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奇異之血

  “小苒，你要乖哦，媽媽要去上班！”

  媽媽踩著高跟鞋，噠噠的走過我的房間，站在門口衝我溫柔一笑，拎著包轉身就要離開。

  “媽媽，不要走……嗚……媽……”

  我抱著玩具娃娃，光著腳追出去，拉住媽媽的衣角，不想她離開。

  睡夢中我迷迷糊糊的說著夢話，淚水濡、濕一大片枕巾。

  一如小時候媽媽上班離開，任我怎麽哭喊都沒有用，我一度以為我是媽媽撿回來的孩子，根本感覺不到媽媽對我的愛。

  “媽……不要……”

  我大喊了一句，伸手去抓媽媽的時候，突然眼前出現一道懸崖生生的將我們兩個人分開，隔著懸崖我大聲哭喊著媽媽。

  夢中媽媽一直朝前走，亦或許聽到了身後我撕心裂肺的喊叫聲，終於停住了叫，轉身朝我看去，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朝我揮了揮手，轉過身繼續朝前走。

  我拚勁全身的力氣朝那條懸崖跳去，企圖跨過崖溝去追一直走不回頭的媽媽。

  突然身體一空，從夢中驚醒，滿臉淚痕的發現自己現在正在床上躺著。

  很久沒有做這種奇怪的夢了，從夢境中醒來，再無睡意，心情也低落至極，我抬手隨意揩去臉上的水，靜靜的坐起身子靠在床背上看著窗外的皎潔月光。

  暗夜吞沒了整個房間，隻剩窗邊一片模糊的月亮的光亮。

  淩晨的月光已經不似午夜的月光那般通透明亮，此時正值晝和夜即將交替的時刻，離破曉還有一段時間，天依舊黑隆隆。

  思緒一點點的在過去與現在之間穿梭，我煩悶不已，掀開被子拿過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打算去樓下喝杯水。

  整個公寓安靜的像一湖靜謐的水，沒有一絲波瀾，我放輕腳下的動作，經過媽媽的房間的時候，隱約聽到裏麵有輕微的咳嗽聲，接著是衝馬桶的聲音。

  我放慢腳步將耳朵貼在門上又聽了聽，似乎又沒有什麽聲音，暗自笑著自己想太多了。應該是媽媽去衛生間後又睡著了。

  爸爸離開我們以後，媽媽臉上的笑容不複以往，雖然在我跟遇見跟前從來沒有掉過眼淚，我知道她心裏一定很難受。

  同樣，我一直以為我已經足夠強大，能夠忍的住所有的悲傷打擊，實則不然，剛開始的那幾天也是每天晚上偷哭。

  在媽媽麵前裝作堅強，我怕自己一哭惹得媽媽更加傷心，所以日常我們兩個都是互相假裝，誰都不會輕易提及關於爸爸的事情。

  遇見有時不小心說錯，我們兩個誰都不會深究，笑著換個話題自然而然的過渡過去。

  喝完水回到房間的時候，天色蒙蒙亮，我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天還早，現在起床的話白天肯定狀態不好。

  思前想後我打算睡一個回籠覺，喝完一杯溫水，剛才的事情也跟著那杯溫水一塊吞進了肚子，心情舒緩了不少。

  一覺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陽光明媚，空氣裏都是暖暖的味道。

  廚房裏媽媽已經早起準備著早餐了，忙碌的背影，肩膀蕭瘦了不少，發質不複以往的剛才，枯糟糟的隨意挽在腦後。

  一直忙著手裏的早餐的媽媽並沒有注意到門外站著的我。

  看著媽媽的背影，心裏一股酸澀，忍住湧上眼睛的淚水，轉身打算去叫遇見起床。

  剛一轉身的瞬間我隱約看到廚房裏媽媽的身形踉蹌了一下，我沒有在意，徒步離開了廚房。

  “快來，你們兩個，坐這吃早餐啦！”

  我跟遇見從二樓下來的時候，恰好碰到媽媽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看到我們兩個笑意盈盈的衝我們喊到。

  “奶奶，我來幫你！”

  遇見蹦跳著跟著媽媽進了廚房去端其他的食物。

  “啊，血，奶奶你流血了！”

  我剛坐到餐桌旁就聽見了廚房裏遇見驚叫的聲音。

  我馬上驚覺大步朝廚房跑去，心裏在猜測一些不好的事情。

  廚房裏隻見遇見捂著嘴巴，雙瞳張大看著一旁捂著鼻子的媽媽，地上的有幾滴血漬。

  見我走過來，一把抱住了我，躲在我懷裏不敢回頭看。

  之前那次意外後遇見對血格外害怕，看到跟血顏色相近的東西都會嚇一跳。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不要害怕，隨後自己朝前媽媽走去。

  “媽，你怎麽了？”

  媽媽抽出一隻手擋住我不讓我靠近，仰著頭轉身走向水池清洗著。

  “葉苒，帶遇見出去，我沒事，這兩天沒休息好，身體火氣大！”

  媽媽揮著手讓我帶遇見出去。

  看到懷裏嚇的臉色慘白的遇見，我隻好聽媽媽的話，將她帶出去在餐廳等著媽媽。

  良久，媽媽端著溫熱的牛奶從廚房走出來，此時臉上的血漬已經清理幹淨，但是臉色極度的不好。

  “媽，你沒事吧？怎麽好端端的流鼻血了？”

  我起身擔憂的望著媽媽問道。

  媽媽端著牛奶的手一顫，看了我一眼，將牛奶放在餐桌上，拉開椅子坐下，替我跟遇見倒上了牛奶。

  “沒事，不用擔心我，這兩天睡的晚了些，休息的不太好，回頭吃些營養品補補氣血就好了！別瞎想了，快吃飯吧，一會上班遲到了！”

  媽媽將牛奶推到我跟前，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沒什麽事情。

  我當然沒有想到會有什麽隱疾，我隻是猜想是因為爸爸離開我們的事情，媽媽晚上失眠沒休息好，身體出現的小問題，打算下班去超市買些補品回來。

  吃完早餐離開的時候，媽媽起身想送我離開，起身的時候我看出來有些吃力。

  “媽，不用了，你接著吃飯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快速轉身恐怕下一秒眼淚就會順著眼角流出來。

  媽媽的確老了很多，鬢角的白發零星的多了起來，這些都是我平時沒怎麽注意的，這一次爸爸的事情加速了這一切。

  “小苒，晚上早回來些，我做好飯等你回來一起吃！”

  媽媽還是站到了門口從我喊到，像送別遠遊的孩子一樣，眼神裏全是眷戀。

  我點著頭，側身打開車門，離開公寓的時候，透過後視鏡看到媽媽在門口站了好久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