爾頓酒店，談判地點。

  此刻距離上午十點整還差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了，雙方談判團隊準時的抵達，每一個進入會議室的人都要進行一次全身掃描，禁止攜帶電子設備進入內部。

  會議室裏的談判桌是矩陣型桌子，雙方都互相麵對麵坐著。

  到了分，約翰·諾坲爾等人已經在他們的席位就坐，張博文和姚建鴻兩人也走向了他們的位置就坐，此次談判雙方的與會人士是十一個人，羅晟這邊比對方多了一人。

  張博文就坐之後用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說道：“OK，我們開始吧。”

  這是閉門會議磋商談判，羅晟這邊的與會者都會說英語，但約翰·諾坲爾他們五個人，除了派了一個漢語通之外，其它人包括約翰老頭自己也不會講漢語。

  這種閉門會議，為了能夠順暢的交流，也就沒有必要為了矯情而增加一些繁瑣的程序了，照顧一下他們不懂漢語的難處，也是給自己節約寶貴的時間。

  約翰·諾坲爾看了眼牆麵上的時鍾，然後看向坐在對麵的老張等人：“抱歉，羅先生怎麽還沒有到場？他遲到了。”

  姚建鴻麵帶笑意也是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道：“這個問題我來回答你吧，是這樣的約翰先生，我們董事長並不會參加這次磋商會議，此次商談就由我代表蔚藍海岸以及張先生代表藍星科技與貴方交流即可，我們董事長已經授權我們全權負責此事，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老張也是“戰術低頭式”的啞然一笑，大有一種笑裏藏刀的味道。

  約翰·諾坲爾聽到這番回答要說心中不窩火是不可能的，這就好比是兩家公司談判，一方派了董事長來談，另一份派個總經理來談，規格完全不一樣，更重要的是這是在傳遞一個信號，盡管羅晟接受談判，但也以此說明他根本就不太在乎不太重視談判的結果導向。

  這裏是兩回事。

  坐在約翰旁邊的一位SIA高管怒道：“這就是你們的誠意？不，我隻看到了傲慢，我很懷疑現在是不是在浪費時間。”

  姚建鴻也是麵色轉冷，不鹹不淡的道：“你說的沒錯，我們董事長確實認為這很有可能是浪費他寶貴的時間，所以，如果你不想應驗他預測，那我建議現在就開始吧，如果你覺得我們董事長不來就沒法談下去，那就結束吧，選擇權在你們手裏。”

  “你……”

  那位SIA的高管氣的臉都由白變綠的節奏，愣是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麽剛，這不是他所預料到的華國人的談判風格，這種一上來就不給你台階的章法以前是從來沒有遇到過。

  這是閉門會議，會議室的大門已經被“焊死”了，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很多東西上得了台麵的、上不了台麵的在這裏、在此刻都能擺在台麵上敞開來說，不會有任何的顧及，口吐芬芳更是微不足道。

  會議結束之前，沒出大門，大家都是祖安人；回憶結束之後，出了大門，大家都是文明人。

  “夠了，我大老遠跑來不是過來吵架的。”約翰·諾坲爾帶著慍怒的口吻到了一句，不過他怒不怒，老張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

  約翰·諾坲爾看向對方：“先說藍星科技的事情吧，你們撤出北美市場必須要把數據庫留下，轉移到我北美的網絡服務商為止，我們的公司可以買下來，屆時你想把設施沉底太平洋還是運回去，都你們的選擇，我們不會有任何阻攔。”

  張博文笑道：“買？抱歉，這不可能，數據是藍星科技最核心的生產資料，也是公司最核心的競爭力所在，把最核心的東西交給競爭者，然後反過來打垮我們？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其次，就算賣了，你們買得起嗎？藍星科技十年來的直接投入的總規模已經不低於1200億美元，加上十年的運營成本接近1582億美元，總共2582億美元，至今還沒有收回成本，還有這十年來的沉沒成本更是無法估算，相比較錢更珍貴的是時代的風口，錯過的了時代會失去一切。”

  “OK，我們也可以折算成具體的金額，隻要你們拿5000億美元來埋單，全都是你們的了，全美近十年的互聯網商用數據庫，其價值遠遠不止於此。”

  說完，張博文便結束了發言，目光也是毫不避讓的注視著對方。

  聽到老張這個喊價，約翰老頭這邊的與會者人聽了都快傻了，5000億美元都敢喊得出口，這尼瑪德法克就離譜的過分了，這已經不能用過分來形容了，簡直就像是蟾蜍上的後背，賴皮啊。

  如果說拿2582億是可以算的出來的數字，但這“沉沒成本”就離譜了，說多少都可以，因為沒有具體的量化標準來衡量。

  就算是老美也不可能掏出5000億美元來為全美十年數據信息埋單，即便真的值這個價錢，也拿不出來這麽多錢來。

  5000億美元啊！

  饒是約翰老頭也怒不可遏了，頓時怒道：“謝特，你怎麽不說藍星科技平均每年從全美境內賺走了700億美元，十年時間7000億美元？”

  老張淡定的道：“誠然，但大部分的資金也再投入了北美市場，轉化成了生產資料與核心競爭力，你現在要拿走，等一下，也許我應該再加500億美元才合理。”

  對方：“……”

  這個判還沒有開談就已經越發離譜了，老美這邊的人心中已經有一萬條來自法國的“魷魚”要奔騰而出的節奏。

  SIA的人被氣的當場就大拍桌子，口吐芬芳，會議室瞬間祖安化。

  大拍桌子、口吐芬芳，這不是SIA的人的專屬技能。

  會議是大門之外，有兩個安保人員站著，分別是雙方派來的，隔音效果太好了，裏麵發生什麽他們根本不知道，也聽不見，雙方大眼瞪小眼。

  大門裏麵，門口處也一樣站著兩個人，分別是雙方派來的，此時此刻裏邊發生的這一切都聽在耳朵裏。

  兩人也是大眼瞪小眼，默默的一言不發。

  約翰·諾坲爾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內心不斷告訴自己，這是談判桌，對方這是在漫天要價，實則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線。

  雙方都在互相試探對方的底線，當不得真，當真就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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