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爸這話，宋遠手裏的筷子當啷掉在了餐桌上。

  心裏變得不安的同時，宋遠忙問道：“我媽怎麽了？”

  “神誌不清了啊！”

  “那我媽怎麽會神誌不清的？”

  “我也說不清楚，莫名其妙就這樣了。我有叫村醫來看，村醫說你媽她可能腦子出了問題，讓我盡快帶你媽去大醫院做什麽磁共振。你也知道村裏頭不好打車，你回來也不用太久，你看要不要回來一趟？”

  “我現在就回去，如果有什麽突發狀況，麻煩爸你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行啊！”

  掛機後，宋遠道：“我爸說我媽神誌不清，我得回去一趟。”

  “路上小心點！”

  “嗯。”

  對著葉雨溪笑了笑，宋遠立即離開了麵館。

  見宋遠那碗裏有幾塊牛肉，葉雨溪直接夾到了她的碗裏。

  坐上車，宋遠往老家的方向駛去。

  盡管近段時間對他媽的意見越來越大，但畢竟是母子關係，所以宋遠自然格外擔心。假如他爸說清楚是什麽病，他心裏還會稍微安心些。可他爸直接說個神誌不清，村醫又說得送到醫院做磁共振，那八成是大腦出了問題。對於一個人而言，大腦和心髒至關重要，有一個出了問題基本上整個人就毀了，所以宋遠現在隻希望他媽的大腦並不大礙。

  經過約兩個半小時的車程，宋遠將車停在了家門旁。

  “你總算回來了啊！”

  看著站在家門口的爸爸宋圖安，宋遠問道：“我媽怎麽樣了？”

  “神婆在做法事，我現在暫時進不去。”

  宋遠並不迷信，所以一聽到神婆在做法，宋遠都覺得有些可笑。

  如果大腦出了問題並耽誤治療時間，那簡直就是將他媽往死亡深淵推啊！

  “我去看下！”

  說著，宋遠立即往裏走去。

  老家這邊是一棟三層半的房子，老人房設在一樓，所以宋遠一下就走到了老人房麵前。

  “別推！”宋圖安道，“先等神婆做完法事！”

  宋遠沒有搭理他爸，直接把門給推開了。

  一推開門，他聞到很濃的香燭氣味，並看到神婆正看著銅鏡在床邊念念有詞的。

  至於他媽，則是閉著眼躺在床上，神情還顯得格外痛苦。

  “出去！”

  看著宋遠，神婆問道：“你說啥？”

  “我叫你出去！”

  “我正在做法事，你叫我出去，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宋遠還想繼續叫神婆滾出去，結果他爸跑進來直接將他拽了出去。

  帶上門，他爸道：“不要影響神婆！這關係到你媽的性命！”

  見他爸也如此迷信，氣得不行的宋遠道：“爸，村醫已經說了必須送到醫院做磁共振，你請個神婆給我媽做法事有屁用啊！”

  “你不懂就別亂說，”他爸道，“以前你小時候走夜路回來後神神叨叨的，你媽就特意把隔壁村那個神婆給請來，結果做完法事之後你就沒事了。阿遠啊，我知道你不信這些，但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啊，如果神婆治不好你媽，我們再把你媽送到醫院去。”

  “關鍵時間緊迫啊！”

  “再等等，再等等。”

  宋遠自然很急，但聽到他爸這話，他也不好再進去幹涉。

  長長歎了一口氣，宋遠問道：“我媽怎麽會變成這樣？”

  “昨晚的事了，”他爸道，“昨晚你媽去劉伯那邊嘮嗑，差不多八點半回家吧，回來就跟我說在路上看到有個人蹲在角落，還說看身影有點像去年去世的德子，之後你媽就嚇得往回跑。回到家以後還算正常，今天早上醒來就不正常了，一直說德子就站在床邊。再後麵神智越來越不清醒，還開始胡言亂語。我十點多叫村醫過來看，村醫也看不出什麽，才叫我送醫院去做磁共振。我是覺得你媽這是被嚇的，根本不是身體生病了，所以可能神婆做完法事就好了。”

  “要是還不好，那我就送我媽去醫院。”

  “可以啊，”頓了頓，他爸問道，“最近小露果果兩個人還好吧？”

  “挺好的。”

  “上次你媽回來，說被你給氣到了。”

  “是她自己的問題。”

  “我有看到那篇報道，你跟那個女的有個兒子啊？”

  “嗯，”宋遠道，“不過我跟她幾乎沒有聯係，所以她兒子和我也沒什麽關係。”

  “不管怎麽說，那都是你的親生骨肉，再怎麽樣也得經常聯係或者是見麵。”

  “再說吧。”

  說著，宋遠從口袋裏掏出煙盒。

  抖出兩根煙，他將其中一根煙遞給了他爸。

  幫他爸點上，他才點上他叼在嘴裏的那根煙。

  “有照片沒？”

  “誰的照片？”

  “我孫子的。”

  聽到他爸這話，他掏出了手機。

  從夏虹朋友圈裏找到他兒子的照片後，他將手機麵向他爸。

  用那有些顫抖的手接過手機，他爸道：“長得和你真像啊！”

  “是挺像的。”

  “有機會見他一麵嗎？”

  被這麽一問，宋遠皺起了眉頭。

  遲疑了下，宋遠道：“如果有機會，我會帶他來見你跟我媽的。”

  這時，門被神婆拉開。

  看著他們父子倆，有些駝背的神婆道：“煞氣太重了！你們家不幹淨啊！”

  環顧一圈，宋遠道：“確實不幹淨，地板得打掃了。”

  “你聽不懂我的意思嗎？”神婆神秘兮兮道，“你們家有髒東西，但這個髒東西並不是鬼怪。要祛除這個髒東西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將你們家所有人的生辰八字給我就行。”

  “生辰八字要來有什麽用？”

  “給我就對了，寫在本子上。”

  “我先去看下我媽。”

  宋遠走進老人房的同時，他爸道：“我寫給你，你等我一下。”

  走到床邊，看著雙眼緊閉，身體時不時哆嗦一下的老媽，宋遠道：“媽。”

  見老媽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又喊了幾聲。

  結果讓他大失所望的是，他媽除了像發冷般偶爾哆嗦一下以外，完全沒有回應他。

  過了約五分鍾，站在門口的他爸問道：“小露的生辰八字是多少？現在就差她的了。”

  宋遠記不得他妻子的生辰八字，但他手機裏有記錄，所以他掏出了手機。

  看過並說出他妻子的生辰八字後，宋遠直接坐在了床邊。

  “總算找出來了！就是這個髒東西啊！”

  “你胡說什麽？！”客廳裏的宋圖安質問道，“我兒媳婦怎麽就成髒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