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著顧朝顏靈魂的沈憐雪有些激動的對著悠娘說道，眉眼間都是對曾經那些低眉順目不甘反抗日子的質疑，或者更多的是一種審視。

  而這句話，顧朝顏是認真說的，這樣的認真，有幾分的確是為沈憐雪抱的不平，沈憐雪就像是悠娘一直說的那樣，不敢忤逆沈家的任何一個人，以為自己聽從就會得到好日子過，但是你越是如此，沈家那些人便欺負的你更狠，就像是可有可無一樣的存在。

  而沈憐雪，甚至已經為這樣的做法付出了代價。

  便是在錢家退婚的時候，想不開，死了。

  她不能再任由這樣的事情下去了。

  這會兒說道這些，顧朝顏便想要把悠娘的想法給說通。

  悠娘有些無奈的看著沈憐雪。

  道理她懂。

  這些年憐雪過的日子有多辛苦她也懂。

  但是，她沒有修為，憐雪也沒有修為，而她的資本，在這些年的時間過去，也都用完了。原本她想的是，隻要等，等到憐雪及笄了，這樣的日子就能過去了，憐雪嫁出去了，怎麽日子都比在沈家要好過的，可是誰也不知道錢家竟然就這樣退婚了。

  退婚之後。

  他們在沈家更是沒有依仗了。

  若是這樣做，悠娘害怕，害怕沈家會不給憐雪找好一點的人家。

  她自己怎麽樣都不要緊，她就想先忍著，把憐雪的事情解決了，再鬆這口氣。

  悠娘的神情有些痛苦，說到底，還是她這個娘護不住憐雪，才會讓憐雪過這樣苦的日子。

  顧朝顏看了一眼悠娘。

  看到悠娘又自責又痛苦的樣子，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

  悠娘太包子了，但是她的確是為憐雪好的，也擔心心疼憐雪，隻是她用的方法實在是不好。

  顧朝顏歎了口，微微搖頭，開口說道：“這些年，我們被欺負的那麽慘，說到底還是咱們太心軟，咱們總是把自己的命運交付在別人的手裏。倘若當年您不心軟，將您的東西如數給了沈家，沈家覺得您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怎麽會這樣對您？倘若咱們能步步為營，為自己的將來考慮和打算，又怎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

  “這往後還有那麽長的日子，指望夫人能對我好，那是不可能的，隻能自己為自己做主，自己為自己打算。”

  “.......”

  “如今女兒已經是武師的修為了，相信隻要再努力，必然能突破了武師的修為，到那時候，沈家又能真的拿我怎樣？”

  “.......”

  “母親，您醒醒吧，不要再這樣懦弱下去了，再懦弱，便真的是我們最壞的結果了。”顧朝顏苦口婆心的說道。

  悠娘聽著，眼睛已經泛紅了。

  憐雪說的這些，可不就是這樣嗎？

  這些都是她明白，甚至也有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去想過的，隻是一直以來她不敢真正的去深想和細想，她一直躲著在一個地方，不願意出來，不願意麵對現實。

  如今，悠娘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讚同了顧朝顏的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