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兒年紀尚小，倒是沒聽出什麽來。可顧墨析將這話聽在耳中，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清芳婆婆煉丹術如此爐火純青，為自己煉幾顆延續壽命的丹藥還不簡單。芷兒還這麽小，肯定不舍得離開您。”顧墨析笑道。

  張清芳歎了口氣，摸著自己早已斑白的頭發，苦笑道：“順其自然，大限快到，何必這麽在意呢？人生在世，一切滋味嚐到就好，不必執著。”

  “若是清芳婆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芷兒的。”

  “這聚靈丹我煉製起來也有些困難，畢竟年紀也大了，大概需要個三天吧。材料嘛，可能要的多一點，我需要三份。”張清芳伸出顫抖的手，給顧墨析倒了一杯茶，“還望墨析姑娘記得今日所說的話。”

  “那是自然。”

  “不知墨析姑娘修煉什麽靈素之力？”

  “冰，水，木。”顧墨析答道。

  張清芳似是在想些什麽，“不知墨析姑娘對煉丹術是何看法？”

  “救死扶傷。”

  “那你覺這仙品丹藥若是拿出去拍賣，能拍出個什麽價錢？”

  “這我倒是不敢說。”顧墨析猶豫了一下，這幻大陸上，估計連恒運拍賣行都沒有見過這仙品丹藥吧，她又怎麽敢說這丹藥能拍出多少錢。

  “若是兩人想買，一人家財萬貫，出價萬金，一人身無分文，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隻拿的出四塊靈素石碎片，你願意賣給誰？”

  顧墨析想了一下，這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良心更重要些，“給那第二人。若是這丹藥能救人性命，倒是價比萬金，若是不能，那便一文不值。”

  “好好好，墨析姑娘不愧是菩薩心腸啊。若是換了常人，定要賣給那有錢人。”張清芳看向顧墨析的眼光更加歡喜了些，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一個這麽對她胃口的年輕人。

  顧墨析倒是沒有被張清芳的誇獎弄得飄飄然，淡定回道：“換了婆婆你，不也是一樣。這世上啊，可不止我一個好人。”

  “哈哈哈哈，是是是，這世上好心人數都數不清。”張清芳似乎是被顧墨析逗笑了，“明日你帶著材料一起來，再帶些低等草藥，隨便什麽都可。”

  顧墨析雖不懂張清芳是何意思，但還是答應了，左不過是多帶些低等草藥罷了，花不了幾個錢。

  這煉製仙品丹藥所需要的靈草就是珍貴，派異夢閣中之人去恒運拍賣行拍取靈草也廢了些精力。到最後還是差了三味靈草，沒辦法，索性將全城之中賣靈草的店鋪都給尋了一遍。這普通藥草最多隻能拿來煉煉低級靈丹，往往品階高的靈丹都需要更為珍貴稀少，難以尋覓的靈草。最後實在是沒辦法，四位長老一合計，既是救顧墨析的朋友，他們也該出分力

  不是，四人將自己半輩子攢下來的積蓄都翻找了一番。顧墨析也是運氣好，居然真的有這三味靈草。

  “墨析啊，去哪兒啊？”

  顧墨析剛想帶著靈草去尋張清芳，就被顧振天攔了下來。這幾天顧振天一直在忙繼位城主之位的事情，倒是也沒顧得上她。

  “去找清芳婆婆。”

  顧振天雖是剛回府中，但也知曉這段時間中，顧墨析收留了些人在府中居住。都是些年輕人，還有一堆祖孫兩，這倒也是沒什麽，顧府養得起。

  “那便待會再去吧，陪爹說幾句話。”顧振天揚了揚手中的酒壺，“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

  “爹，你坐。”顧墨析看著顧振天手上的酒壺咽了咽口水，這酒啊，她雖是隻喝了一次，今日看看，還有些想念那個味道。不過以她的酒量……

  顧振天一連喝了好幾杯，臉上的疲憊去消退了不少，“那神淵……”

  “未婚夫。”

  “咳咳。”沒想到顧墨析如此直截了當，顧振天倒是被酒嗆到了，見顧墨析如此認真之樣，顧振天不知怎的，隻覺這養了多年的貼心小棉襖，終是要成為他人的了？

  顧墨析有些好笑，忙替顧振天順了順氣，“怎麽，爹，你不喜歡他？”

  “那倒是沒有。”想想那日見到神淵，那氣勢，叫顧振天這個常年征戰沙場的人都震了一下。如此年少，就有此成就，實屬不凡，倒也是配得上顧墨析。看自家女兒如此，倒也是真心喜歡，他倒是過於擔心了。

  若是顧墨析知道顧振天說神淵年少，恐怕要笑掉大牙。雖然神淵與她說，他確是活了許久，一千歲。可顧墨析心裏倒是有些不信的，想起神淵說一千歲時的表情，便知可能他都不太記得了。

  “其實爹今日來，也不隻是為了這一件事。”半壺酒下肚，顧振天臉也有些微紅。

  “爹隻管說便是了。”

  “這雲家與李家自是不能再留，我已將他們驅逐出顧城了，可這四大世家現如今空出了三家……”

  四大世家現在隻剩下林家了，雲家與李家與夜翔狼狽為奸，肯定不能留他們在顧城之中，顧振天這心終究是太軟了些，隻是將他們驅逐出了顧城。

  “我看，這章平世家與那是慕容世家倒是不錯，可以提拔提拔。這兩家一家煉器，一家煉丹，此次將他們定為四大世家之一，其他小世家應該也不會有所不滿。再一，章允言在演武場之上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爹您的，更應該給他個甜頭嚐嚐了。”

  “你說的在理，可這還剩下一個位置呢，我這眼下倒是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顧振天論打仗倒是可以，可思考這些事，可就是要了他的半條命。

  “這最後一個位置嘛，就讓那些個小世家公

  平競爭吧，舉辦個小型的世家賽就可。正巧，現在城中外城人眾多，我們開設些小活動，賺些錢財也好。”顧墨析又打起了自己的如意小算盤。

  顧振天與顧墨析一拍即合，次日，城中便貼出了世家賽的告示，這最後一個四大世家之位由各小世家公平競爭。

  “哈哈哈，想不到有一天，我章平世家也能一躍成為這四大世家之一啊！哈哈哈……”章蕭得知顧振天將章平世家列為四大世家之一的時候，差點被嚇暈過去，隨之而來的便是癲狂的笑聲。

  “爹，你能不能消停點，一大把年紀了，別再笑背過氣去！”章允言嫌棄道。

  “兒子啊，快過來。”章蕭見到章允言就更開心了，上去就將章允言往前一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章允言的臉上猛親了一口。

  章允言嚇得一把推開了章蕭，驚嚇道：“爹，你……你……”

  “爹開心，拿去，玩去吧！”

  章允言伸手一接，好家夥，五百靈素石啊！

  “這些都給我？”

  “都給你！”

  “當真？”

  “自然。”

  章允言拿到這五百靈素石之後，都找不到南北了。五百靈素石啊！他兩年的零花錢！就在今天！章蕭居然一次性就給他這麽多錢，真的太陽打西邊起來了，不可思議啊，鐵公雞也開始拔毛了。

  耽誤了一天的時間，顧墨析總算是帶著靈草去了張清芳的院子。

  “清芳婆婆，你看這些靈草可對？我對這些也不太了解。”顧墨析一樣一樣地將靈草從水若之中拿出，“您讓我帶的低等草藥我也帶來了。”

  “芷兒，去看看。”張清芳並沒有親自查看，而是讓一旁正在玩耍的芷兒去看。

  芷兒也沒有半分不開心，急忙拍掉了手上的灰塵，視若珍寶地將地上的靈草一一拿起，“珍珠草，絳珠草，萬靈穀，錢飛根，百年靈芝的枝幹，萬年靈參的須，萬鈴木的花……”

  顧墨析在一旁看著芷兒如此認真的模樣，活像一個靈草百科書，隻需看上兩眼，便知曉那是什麽靈草。

  “奶奶，我說的可對？”

  “都對，不錯，去玩吧。”張清芳慈愛地將芷兒頭上沾惹的枯葉摘下，“墨析姑娘，隨我進屋吧。”

  “好。”

  張清芳從袖中拿出一個空間戒指，上麵雕刻著一朵花，顧墨析隻覺有些眼熟，但也不記得是在哪裏見過。這朵花雕刻地栩栩如生，仿若真的一般，每朵花瓣上都雕刻著“芳”，張清芳有些留戀地撫過花朵，“這是我夫君送與我的。”

  “看得出婆婆的夫君很愛您，這朵花雕的極好看。”

  “是嗎？倒也還好吧。”張清芳一揮手，房中突然出現了一煉丹爐，通體赤紅，樣式古色古香，體積倒是

  不大，“這是乾坤爐。”

  顧墨析剛想回話，怎料，自己的麵前也出現了一個煉丹爐……

  “這煉丹講究對靈草藥性，屬性的領悟，萬物皆有靈，靈草也亦是如此。這煉丹時需嚴謹，挑揀靈草，研磨靈草，計算分量，皆是不能出錯，否則這煉丹時容易炸爐，那也就浪費了這些靈草。今日你便煉個下品羽傷丹吧，你帶的這些草藥正好夠你煉個十次，先練練手，看看天賦如何。你擁有木係靈素之力，想來感應這些草藥應該更得心應手才是。”張清芳一邊與顧墨析說著，一邊挑揀著靈草，“不論靈草，草藥，煉丹前都需將壞掉的部分祛除，否則到時入了爐，可就是前功盡棄。你看，這株絳珠草放的時間已久，這枝枝葉葉有些發黑了，這一旦發黑就產生了毒素，是萬萬用不得了，用靈力切除即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