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黑白無常
作者:
阿夏 更新:2020-09-21 21:35 字數:3037
身邊的桃花姐急忙捂住我的嘴。我大氣不敢出,緊張地盯著那倆人。
顯然,我適才的驚叫聲被他們聽到了,就見著黑袍的家夥站起身,手裏拎著一條鎖鏈,脖子抻出來老長,向我們這邊張望著……
桃花姐的手寒冷刺骨,我的嘴唇似乎都要凍木了,但我不敢掙紮,怕搞出動靜來。
好不容易等那家夥消停坐回原處,桃花姐才拿開手。小柔搡了我一把,低聲惡氣說:“你個王八犢子玩意兒,想害死我們呐!”
我餘悸未消,結結巴巴地小聲問道:“他們……是誰啊,你倆咋這麽怕?”
桃花姐低聲說:“那是七爺八爺的手下,巡夜的,讓他們逮到那可就倒大黴了。”
“七爺八爺是誰?”
“黑白無常,說多了你也不懂。斌子,看來今晚我們是過不去了,還是回吧,小心點,別驚著他倆。”
費勁巴拉大半夜跑這老遠,啥都沒做就回去?我有些不甘,又向四周望了望,說:“要不我們繞過去,不能白來一趟。”
桃花姐說:“四周都是開闊地,繞不過去的。別因小失大,我們走。”
說著她貓著腰,慢慢向後退,小柔跟著。她倆都走了,我可再沒勇氣裝逼充硬了,隻好跟著撤。
回到家,桃花姐愁眉不展,不住地唉聲歎氣。
小柔又纏著要摟著我睡覺。經過這一通奔波,我也實在是困乏得緊,反正她答應了不跟我“恩愛”“熱乎”,而且有她在身邊,心裏還不會害怕——這幾天太多害怕了!
小柔笑嘻嘻躺到我身旁,我趕緊約法三章:“小柔,事先可得說好啊,咱倆一起躺著休息可以,但有三不準。”
“哎呦,小哥哥,你知道嗎,我就喜歡你這個認真勁兒,嘻嘻。都是什麽章法,說來聽聽。”
“第一,不能那啥。”
“哪啥呀?是你不能幹我還是我不能幹你?嘻嘻,別做偽君子嘛……”
小柔的話立馬將我變成了傻逼。有些話,是那個意思,但直白了說,我還真是一時半會兒的應付不來。
“小哥,喂,咋的了說話呀,下麵還有兩條呢,說呀!”小柔依舊大咧咧催促道。
“還有,還有就是,你別再唱歌了,人家唱歌,或怡情,或悅耳,你可倒好,真的太摧殘人……”
還沒等我說完,小柔變臉了:“放屁,你純粹是他娘的在放屁,姓鄭的你給我起來,趕緊起來,今天你要不給老娘我說清楚,你姥姥的信不信我咬死你……”
急轉直下的結果,讓我無可適從!
娘了個波一的,我真是沒想到,一句在我看來很正常的交流,會立馬惹翻小柔。她為啥會如此在乎這個,這是啥脾氣啊!
我聽話,坐直身。這時桃花姐推門進屋,問:“小柔你又咋了?就不能讓斌子消停睡一會兒?”
小柔像是得到了主心骨,立馬告狀:“姐,這個壞小子給我立規矩呢,其中之一就是不讓我唱歌,你說有沒有道理?”
桃花姐“噗嗤”一下樂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還有另外一副表情。
“傻丫頭啊,哈哈,可算有人在你麵前說實話了,”桃花姐說,“難為我忍受了你這麽多年……”
“騙人,你們都騙人,不是都誇我唱歌中聽嗎?我唱的哪不好聽了,我要是他媽-的不死,早就是明星了……嗚嗚……”
小柔說著像個小閨女那般,蹬腿拍床耍潑,哭鬧起來。
我有些傻眼,我沒經曆過這些,不會哄女人,更別說是小姑娘。
桃花姐在那兒樂不可支,擺手衝我示意,啥意思我沒明白,就起身到她跟前。桃花姐貼著我耳朵說:“斌子騙騙她吧,她就在乎這個。”
“咋騙啊,我又不會……”
“挑些好聽的她願意聽的。”
我誠惶誠恐地回到小柔身邊,推推還在哭鬧的她,輕聲說:“小柔,喂喂喂,你咋這個急脾氣呢,我還沒把話說完呢……”
小柔睜開眼,很無辜地看著我。
潘金蓮毒殺武大郎時,小說作者說了句題外話:有聲有淚是為哭,有淚無聲那叫泣,無淚有聲即為嚎。當下那婦人幹嚎了半宿……
小柔適才就是在嚎。
我收回思緒編瞎話:“我的意思是說,你別再改歌詞大聲地唱,本來你音色很好調也正,都給改偏了,唱的歌都不像是從你嘴裏出來的動靜……”
“你是說,我哼哼的歌還不錯?”小柔半信半疑,瞪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迷瞪且可愛地看著我。
“當然,比如你唱的《北京有個紅日頭》,還有《掀起你的頭蓋骨》,特別是刀郎的那首《情人》,多有味道,我還記得你唱的那句:‘用你那紅紅的大嘴唇子……’,老好聽了……”
我這邊瞎話還沒編完呢,桃花姐捂著肚子笑得蹲在了地上。
“好哇,你倆合起夥來騙我!”小柔說著欺身過來,“看我今天不咬死你才怪!”
她是在咬我,可惜嘴唇上沒有牙齒,涼簌簌的弄得我跟過電一樣。
鬧夠了,小柔再不肯撒開她的手,一直死死纏繞在我脖子上。
“臭小哥,不是還有一條嗎,說說看,是啥?”她嗔怪地說。
桃花姐抹著笑出的眼淚走了,她不再相信小柔會真的咬我。
“還有一條吧,就是你的手不許亂摸,不管咋說,我也是個嘎嘎新的黃花大小夥對不?”
我這麽說肯定會有看官不以為然,認為我得了便宜還賣乖,被一個美女摸摸咋了?
嘁,站著說話不腰疼!之所以那麽想,是因為你是沒有近距離看到胡大頭的慘樣,我心裏可是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小柔聽後笑了:“嘻嘻,就這三樣?”
“是,能行?”
“哈,我保證能行。你沒說不許我親你吧?別說我犯了紀律哈……”
說完她將我摁倒在床,一下撲到我身上,兩瓣嘴唇叨米雞般在我臉上叼啄開來,嘴裏叨咕著:“小哥,我……稀罕死你了……我願意……再為你死一回……”
唉,現在想來還心痛的是,小柔不經意間說的,後來還真一語成讖!
我抓緊小柔兩隻冰涼的小手,將她推開。
“快別鬧了小柔,我有話要問你。”
小柔可算正經了一點,躺到我身邊問:“啥事兒啊小哥?”
我隻是想找個借口,逼到這份兒上了,就得接著問:“那啥,那個那啥……你跟我說說今晚的事兒唄。”
“今晚啥事兒呀?”
“就是,對了,咱們去三角荒,給我開半隻眼是咋回事?”
“小哥,早先你已經開了半隻眼了,胎帶的,要不然你也不會看到我們這些半顯身的魂魄。桃花姐為了讓你知道事態的嚴重,開啟你的另外半隻眼,還有聽覺,現在你老牛逼了小哥,陰陽通吃……”
“那……桃花姐說的七爺八爺是咋回事?”
“簡單點跟你說吧小哥,在我們冥界,有閻羅王、城隍、東嶽大帝等神明,七爺八爺都是他們那裏掛牌的部將。
今晚你看到路邊的倆人,是七爺八爺的部下,裝扮得跟七爺八爺差不多,手執腳鐐手銬,專職緝拿鬼魂,協助賞善罰惡。
我見過真正的七爺八爺,他倆都住冥界酆都名山‘天子殿’,很好認。
穿白衣服的,名叫謝必安,我們都叫他七爺,整天笑嘻嘻的,為人和善,嘴角總是耷拉著一條紅紅的舌頭,是白無常。
黑無常叫範無救,我們叫他八爺,一身黑服,滿臉階級鬥爭,不好接近。
聽老輩人講,七爺八爺打小結義拜了把子,情同手足。有一天,兩人相伴走到南台橋下,天將下雨,七爺要八爺稍待,自己回家拿傘,豈料七爺走後,大雨傾盆,河水暴漲,八爺不願失約,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了。
不久七爺取傘趕來,八爺已失蹤,七爺痛不欲生,吊死在橋柱上。所以見到黑白無常或手下,嘴裏耷拉舌頭的,肯定就是七爺或他的部下,吊死鬼。
那倆家夥。真叫個同生共死義薄雲天。
閻王爺器重他倆信義深重,命他們在冥界供職,專門捉拿遊蕩在各處的魂魄……”
我都有些聽呆了。
這時桃花姐又進來,對我說:“斌子,我想到一個能通過七爺八爺的好法子。”
“那好哇,”我說,“你快說說看。”
桃花姐說:“明天你多買幾瓶酒,再帶上幾疊冥幣,我們保證能通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