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結束與他們的心事
作者:憶條鹹魚      更新:2020-09-20 01:32      字數:5731
  第十天,也是千葉之旅的最後一天。

  四人除了佐伯以外,全部集合在了職員室裏。

  “所以……北上,你為什麽連續五天都不來?你是不是專門和我對著幹?”平塚靜一拳砸在阿慫的肚子上,阿慫後仰倒下。

  其他人瞬間寒毛豎起,立正站好。

  不過他們曠課不多,平塚靜把怒火都撒在了阿慫的身上。

  可能確實很意外也很驚喜,沒想到阿慫真的能把風川京子找回來,平塚靜說了一會就讓他們回去上課了。

  “北上,你留下。”

  “啊,怎麽了?”

  平塚靜的臉上有些泛紅:“聽說你是‘學院第一美少女’的評選嘉賓?”

  我去,還有這事?阿慫都忘了這個設定了。

  “額,好像是吧。”

  雖然是鬼扯的。

  “能不能……就是……”

  “老師,賄賂評委是不對的!”阿慫冷笑道。

  “哦?”平塚靜伸出了拳頭。

  “好的,老師,你一定會當選的……不過能不能選到‘學院第一美女老師’裏?畢竟老師你豔壓群芳,那幫少女怎麽可能有你的風華呢?”

  “嗯也是啊。”平塚靜笑眯眯地說,“你的意思是我老了嗎?我隻能進老年組?”

  廢話,美少女如果是一個老師,那還有評比的必要嗎?

  “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額……老師你別裝嫩了。”

  阿慫是捂著肚子回到班級的,剛進班級,全部女生都看向了他這邊。

  今天是他在這個學校的最後一天,也就是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能夠參選學園第一美少女,就靠今天的發揮了。

  “北上君,作為交換生,總要留下什麽紀念的吧,這是我親手畫的紀念海報……”

  “北上君,那個……就要離別了,這是一點點心意……”

  “北上君……這個巧克力……”

  不少女生畫著妝,製服的紐扣鬆開,一抖一顫地來到阿慫麵前,送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就為了能夠當選。

  三浦優美子竟然也不來找麻煩了,擺著臉過來說什麽以後會參加他的葬禮然後扭頭走開了。

  至於雪之下雪乃,依舊是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阿慫,一整天都不理睬。

  放學後,阿慫在樓道口等著其他人收拾東西。

  偶然間路過職員室時,聽到了雪之下與平塚老師的談話。

  “這個社團的活動是幹什麽的?”

  “什麽也不幹。”

  平塚靜捂著額頭,“你就是為了找一個正當遠離人群的地方吧……”

  “是的。”雪之下承認。

  “沒有社團活動,我不會擔當顧問老師的。”

  “可我並不想與其他人接觸。”

  “社團的意義就是為了與他人多接觸!”平塚靜無語地說道,忽然她看到了路過的阿慫,心裏忽然有了主意,“這樣吧,這個侍奉部,社團活動就去幫別人解決困難吧。”

  “可以。”雪之下肯首,不過她並不覺得會有人遇到困難來找她。

  於是乎,侍奉部在今天成立了,在之後還會來一個悶騷男和活潑女。

  阿慫沒有聽到全過程,其他人就陸陸續續下樓了。

  四人來到了野外的一片郊外公園,今天這裏被封鎖了,用鈔能力封的。

  阿慫一來,就看到風川京子一直在公園裏蕩著秋千。

  “喲,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我聽不見!”

  “準備好了!”

  “嗯。”阿慫點頭,希望等下她別哭的太大聲。

  菱博文帶著一大堆的紙符與武器,在那邊跳大神,口裏念念有詞。

  小鳥梨花的身體被一層熒光包裹著,那是詛咒,屍體不會有任何的潰爛,可今天被破除了。

  菱博文點燃了符紙,輕放在小鳥梨花的身體上,火光乍現。

  從幼年起一直生活在寒冬的小鳥梨花,最終在炙熱的火光中離去。

  風川京子伏在阿慫的胸上哭泣,“她是不是還會一直怨恨著我……”

  “拜托,她要是怨恨你就不會幫你擋刀了。”

  阿慫無語地說道。

  小鳥梨花確實很恨風川京子,可她也很喜愛風川京子,她們一起度過了寒冬,在星空下尋找著星光,對於她來說,那是曾經最為燦爛的回憶。

  人本來就是複雜的,小鳥梨花怨恨風川京子,這和她願意為風川京子而死並不衝突。

  本該傷感一會的場麵,因為一聲呼喊打破了氛圍。

  繪裏紗在公園就大老遠地看到了風川京子,於是衝過來將阿慫一腳踹飛,然後緊緊抱住了風川京子:“啊,京子醬,我想死你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北上那個家夥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風川京子破涕為笑:“沒事的,姐姐,我很好,隻不過……北上他現在有些不好……”

  阿慫在旁邊捂著肚子,他覺得今天的抗擊打訓練有些超標了。

  “嘖,沒想到真讓你找到了,瞎貓碰上死耗子,巧合而已。”繪裏紗說道,“反正肯定是李普、櫻井、佐伯和菱博文的功勞吧。”

  “……”

  好家夥,一瞬間把阿慫的功勞全搶了。

  拜托,你仔細看看這幾個人來到這裏都幹了什麽?五人裏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在專心地找好吧。

  “京子。”遠處又有一聲呼喊。

  是一對相貌姣好的中年夫婦,尤其是婦女,簡直和風川京子、風川繪裏紗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繪裏紗很高興地揮手:“舅媽、舅舅,這邊這邊!”

  風川京子看到闊別已久的父母,準備上去擁抱他們,可手卻被阿慫拉住了。

  “怎麽了?北上君?”風川京子忽然臉紅,難道要在父母麵前承認關係嗎……

  風川一郎和風川禾子高興的笑臉忽然有些陰沉。

  風川一郎看著麵前這個牽著自己女兒手的家夥,麵色不善:“小子,你是誰?”

  “這個你不用管,倒是你,我確認一下,你就是當年遺棄了風川京子的家夥?”

  氣氛有些僵硬,遠處的幾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繪裏紗打著圓場:“嘛,別管那麽多了,京子醬回來了,今晚我們去吃一頓大餐吧!”

  可沒有人理會她。

  風川一郎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從未離開過阿慫,“小子,你亂說什麽?”

  “敢做不敢認?當年不就是你遺棄了風川京子,然後讓她流浪,最後送回了福利院你才能找到她?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小鳥梨花在,風川京子餓死都有可能。”

  阿慫說話的時候,依舊平視著這位財閥女婿。

  風川一郎有些吃驚,這裏是島國,不管是什麽身份,隻要是年齡大的,都應該要恭敬,更何況他此刻還幫忙打理著風川家的產業,在黑白兩道上都頗有聲望。

  “你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我可是長輩!”風川一郎並不打算用身份去欺壓一個高中生,於是希望麵前的這個狂妄的小子能因為年紀而收斂一些。

  “長輩你嗎比,臭傻比。老子還是你爹呢,怎麽不見你跪下來?”

  如果這是一個漫畫的分鏡,那麽在上方應該有烏鴉飛過來掩飾尷尬。

  可惜這裏是現實,夕陽的餘暉再一次眷顧這片土地。

  “小子!我可是風川一郎,你在報紙上就能看到我,你對我說話就這個態度嗎?”

  “你特麽的,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我都這麽說話了我還在意你什麽身份嗎?而且你也沒有權有勢到成神的地步嘛,那你哪來的傲氣狂呢?”

  阿慫罵著,同時心裏在想讓佐伯無鍵去偷這個家夥的錢算了。

  “你!反了反了!”

  風川禾子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可她更擔心女兒,此刻的情況確實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子,別不識抬舉!”

  “抬舉你嗎呢!”阿慫指著風川一郎,“是你害死了小鳥梨花,老子會記得你的,你就算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你的骨灰我會拿去喂豬,你的墓碑我拿去墊桌椅,你也別想會有什麽風光的葬禮,隻要我還活著,你的葬禮上隻會放鞭炮。”

  “……”

  這已經是咒罵了,風川一郎已經生氣地準備動手,結果被阿慫一腳給踹翻了。

  “老師打我、繪裏紗打我就算了,你算什麽東西,也配打我?”

  阿慫準備上去再給幾腳,然後加長的豪車上就下來了兩個保鏢。

  “給我打!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往死裏打,打死了我付錢!”風川一郎站了起來,迅速整理衣裝。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李普慢悠悠地來到他們中間,“阿慫!你怎麽能打人呢!哦,你打的不是人啊,那沒事了。”

  風川一郎又再次咬牙,“你又是誰?”

  “我是你爺爺!”

  “放屁,我才是他爺爺!”阿慫反駁。

  “草!我才是他爺爺!”

  兩人說著說著就準備打了起來。

  風川一郎實在忍無可忍了,兩名保鏢已經衝了過來,可下一個分鏡裏,他倆就躺在了地上。

  櫻井修抽著煙,“幹什麽幹什麽,我還在這裏呢,當我不存在啊?”

  阿慫覺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妙,讓繪裏紗、風川京子還有那個婦女離得遠一些。

  “好!好!好!你們真的是沒見過世麵嗎?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們三人在這個世上消失!”風川一郎放著狠話。

  “不不不,你隻能讓阿慫消失,我和櫻井桑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李普說道,然後他就被阿慫踢了一腳。

  “你們不要再吵了!”繪裏紗出來打圓場,她實在不知道為什麽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就不能好好說嗎?”

  小鳥梨花是誰?遺棄又是怎麽一回事?

  “很簡單,風川一郎殺了人,所以我想揍他。”阿慫說道。

  “殺人?”

  “算了……當我沒說。”阿慫準備離開。

  可風川一郎叫住了他:“殺人是怎麽一回事?”

  “你裝什麽呢?”李普冷笑,“當年風川家需要入贅的女婿在董事會裏收購股份,於是你們的風川老爺子在暗中控股,引得董事會的人的不滿,繪裏紗的出生讓他們找到的話柄,於是你們想生一個男孩,結果是風川京子這個女孩,為了不引起董事會那幫混吃等死的家夥的麻煩,於是你們將她遺棄在名古屋三田的一個垃圾桶裏。”

  “沒有證據別亂……”

  “這是照片。”李普拿出了手機,上麵的照片是一個男子將一個嬰兒放在垃圾桶中,“你很謹慎,派了一個手下去,並且也用錢讓當地的阿sir在當天對監控視而不見……不過你記住一點,隻要這個世上有任何形式的網絡,廣域網局域網和城域網,哪怕是軍用頻道的電波,隻要是你們能獲取信息的地方,我就能把你們的一舉一動都記錄下來。”

  “你!你是李普!”他自然是聽過李普的名號的,那個從精神病院裏出來的瘋子黑客。

  “既然知道了就不要那麽多嘴。”櫻井修有些不耐煩。

  風川一郎忽然看向櫻井修,極道上一直風聲鶴唳的至尊,衡量越線的一把標尺,“是你!”

  他又看向阿慫,以為也是什麽隱士高人,但最終沒能看出什麽。

  “看你爺爺幹什麽?”

  阿慫一臉不爽,“既然知道錢在這裏起不了什麽作用,趕緊滾。”

  風川一郎趕忙帶著一家人坐上豪車離開了。

  事情好像變得很怪異。

  繪裏紗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也趕緊回去吧,明天還要上課呢。”阿慫擺擺手。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感謝你找到了京子醬。”

  “你怎麽知道是我找到的?不是說都是李普和櫻井修的功勞嗎?”

  “因為京子醬剛剛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你啊。”

  “……”

  繪裏紗離開了。

  第二個走的是櫻井修,他還剩餘很多黑虎和青狐的餘黨沒有剿滅,於是打了招呼就繼續前往港口了。

  第三個走的是菱博文,他的手上拿著一顆紅色的寶石,他說那是詛咒的結晶,對陰陽師有特殊功效,於是他也坐上了回東京的電車。

  佐伯無鍵打了個電話說喊人開車讓他回東京了。

  於是隻剩下李普和阿慫兩人。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真相,對嗎?”

  “是的,我說了,隻要這個世上還有0和1能控製的網絡,我都知道。”

  “虧你還陪我們演了這麽久。”阿慫歎了一口氣,“辛苦你了。”

  “切,走了。”

  李普轉身就走,像是要走入夕陽裏。

  “李普……”

  “嗯?”

  他回頭,本以為阿慫會訓斥他,可他隻看到了阿慫的眼淚。

  “阿慫,你不是北上廣,對嗎?”李普說出了他的猜想。

  阿慫隻是點頭。

  “我早就有這樣的猜想了,我說了,我為了獲得你保險的收益,所以我一直在關注你的身體狀況,在4月11日的淩晨七點,你的腦電波應該已經趨於平緩了,說明你大腦的神經元徹底失去了作用,已經可以判斷為腦死亡了。可在兩分鍾後,腦電波又開始波動,我就懷疑,也許北上確實死了,但有另一種力量讓大腦重新運轉起來。”

  “是的,那時候,北上已經死了,我也穿越到了這裏。”

  “平行世界,對嗎?”

  “嗯。”

  李普繼續著他的猜想:“你在當晚,與北上的爺爺交流完後,你撥打了半個小時的海外電話,都是空號,你還用翻牆軟件去下載天朝的扣扣、薇信,雖然存在著數字編碼的賬號,但密碼並不同。讓我猜猜……你應該已經確認了,在天朝那裏,並沒有一個叫‘阿慫’的人死去。”

  “甚至連他的一家人都沒有。”阿慫苦笑著說,任由淚水劃過臉頰,“我穿越到了這裏,其實跟異世界沒什麽區別,除了沒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生物。”

  李普當然知道,甚至知道阿慫為什麽會對風川京子如此上心。

  阿慫一直在循循善誘地讓風川京子去選擇她的答案,那其實是阿慫想要的答案,為了讓他能心安理得地接管北上的身體,讓他從愧疚中解脫的一種方式。

  他也會想,難道就讓北上在這個世上消失了嘛?就像風川京子因為愧疚而想去替代小鳥梨花,阿慫也曾經想過替代北上……不過,現在他已經不需要了。

  他隻需要做他自己就夠了。

  這是風川京子的答案,也是他的答案。

  阿慫其實很自私,他想找到另一個人選擇和他一樣的錯誤,這樣他的良心才能少受譴責。所以他隻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小鳥梨花其實就是風川京子。

  那種想要替代他人的掙紮,隻有他懂。

  “李普……”

  “怎麽了?”

  “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

  “我們兩個獨處的時候,能說中文嗎?”說出這句話的是,是漢語。

  “為什麽?”

  雖然是疑問,可李普依舊也說了漢語。

  “我好像……迷路了……”阿慫哭著臉,卻笑著說。

  ……

  李普低著頭,走在大街小巷,看著夕陽逐漸被地平線吞噬,他拿出了那塊勾玉。

  翠綠似乎想透過隔閡將大自然的氣息傳播。

  忽然,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他手裏的玉消失了。

  “佐伯無鍵!那是我的玉!”

  “不,是國家的玉,電視上都播了,很多人都想這塊玉回到博物館裏。”

  佐伯無鍵雖然右腿上綁著繃帶,可他的身手絲毫不減。

  說著,他便消失在了夕陽下。

  以李普的身體素質,哪怕是讓了一條腿,也不可能追上他。

  “該死的!”

  這趟旅途,阿慫找到了答案;櫻井修滅了青狐和黑虎;菱博文拿到了詛咒的獎勵;佐伯無鍵偷取了玉準備還回去,就隻有李普一個人一無所獲,還浪費了時間。

  不過李普在夕陽下,仍然綻放著笑容,“F班果然都是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