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我比任何人都清醒

  威廉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什麽事情，正要開口說話，莫子騫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饒是威廉見過大場麵，也在他陰狠的眼神下，張口結舌。

  “這件事要徹查清楚，你們誰都有嫌疑，都留下來錄口供吧。”

  威廉蹙眉，“連我也有嫌疑？”

  “誰說沒有？這裏每個人都有嫌疑，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兩個人是怎麽知道設計稿放在哪裏？”

  “你不要欺人太甚，莫子騫，如果我們都有嫌疑，你也逃不了！”

  “我把設計偷出來，然後對付我自己的公司？”莫子騫笑了一下，黑眸泛著一層冷漠的光澤，“下次講話的時候，麻煩在腦子裏麵過濾一下。”

  現在的莫子騫像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彈，隨便碰一下，都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南芯筠走出去後，遇到一個準備給她錄口供的警察，警察上下打量著她，“是你。”

  南芯筠皺眉，她對警察的印象一向都不是很好，所以記不清楚麵前的人是誰。

  “有事嗎？”她嗓音清冷，因為在莫子騫那邊受了不少氣，她的語氣好不到哪裏去。

  警察有些尷尬，“我需要你配合一下，錄口供。”警察頓了一下，臉紅道：“可以嗎？”

  南芯筠歪著腦袋看他，心想，這個警察是新手吧？或許是菜鳥，如果是這樣的話……

  她伸手搭在警察的肩膀上，看到警察原本還很白皙的耳廓，倏地變紅。

  真有趣，她想。

  “你可以讓我在警車裏或者去警察局錄口供嗎？我有點不舒服。”

  “李叔叔，我能不能帶這位小姐去警局路口供！”

  南芯筠沒想到這小子真的把自己的想法跟他的上司說了，愣了一下，不禁覺得有些可笑。

  “不行，趙曉程你第一次當警察嗎？”

  毫無疑問，是拒絕的，因為不符合程序。

  小警察退而求其次，讓南芯筠在車上接受錄口供，南芯筠錄到一半看到莫子騫走了，而且沒有在找她的意思。

  心髒像是缺了一個口，她靠在車座上，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警察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問：“南小姐，還能繼續嗎？”

  “為什麽不可以？繼續吧，你想問什麽？”

  不知道是錄她口供的人是菜鳥還是有意為之，居然拖了好幾個小時，南芯筠看了眼時間，“我們是不是應該要結束了，再問下去，你連我祖宗十八代都一清二楚了。”

  小警察看了眼窗外，也知道自己問的時間比較長了點，靦腆一笑，“要是你不介意我送你回去？”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剛才這個小子正被他的上司義正言辭拒絕了帶她回警局錄口供。

  現在說要送她回去？南芯筠歪頭一笑，“你還想要問什麽？沒有的話，我就回去了，而且，不需要你送，警車是公共用品，你……”

  南芯筠看了眼他的警員證，“嗯哼，你好像沒有這個職權。”

  “我有自己的車子，我可以送你回去，你等等。”

  小警員下了車，跟他的老大說了什麽，老大往他們方向看了下，南芯筠朝他一笑，他麵無表情地轉過去，像是警告著小警員什麽，然後小警員非常興奮的跑回來，拉開車門，“下車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小警員嘰嘰喳喳的，像個說不停的小麻雀，剛開始南芯筠還會敷衍他，但是到了後麵她實在是太累了，就靠在一邊睡著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公寓，小警員安靜地看著她，見她醒了露出憨笑，“我見你睡得那麽沉，就沒有叫醒你。”

  南芯筠解開安全帶，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恩，謝謝你送我回來。”

  當她走向公寓的時候，小警員追出來，“你……我想加一下你的微信，如果有什麽問題漏了，我也可以問你，不需要你親自去一趟警局。”

  南芯筠看著他笑，小警員連耳朵都紅了，慢慢地把遞出手機的手收回去，結果手機被南芯筠拿走。

  快速輸入一串號碼，把手機丟給小警員，她聲音懶洋洋的，“有什麽可以問我。”說完，轉身進入公寓。

  公寓裏一片黑暗，南芯筠愣了一下，她想過很多種可能，莫子騫的反應會是怎樣，唯獨沒有想過他不在家。

  這樣也好，否則她也不知道怎麽麵對跟他的冷戰。

  她正要打開開關，突然冒出一個人影把她甩到牆上，後背撞在僵硬的牆壁上，感覺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了。

  “他是誰。”男人的嗓音經過刻意的壓低，像野獸的低吼。

  南芯筠脖子被他掐了一會兒才放開，空氣猛地進入肺部，她發出嗆咳，“咳咳咳。”隨即憤怒起來，“莫子騫你瘋了嗎？”

  “送你回來的那個人是誰？”

  莫子騫雖然放開了南芯筠，但手臂還是擋住了她，把她控製在自己的範圍之內，像是猛獸狩獵一般，把獵物所有去路都堵死了，再一擊斃命。

  黑暗中傳出南芯筠的一聲冷笑，“我又沒有開車，就隨便坐了一個人的車子回來了，作為報酬，我給他號碼，有什麽不對嗎啊？”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驀地響起來，莫子騫愣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發麻，這樣的力度打在南芯筠臉上，傷害可想而知。

  燈光突然亮了起來。

  南芯筠被打的側臉微微有些發腫，莫子騫伸出手想要去碰，被南芯筠擋開，“還想要再打嗎？還有另一邊。”

  莫子騫眯了眯眼消散的怒氣瞬間再次凝聚起來，“你一定要惹我生氣嗎？”

  “要打就打，不打我要回去睡覺了。”

  南芯筠回去之後，直接找了件睡衣，反鎖浴室的門，為了防止莫子騫拿鑰匙進來，再加了一層從裏麵才能打開的鎖，她把睡衣扔在了上麵的衣架上。

  鏡子裏她一臉怒氣。左邊臉頰紅腫，還有巴掌印，她的皮膚本來就薄，隨便一碰就能紅起來，更別提是莫子騫帶著怒氣的掌刮。

  她看見了他眼裏的懊悔，但那又怎樣，早上重新經曆了四年前的那一幕，又再次跟警察打上交道，回來又挨了這個巴掌。

  如果這一切，隻用一個懊悔的眼神就能夠消除，那她的原諒是不是太廉價了？

  莫子騫走進房間，唯有浴室裏的一點光芒，其他地方漆黑一片，這時候方可宜給他來了一條信息：有時間嗎？來辛格酒吧一趟。

  莫子騫的回複是：嗯。

  而在收到信息的方可宜愣了一下，她隻是跟猴子在喝酒的時候打賭輸了，而發的一條無聊信息，沒想到答應了。

  “我們等下都可能要小心一點，某人可能跟他的女人，吵架了。”

  南芯筠走出來，看到莫子騫在床上，她略頓了一下，雙手微微緊攥了一下，然後又放開，她深吸了口氣，“我們需要談談嗎？”

  她的臉微微發腫，看起來糟糕極了，莫子騫看著自己的手，眉心微微攏了起來。

  “不用覺得愧疚，這一巴掌是我欠你的，就當我瞞了你這麽多天，連本帶利還給你。”

  那一點點的愧疚在她這一句話裏消失地無影無蹤，莫子騫漆黑如夜的眸子，像一隻猛獸凝望著南芯筠。

  南芯筠靠在牆壁上指著自己還沒有受傷的另一邊臉，“還想要繼續嗎？”

  “南芯筠你夠狠。”莫子騫摔門離開。

  望著莫子騫離去的背影，南芯筠冷笑了一下，笑容有幾分蒼白，她坐在床邊捂著自己的眼睛，總覺得整個人很累。

  她躺在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個電話把她吵醒。

  是個陌生電話。

  “喂。”她的聲音裏透著疲憊。

  電話裏沒有聲音。

  就在她認為是惡作劇要掛掉的時候，對方突然發出聲音，是通過變聲器的聲音，怪異而讓人毛骨悚然。

  “你們有麻煩了，他在辛格酒吧。”

  對方留下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就掛掉了電話。

  大約是最近他們得罪的人太多了，當中包括了西區的老大東爺，南芯筠沒有絲毫的懷疑，換了件衣服，馬上趕往辛格酒吧。

  酒吧裏越晚越多人，龍蛇混雜，南芯筠打發了幾個前來搭訕的男人，然後找尋莫子騫的聲音。

  發現他跟猴子，石延楠，方可宜在一起。

  她鬆了口氣，看來對方隻是惡作劇，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她聽到莫子騫摔了一個酒瓶，“她以為她是誰，這麽多人排著隊要給我生孩子，她憑什麽不屑！方可宜你要不要給我生個孩子？恩？”

  “你喝醉了。”

  “我沒有，我比任何人都清醒。”他拉著方可宜，方可宜猝不及防，被他薄唇貼上，“你看，我不是非她不可。”

  方可宜這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但是很快消失在人群裏，可能是她看錯，猴子把他們分開，“你喝醉了，我們送你回去。”

  莫子騫甩開猴子的手，冷冷地看著地麵，“我不回去。”他無法正視自己剛才犯下的錯誤。

  猴子尷尬地笑著：“那就繼續喝？”

  方可宜又忽然朝著吧台的位置看過去，眸底略微有些疑惑。

  “怎麽了？”石延楠玩著手裏的撲克牌，隨意問道。

  “我總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而在吧台有一個嬌小的身影慢慢走開，帽衫的紅唇慢慢勾起，她原本隻是想讓南芯筠發現莫子騫和方可宜在一起，沒想到還能有意外的收獲，還真是讓人驚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