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不能殺
作者:
李三爺 更新:2020-09-05 18:44 字數:2334
初春的深夜嚴寒難耐,尤其是在山村裏。
寒風呼呼地刮,紙糊的窗戶被吹得嗖嗖地響。
宋子桓裹著被子入眠,後半夜難耐寒氣,將整顆腦袋都埋進被子裏去。
廂房裏,不知何時站了一道人影。
他提著一把長劍,正要砍向宋子桓時,突然被人攔住。
…
後門的屋簷下,餘存銳低聲嗬斥道:“你剛剛想幹什麽?”
隱匿在黑暗中的中年男人聞言,收起手中的長劍道:“他認識天狗,就必須要除掉。”
餘存銳冷冷地看著黑暗中的人影,厲聲道:“長江還沒有回來,你別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放心吧,他壞不了事。”
餘存銳說完,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微微的歎息聲似有若無,黑暗中,凜冽的寒風還在肆意。
等到那個人和餘存銳都離開後門以後,紀少瑜慢慢從房簷的左邊渡步出來。
他看了看那個男人離開的方向,又瞥向宋子桓的房
間。
然後默默退了回去。
…
第二天一大早,趙玉書他們便要啟程回縣城了。
韋宜讓廚娘給他們烙了蛋餅,又給他們裝了許多核桃和板栗。
餘存銳送了一把弓箭給紀少瑜,送了一壇好酒給宋子桓,送了趙玉書和趙玉嬌每人三十兩銀子。
回城的路上,宋子桓把玩著紀少瑜的弓箭道:“這是一把好弓啊,看樣子像是玉嬌外公親手做的。”
紀少瑜看向宋子桓的酒,淡淡道:“你的那個,也是玉嬌外公親手釀的。”
宋子桓看著那個酒壇子,愉悅地伸手摸了摸。
這樣的禮物,不求多貴重,但都是心意。
紀少瑜瞧他那模樣,漠然地移開視線。
某人壓根不知,昨晚他差點就死了。
回到縣城以後,趙玉書把核桃分了些給宋子桓帶去縣衙,其餘的便都留在了書齋。
紀少瑜幫玉嬌一起收拾的時候,發現玉嬌從她外婆那裏帶回了幾張花樣。
趙玉嬌見紀少瑜看得專注,開心地道:“好看吧,我也是第一次見這圖案呢?”
“而且我還跟外婆學會了一種針法,繡出來,雙麵
是不一樣的。”
紀少瑜聞言,笑了笑道:“你自己也可以畫不同的花樣子,這個圖案好看是好看,可太莊重了些,不適合你。”
紀少瑜說完,幫玉嬌收了起來。
趙玉嬌見狀,伸手去奪。
可紀少瑜就是不給她,趙玉嬌有些委屈道:“我是想繡來送給我奶奶的。”
紀少瑜眼眸微閃,嚴肅道:“那你更要親自畫才是,晚上的時候,我陪你畫。”
“至於這個,等你畫出讓我滿意的了,我再還給你。”
趙玉嬌無語地看著紀少瑜,他什麽時候變得這樣不講理了?
哎…
輕歎一聲,趙玉嬌繼續整理自己帶回來的東西,不再理會紀少瑜了。
紀少瑜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那兩張花樣子點火燒了。
丹陽村的村民們,有沒有人知道,餘家的來曆?
還是說,整個丹陽村的人,都是跟餘家有關的舊部?
整個漠北都是韃靼的天下了,餘家這一支,難不成
就是當今皇上和太後一直都想尋找的那一支?
所謂出海,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蟄伏了幾代人的餘家,把一切痕跡都抹掉了吧。
紀少瑜輕歎一聲,本以為扶起餘家作為玉嬌的後盾,如今看來,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如果餘家真的是太後和皇上都想找到的那一支,那麽他要做的,就是先替他們掩護好。
前世,他曾聽皇上說起過。
找到一些線索,證實已經出海了。
那些線索,又是誰提供給皇上的?
…
宋子桓回到縣衙以後,抱著自己帶回來的酒就去找唐緒寧。
他那腳一瘸一拐的,原本的翩翩公子突然變成了瘸子。
唐緒寧皺著眉頭道:“不是去玩呢,腳是怎麽了?”
宋子桓毫不在意道:“不小心劃傷的,過兩天就好了。”
“帶了一壇好酒回來,你不是最喜歡嗎,今天我陪你喝兩杯。”
唐緒寧見他興致高昂,好笑道:“你現在是越來越不像你了。”
“不就是一壇酒嗎,值得你特意過來找我開封?”
宋子桓不讚同地看向唐緒寧,認真道:“瞧你說的,好像這酒隨處可得一樣。”
“我聽玉書說了,這酒是他外公親手釀造的,等閑人喝不著。”
“這一次我去見了兩位老人,那真的是淳樸親和,什麽好吃的,一去都拿上來。”
“回來的時候,我得了一壇子酒,紀少瑜得了一把好弓,就是玉書和玉嬌得了些銀子。”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位老人家厚待了自己的親外孫,可這明顯厚待的是我跟紀少瑜啊。”
“就我這腳傷了,那還是玉嬌外公親手幫我包紮的呢,老人家很好。”
唐緒寧坐下來,親自打開了宋子桓帶來的酒。
宋子桓這個人精,奉承的人多了,虛偽的人也見得多了,難得遇到真正待他好的,便念叨個不停。
他暗暗搖了搖頭,隻想先喝了酒再來評價。
倒出來的酒跟平常的酒顏色不太一樣,裏麵也不知道加了些什麽,有一股醇香的氣息,一開封就引人沉醉。
唐緒寧眼睛一亮,連忙倒了些出來嚐了嚐。
“嗯?”唐緒寧輕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好喝還是不好喝,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宋子桓看得眉頭皺起,伸手去拿他的杯子。
結果卻被唐緒寧死死地按住。
“別動。”
唐緒寧抿了抿唇,回味著舌尖上的餘韻。
過了一會,隻聽他認真道:“這酒不知加了些什麽,喝進嘴裏的感覺醇香極了,還有股淡淡的回甜,並不辛辣。”
“可喝進肚子裏去,便如同有一股火燒了起來,渾身都熱乎了。”
宋子桓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細細品了一番。
他甚少喝酒,卻也知道酒與酒之間的區別。
“怪不得餘家總想著出海做生意呢,光是這酒,隻怕也能賣不少錢了。”宋子桓認真道。
這樣的酒,上一次他喝的時候,還是在京城。
唐緒寧吩咐下人上菜,他今天要跟宋子桓好好喝一頓。
結果等他吩咐完以後,發現宋子桓抱著酒壇子走了。
唐緒寧看著桌麵上空著的杯子,好一陣無語。
宋子桓那廝,真的是…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