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若月姑娘
作者:阿夏      更新:2020-10-12 09:25      字數:2798
  桃花姐說:“再等一年吧,要是現在去投胎,起碼還得等二十年後才能在一起,現在這樣守著,也挺好。大海哥道行還不夠,我怕他黃泉路上會吃不消。”

  “那個裴姐呢,她咋也沒去投胎轉世?”

  小柔搶著說:“她那個膽小鬼,這一趟下來,嚇都快被嚇死了,現在跟我想的一樣,做個人沒啥好的,還是做鬼自在些……”

  卞扈霞說:“還說呢斌子哥,這一路上的經曆我都看到了,現在想起來還不敢閉眼睛。我罪孽深重,斷不敢去投胎了。”

  我衝卞扈霞說:“別再去找仇家麻煩,王婆婆讓我轉告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大家都不容易呢,你說對不?”

  卞扈霞聽話地點了點頭。

  這時,小文醒了過來,看我睜著眼睛看她,一下子就精神了。

  “哎呀斌子,你可算是醒了……”

  小柔在一旁不無醋意地模仿小文:“哎呀斌子,你可算是醒了……”

  我趕緊喝止小柔:“別說話!”

  “斌子你說啥?我沒聽清。”小文說。

  咳,又把這茬給忘了。我連忙說:“小文,我餓了。”

  小柔在一旁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

  小文起身去廚房做粥,正好留給我跟她們告別的時間。

  “你們都回去吧,7-25那地兒條件好些,就住那兒吧,有時間我就去看你們。”我說。

  小柔說:“小哥,是不是嫌我們礙眼啦?你這個見色忘義的東西,哼!”

  “我沒有,小柔,我隻是想再多睡一會兒。”

  小柔說:“小哥,不是吹牛啊,我別的不行,睡覺很在行,改天我教你幾招,趕緊把那丫頭拿下……”

  越說越不像話,我扭過臉,不要聽。

  桃花姐也打斷小柔不讓她再胡說。

  臨走前小柔又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笑嘻嘻跟著桃花姐走了。

  她們是真走了,我心裏反而覺得有些失落落的……

  小柔端來一碗熱乎粥,我不想吃,吧嗒吧嗒嘴,全是腥味。

  “小文,我想睡覺,你拍著我睡好不?”

  說完這話我把自己嚇了一跳。

  我在心裏不住地埋怨自己:鄭斌啊鄭斌,你這是在幹嘛?可不能看著鍋裏的還望著盆裏的,什麽事兒啊!

  我有些惶恐。最近一段日子,小柔拍我睡的時候太多太多,都留下“後遺症”了。

  好在小文並沒有追究,而是很乖地坐了下來,滿臉羞澀地說:“斌子,你幾歲了?還沒斷奶呀,瞧你那傻樣吧……”

  讀到這兒的各位男同胞,告訴你們個秘密:但凡一個女的滿麵桃花似的跟你說“瞧你那傻樣吧”,那就說明她賊拉的喜歡你了。

  我當時沒那麽聰明,還跟小文掰扯了幾句。

  看著小文,怎麽瞅怎麽漂亮,看著那叫個舒服。

  我說:“小文,這幾天你也真是辛苦,耽誤了你上課……”

  小文打斷我說:“說你傻你還就擤鼻涕,現在是八月份,人家正放暑假呢好不好?”

  “那天你不是說周六沒課嗎,我以為你們大學沒有暑假呢。”

  “我打了份工,給孩子們補習英語。這幾天你家有事,就沒去。算了,反正再過十來天就開學了,不做也罷。”

  困意襲來,真想睡一會兒,小文不讓:“趕緊把這碗粥吃下去,我給你放糖了。”

  小文喂我,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真想摟過來親一下,隻是想想,不敢造次。

  “斌子你還沒告訴我呢,你胳膊腿上的傷是咋整的啊?”

  我趕緊編瞎話:“哦,那是……是給我爸輸血弄的。”

  “真是怪事,還有這樣輸血的,喝血還差不多……”

  喝過粥又迷迷糊糊睡了一大覺,做了好多夢,全是地府裏的事兒,不是逃跑就是扭打,那叫個累!

  醒來後天已大亮。屋裏隻有我一人,小文估計是回家去了。

  活動一下,除了頭還有些暈以外,身上有了些力氣。趕緊起床,還有好多事兒要做。

  簡單洗漱後,出門去醫院。

  進了病房,我媽正在給我爸喂飯,看到我老爸埋怨道:“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你跑哪兒躲清靜去了?讓你媽一個人在醫院連軸轉。”

  我很是吃驚,還真像桃花姐所說,老爸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了去地府走一遭的印記。

  老媽為我開脫道:“哎呀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斌子為給你治病,都累倒了……”

  我不計較這些,我關心的是車禍是怎麽發生的。

  老爸說:“刹車突然失靈,越踩刹車車速越快,跟踩油門差不多,邪了門呢!”

  還是這一套,大客車也是因為這個出的事,或許那母女倆也就會這點下三濫的手段了。

  我真恨不得立馬就去找毓秀娘倆算賬!

  老爸暫無大礙,我寬心不少,趕緊去看看虎子,他還在危重病房,大夫說已經做了兩次手術,目前已經有了意識,再過兩天就可轉入普通病房了。

  活著就好,活著就有希望。

  出了醫院,買了一兜水果,打車去久青。

  若月現在也不知咋樣,一路上我都在祈禱,但願她也能跟我爸和虎子一樣,轉危為安。

  來到神婆院門前,跟上次一樣,院子裏有好多人,不同的是,都是年輕小夥。

  我心裏很納悶,神婆上回說要休整一陣子,這麽快就又給人看病了?看來恢複得不錯嘛。

  伸手前去拉門,一個小年輕攔住了我:“仙姑說了,誰都不能進去,她要靜養半月。”

  我趕緊編瞎話:“那什麽,我是仙姑的親戚,不是來看病,是她打電話讓我過來的。”

  他有些遲疑地讓開了。

  開門進屋,見神婆躺在炕上,身上蓋著大被,腦門上敷著毛巾,臉色蠟黃。

  看我進來她笑了:“我就琢磨著你也該來了,快點斌子,炕上坐。”

  我把水果放下,坐在炕沿上,關切地問:“您好些沒?”

  神婆笑著說:“你啥樣我啥樣,都是豁出去半條命的人。你也是,來就來唄,幹嘛還要買東西呀。麻溜的,你還欠我五塊錢呢,給我!”

  啊?這人可真逗,我買的這兜水果花了八十多呢,為啥還計較那五塊錢的診費?

  神婆說:“我知道你在想啥,我這可不是小氣啊,必須用你的錢買香火,黃大仙才領情。”

  哦,原來如此。我從口袋裏找出一張五塊的鈔票,遞給她。

  “若月現在咋樣了?”我問。

  神婆又笑了起來,很神秘地說:“斌子你先猜猜?”

  “她肯定沒事兒了對不?又變回貓頭鷹了?”

  神婆搖了搖頭說:“再猜猜,你那大半碗血不能白流呀。”

  我想不出來:“哎呀仙姑,您就別折磨我了,快點告訴我吧。”

  神婆說:“剛才你在院子裏,是不是看到一幫後生?你知道他們是來幹嘛的嗎?”

  “是來看您的呀,有個人還不讓我進屋打擾您呐。”

  “嗬嗬,我一個老太婆有啥好看的,他們呀,是來看這個的——”

  說著神婆猛地掀起被子,我一下子呆住了,就見在神婆身旁,還躲著一個妙齡少女!

  她有些慌亂地坐起身,羞澀地略低著頭。

  她差不多有十七八歲的樣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我都有些看呆了。

  神婆說:“現在整個久青都在傳,說有個仙女下凡來到我家,嗬嗬,小夥子都跑來看,她害怕,就躲在被窩裏不露麵。”

  “她,她是——?”

  神婆推了一下那個少女,說:“丫頭,還是你自己介紹吧,別害羞。”

  姑娘大膽地看定我:“斌子哥,我是若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