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明德長老是道聖境界的高手，但在聖凶的麵前，隻能被動防守。

  在場的修行者沒見過羽族人的手段，隻覺得眼前的光柱令人眼花繚亂，頭暈目眩。

  陸州微微皺眉，低沉地問道：“拿不下嗎？”

  這個問話，在上古聖凶欽原聽來，那就是極大的侮辱。她可是欽原一族的最強者，雖不比太虛的高手，卻也是一方霸主，不管時代如何更迭，聖凶的強大，也絕不是區區道聖境界所能相比。

  欽原怒聲道：“請再給我一些時間。”

  明耳人都能聽得出來，欽原憤怒了，真正地動了殺機。

  欽原盤旋飛了上去，一直飛到了萬丈高空，風衣化作了她最原本的翅膀，如單薄透明的蟬翼。

  她的形體遠遠比不上羽族，甚至不比一般的凶獸那麽大。但沒人懷疑她那看似瘦弱的軀體所蘊含的力量。

  眾人抬頭。

  看到了虛空雲霧裏來回穿梭的欽原，接著便聽到了尖銳刺耳的嗡嗡作響聲。

  他們看到了一道道青色的圓圈從天而將，套住了刺眼奪目的光柱。

  “這又是什麽招？”明世因看得心驚。

  燕牧不知何時飛到了他的身邊，同樣抬頭喃喃道：“如果連前輩們都不知道的話，我這種後生晚輩，就更別提了。”

  明世因轉頭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你挺會做人的，這麽謙卑。有沒有興趣加入魔天閣？”

  誰知燕牧的表現和欽原如出一轍，指著自己道：“我，我有這個資格嗎？”

  “……”

  倒是把明世因搞得無比尷尬。

  魔天閣在別人的眼中，這麽厲害的嗎？

  他沒有繼續接茬，按照他這個招人的速度，魔天閣隻怕早就滿員了。

  嗡——

  明世因抬頭看向天際。

  那道道光圈始終套著光柱。

  似乎明白了什麽，說道：“原來是音浪，實質化的音浪。”

  燕牧驚訝地道：“你這麽一說，還真是。”

  實體化的音浪，可見欽原的手段何其強大。

  明德長老和他的同族人，拚盡了全力防守。

  他雙目中含著血絲，抬頭盯著天際來回飛旋的欽原，怒吼道：“欽原！我羽族與你勢不兩立！！！”

  “立”字吼出去的刹那，砰！

  那巨大的光柱斷裂開來，明德長老再也扛不住欽原的進攻，如斷線的風箏落了下去。

  半空中時，吐出一口鮮血。

  其他五名羽人，瞬間被音浪形成的刀子肢解，化作漫天的碎片和血雨。

  大翰的修行者紛紛祭出護體罡氣，擋住血雨。

  明德長老在即將墜地時，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欽原，當即毫不猶豫捏碎了玉符。

  嗡——

  欽原眨眼間來到了他的更前，化作了人形。

  “你動不了了。”

  明德長老想要使勁捏碎玉符，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想要調動元氣，周圍的元氣似乎也被定格了似的，完全不聽使喚。

  明德長老心髒砰砰直跳，看著眼前重新化作人形欽原，怒瞪著雙眼說道：“欽原……”

  欽原淡淡道：“很抱歉，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明德長老怒火攻心，繼續瞪著欽原道：“就因為那白帝，你要得罪大淵獻，得罪整個太虛？”

  他看了一眼風輕雲淡的陸州，又看了看個個滿臉驚恐的大翰修行者，忍住劇痛，沙啞地道：

  “你應該認得鳴鸞……有鳴鸞在，就一定能找到你們欽原一族。我記得，上古時期的欽原像是縮頭烏龜，到處躲藏吧？這次，你能躲多久？”

  明德長老繼續施壓。

  他能感覺到欽原身上還有一絲的猶豫和忌憚。

  這是他活命的砝碼，他必須要繼續說下去。

  “太虛收羅天下人才，羽族鎮守大淵獻，與太虛本就是盟友。羽皇陛下，乃當今大淵獻之主，亦是太虛大帝最好的朋友。小小欽原一族，你就不怕被滅族？”

  “鳴鸞具備天下間最出色的追蹤能力，你欽原擅長花毒和幻術，就算你躲在他深淵之下，鳴鸞也能找到你。”

  幾句話過後。

  明德長老更能感覺到欽原身上的猶豫。

  不由冷笑連連。

  也就是這個時候，陸州淡漠出聲：“和你有關係嗎？”

  明德長老：“？？？”

  言外之意，他們再怎麽強，跟你有關係嗎？或者說，他們會在乎你一個長老的生死嗎？

  欽原恍然大悟，冷聲道：

  “隻怕你這輩子也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誰了。”

  出掌。

  砰！

  掌印以雷霆之勢，洞穿了明德長老的胸膛，帶出一團血肉，飛向遠空。

  明德長老大吐一口鮮血，雙目中盡是鮮血，淩空後飛了百米，感覺到元氣向四周宣泄。

  元氣風暴？

  這意味著他的命格折損了。

  欽原虛影一閃，再次來到他的跟前，說道：“很久沒有嚐嚐道聖的滋味了。”

  欽原這次沒有猶豫，直接推掌！

  砰！

  那道掌印落在明德長老的胸口上的時候，竟無法再進分毫。

  “嗯？”欽原露出疑惑之色。

  明德長老呈現雙臂展開的姿態，也有些奇怪自己為什麽沒被擊飛。

  他看到明德長老的胸膛上，一團黑光，擋住了欽原的進攻。

  接著那黑光撕裂出一道空間，將欽原的掌印吞噬，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欽原皺眉：

  “世人都說道聖的天魂珠堅不可摧，可我依舊殺了不少。為什麽你能活這麽久？”

  明德長老向下墜。

  有想要逃跑的感覺。

  欽原好歹是上古聖凶，道聖再怎麽強，也不可能是聖凶的對手。

  能抵抗這麽久，已經是奇跡了。

  欽原又怎麽可能給他機會逃跑？

  嗖——

  欽原的右手化作利刃，回歸本體的樣子。

  大翰的修行者渾身汗毛豎起，頭皮發麻。

  人與獸不分的年代裏，人類修行者對此見怪不怪，不會有這樣的惡心滲人的感覺，如今人類的審美和習慣早已進入新的時代，突見這般模樣的欽原，自然感覺到可怕，脊背發涼。

  明德長老瞳孔收縮，露出了絕望之色。

  他寄托於剛才那種場景繼續出現，可惜的是，並沒有任何動靜。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欽原朝著自己襲來。

  宛如奪命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