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你令我太失望了

  四年前發生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要以為別人就是肮髒的，你以為自己有多幹淨啊？

  南芯筠抓著錄音筆，腦子裏浮現今天早上莫子熙說過的話，指尖涼得跟冰塊似得，她抓起外套，準備追出去找莫子騫問清楚！

  到了公司門口，莫子騫的轎車剛開走，她隨手攔截了一輛出租車。

  “小姐，要去哪裏。”

  “跟著前麵的黑色賓利。”

  莫子騫接到程衛詹的電話，程衛詹在電話裏說，今天在Royal（王室）酒吧看到鍾清文。

  程衛詹沒有理由眼花，他是一個設計，對細節的捕捉比正常人要高達數十倍。

  如果程衛詹沒看錯，鍾清文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個酒吧裏？她明明被爺爺關在地下室。

  “喂，李嫂，爺爺在嗎，讓他過來聽電話。”莫子騫打電話會莫家，找莫老爺子確認。

  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沒有規律的敲打著，片刻後，莫老爺子來接電話，“什麽事情？”

  “鍾清文還在地下室嗎？”

  莫老爺子那邊沉默了，莫子騫便知道了程衛詹興許沒有看錯，鍾清文真的在Royal酒吧。

  “怎麽跑出去的”

  莫老爺子的聲音沙啞，“不知道，有人闖進去了，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我回來再給你解釋。”

  有人把鍾清文帶到Royal酒吧，到底是什麽用意，一個有狂犬病的病人，出現在人群密集的酒吧。

  到底這個人的用意是什麽？

  程衛詹在酒吧門口等，地上全是他抽過的煙頭，自從南芯筠說過那件事之後，他就獨自出國，誰也沒有告訴。

  “這裏。”程衛詹叼著煙，猩紅的火星在黑夜裏特別明顯。

  莫子騫看到一地的煙頭，隻是微微地蹙眉，並沒有多少什麽。

  程衛詹把煙頭扔到地上，踩滅火星，“我聽你說過，清文被人注射了狂犬病毒，所以在酒吧裏看到她的時候，挺驚訝的，就立馬聯係你了。”

  “嗯。”

  莫子騫和程衛詹兩人一起進了這個烏煙瘴氣的酒吧，裏麵霓虹燈轉個不停，音樂的節奏幾乎要把人的耳膜震破。

  他們前腳剛進，南芯筠後腳跟上，到了酒吧裏卻再也沒有看到他們兩個的身影。

  “小姐，一個人嗎？我請你喝酒啊！”一個打扮潮流，一身鉚釘裝的男神走過來。

  南芯筠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仿佛沒看見他一樣。

  奇怪，怎麽才這麽會兒，人就不見了！

  身後的人頗不滿意，“來酒吧就是來玩的，嘖，既要當表子又要立牌坊。”

  男人的聲音隨著音樂的流動而湮沒。

  南芯筠的視線在周圍逡巡一邊，都沒有看到要找的人，最後避開那些管理員，偷偷地爬上DJ的位置。

  這裏可以看到整個酒吧的情況。

  啊！

  看到了，他們進了包廂！

  南芯筠下了DJ台，原本想要跟過去，突然麵前出現兩三個壯漢，“你們要幹什麽？”

  “南小姐，我們家少爺想要邀請你去看一場戲。”

  ……

  莫子騫他們剛進來就被人威脅到包廂裏了，程衛詹想過要動手，卻被他阻止了。

  因為這些打手身上都有武器，如果打起來他們兩個人會很吃虧。

  莫子騫壓低聲音，“先看對方的用意是什麽。”

  推開包廂的門，這裏跟外麵像是被隔離一般，仿若兩個世界。

  房間裏有電視，有沙發，跟平常的K房無異，但比較有特色的，是這個房間裏設了屏風。

  歡迎兩位大駕光臨Royal吧。

  身後一個男人出現，帶著茶色墨鏡，身上是花花綠綠襯衣，一嘴絡腮胡，他的身邊跟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

  那女人的輪廓竟然和南芯筠又三分相似。

  莫子騫和程衛詹同時皺起了眉，在對方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你們要的人在這裏。”男人推到屏風，屏風後麵是個私設的情趣房，全都是情趣用品。

  這些情趣用品悉數用在鍾清文的身上。

  鍾清文渾身赤裸，身上被鎖鏈綁著，連嘴巴也給塞入了一顆黃色小球，無法合起來。

  “我說，你們莫家做事可真夠絕的，利用完人之後，害怕秘密泄露，就在人身上打狂犬病毒，可憐了這個天姿國色的小娘們。”

  男人在她臉上打了兩下，鍾清文看起來想要咬他，卻因為嘴巴裏的障礙，沒有辦法得逞。

  “這個人應該留給我對付的，我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可你們卻給她打了狂犬病毒，這不是便宜了她嗎？”

  莫子騫聲音低沉，“你到底是誰？目的是什麽？”就算是鍾清文做了再多壞事，她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不應該遭受這樣的罪。

  “我聽說莫少一向憐香惜玉，看來傳聞不假，這小妞也在莫家待過一段時間了，有沒有跟她上過床？”男人打亮火機，點燃了香煙。

  程衛詹盯著他的煙盒看。

  “怎麽，你也喜歡這款煙啊？想要來一根嗎？”猩紅的火星，朦朧的煙霧，男人笑了一下，看是個猥瑣的男子，卻有一雙明亮的眼睛。

  莫子騫亮起自己的手機，“我剛才來的時候已經報警了，不知道私自刑罰算不算違法，衛詹，你讀書的時候不是選修過法律課嗎？不如幫這位先生回答一下。”

  “你會後悔的，莫子騫，我是南家的人，你確定要報警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也對，或許你們莫家的人根本就沒有良心，四年前，你們莫家對南家趕盡殺絕，今天出現我這條漏網之魚，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男人重重地吐出一個煙圈。“你很想知道我是誰，那就去查吧，以莫少的手段很快就可以查到，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你道歉！對死去的南家人道歉！”

  他的尾音突然張狂起來，眼睛殺意縈繞。

  “不好，他的情緒很不穩定。”程衛詹小聲說，眼神充滿戒備。

  “沒事。”莫子騫沉著應對。“好，我道歉，隻要你把人放了。”

  男人低低地笑起來，“莫少居然在向我道歉，哈哈，這感覺真爽，那好，你給我跪下，再向南家人道歉。”

  “子騫！”程衛詹大喊，卻沒能阻止莫子騫。

  莫子騫金貴的膝蓋跪在地上，可男人眼裏隻有冰冷，他猛地撲過去，一拳揍在莫子騫的下巴上。

  “這一拳是替死去的南家人打你的。”說著，又給了一拳，大概是力道太大，他連自己的手都通了，氣喘籲籲地站起來，“這一拳是替小筠給你的，讓小姐進來。”

  莫子騫瞳孔一縮，猛地回頭，南芯筠麵色蒼白地站在門口，她走進來，卻徑自走過莫子騫身邊，站在男人麵前。

  男人一改盛氣淩人的摸樣，臉上帶著大漢的靦腆，“小筠，好久不見。”

  “嗯。”

  男人邀功似得指著鍾清文和莫子騫，“對了，人我都幫你抓回來了，一個都沒少，莫家欠我們的，我要讓他十倍奉還！”

  莫子騫緩緩地站了起來。

  “誰允許你站起來的！繼續跪下！”男子粗聲粗氣。

  而莫子騫和南芯筠卻默契地把這些噪音都屏蔽了。

  莫子騫的眼神冰冷地像一塊冰，“你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要報仇。”

  “是。”

  “我都說我會替你報仇了，你還想怎樣！”

  南芯筠苦笑，沒有回答莫子騫的問題，而是看著他弄髒的西裝褲，“莫老板的膝蓋真不值錢，不就是想救鍾清文嗎？跟我說一聲就是了。”

  是了，知道鍾清文在密室的，除了莫家的人還有南芯筠，可他把整個莫家的人懷疑個遍，唯獨沒有懷疑她。

  莫子騫喉嚨裏盤旋著一道龍卷風，壓抑而狂暴，“你讓我太失望了，她也是個女人，你這麽做，難道不覺得自己也髒嗎？”

  南芯筠眼睛一跳，被莫子騫砸出的大坑，隱隱作疼，她冷著眸子，“彼此彼此，我一個從紙醉金迷裏走出來的女人，早就不幹淨了，這一點莫老板不是知道嗎？算起來，莫老板還是我的熟客。”

  莫子騫想要衝過去，卻被左右兩邊的大漢架起來，“南芯筠！你一定要惹我生氣嗎？你個蠢女人！要報仇綁架鍾清文有什麽用！”

  蠢女人？南芯筠嘴邊浮現一絲苦笑，“是啊，我是蠢，我蠢到都沒有臉下去見我爸媽了，我蠢到竟然相信你的花言巧語！”

  說著，南芯筠朝他扔了個錄音筆。

  莫子騫自然沒有手接，男人把錄音筆開啟，裏麵有兩段錄音。

  ——我撞到人了，怎麽辦！

  ——為什麽要摧毀南家。

  ——折斷了她的翅膀，她才能依附莫家，依附我。

  錄音一播出，連程衛詹都一臉吃驚，目瞪口呆地看著莫子騫。

  “這就是你反複問我有沒有撞死人的原因？”

  “是。”

  “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

  南芯筠沉默了，她無言地看著莫子騫，想要欺騙他，卻無法開口，隻能順著自己心意，“我曾經相信過，可是莫子騫，你令我太失望了。”

  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了莫子騫。

  南芯筠轉過身，男人的身形很壯，像一頭黑熊，站在南芯筠身邊，襯得她更加嬌小玲瓏。

  “小筠……”

  “把人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