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望著顧朝顏的目光裏滿是愧疚，她想要說什麽，但是怎麽也說不出來，她自己的欲念更多的占據著她的愧疚。

  她的爹娘，是林家的家生子，林家待她爹娘不薄，所以在林家這樣的大戶府邸裏，年紀輕輕的她，也就有資格跟著在夫人的身邊伺候，然後夫人再將她許給大小姐做貼身丫鬟。這樣的殊榮，多少下人這一生都沒有辦法做到的。

  正因為她一家都受過林家的恩德，所以清兒才會這樣的照顧大小姐。當然，她是奴婢，賣身契是在大小姐手裏的，這一生，她也隻能作為大小姐的奴婢。

  而大小姐卻是一個好人，沒有將她隻當奴婢看待，甚至把她當做姐妹，許她自由。

  正因為大小姐的好，她更不應該這樣背叛大小姐的。

  但是。

  她的心思她自己也控製不住，就算是她自己腦子裏清楚的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卻依然控製不住自己。

  這一生，她隻能對不起大小姐了。

  等來世，她還給大小姐當牛做馬的。

  清兒痛苦的看著顧朝顏：“大小姐，奴婢....奴婢對不起您。”

  話落音，清兒隻能不停的磕頭，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額頭上已經有血跡了，她還渾然不知，似乎隻有這樣才能令她好受一些。

  劍一在旁邊，看著這樣的清兒，有些不忍，想要扶起她，最終也隻是往旁邊站了站，將頭瞥向另一邊。

  今日的事情，是清兒與大小姐之間的事情，隻能讓他們自己好好的解決。

  之後，事情才能算是塵埃落定。

  顧朝顏上前，憐惜的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放在清兒額頭的位置，清兒才停下來自己的動作。顧朝顏的手沾著清兒的血，有些濕和黏，她卻是渾然不在意。

  將自己的錦帕拿了出來，輕輕的擦拭著清兒的額頭，然後將懷裏的膏藥拿出來，邊給她擦拭藥膏，邊溫柔的說道：“清兒，你沒有對不起我。這些年，在顧府，你所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如今，你有自己所喜歡的，便追隨著自己喜歡的而去吧。我的身邊依然還有劍一他們，而你，我隻希望你所選擇的是自己想要的。”

  話落音的同時，顧朝顏也將藥膏給清兒擦拭好了，她給清兒整理了一番，深吸了口氣，說道：“準備一番，我帶你入宮去，你親自與他說。”

  話說道這裏，顧朝顏想起劍二所言，清兒在宮外用她的名義，並沒有入宮去，她動了動嘴，還是說出了口：“日後清兒若是有什麽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可以與我說，隻要是我能幫你的，便會幫你，不要獨自那麽辛苦，知道了嗎？”

  清兒目光含著眼淚的點頭答應。

  她明白的。

  她明白大小姐的。

  這一生，待她最好的，大概隻有大小姐了把。

  大小姐素來寡言，今日囑咐了她那麽多，就像是要把女兒送出嫁的母親一般。

  是她錯了。

  她為什麽偏偏鍾情於他呢！

  “走吧。”顧朝顏瞧著清兒臉色有些不對，催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