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兒撇了撇嘴，許博傲道：“不是不信任你，是那李昌懷非常狡猾。”

  “反正我會處處小心，不會露馬腳的。”

  “小心就對了，”往前駛去後，許博傲道，“爸帶你去一家很出名的茶餐廳吃午飯，那邊有你很喜歡吃的虎皮鳳爪。”

  “這算是犒勞我嗎？”

  “是啊！”

  “那老爸你啥時候犒勞我個男朋友啊？”

  “自己找去！”

  “這可是你說的。”

  “你別隨便找啊，”有些急的許博傲道，“你必須先和對方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相處半年一年，之後才能正式交往。我告訴你，你爸在當刑警的那些年裏，處理了不少因為沒有感情基礎就同居或者結婚後殺死對方的案子。有一個案子我印象非常深刻，現在想起來還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有一對二婚夫妻，老婆突然失蹤，整個人就直接人間蒸發了。後麵的十來天裏警方一直在調查，幾乎將小區裏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個遍，結果最終在化糞池裏發現了人體組織。後麵通過連夜審訊，我們撬開了死者丈夫的嘴巴。原來因為夫妻矛盾，死者丈夫半夜用枕頭將死者捂死，之後直接將死者肢解分屍，人體組織通過馬桶排入化糞池，一些搞不定的頭骨之類的就帶出小區丟棄。”

  聽罷，許美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爸……要不我們還是不吃虎皮鳳爪了……”

  “你怎麽就想到吃的？”有些無奈的許博傲道，“我舉這個例子是想讓你好好選擇對象，不要一時衝動就在一起，到時候釀成……”

  “爸！”許美霓打斷道，“我真不是小孩子，你別老是拿我當小孩子看待啊！”

  “我就是擔心而已。”

  “反正我不傻，我一定會和愛我的人在一起的！”

  見女兒如此自信，許博傲不免歎了一口氣。

  歎氣後，他問道：“還去港式茶餐廳不？”

  “不去。”

  “那你要吃什麽？”

  “煲仔飯就好。”

  “行吧。”

  行駛了十來分鍾，許博傲便將車靠路邊停下。

  下車了後，許博傲和女兒一塊走進了一家飯館，並點了兩份煲仔飯。

  吃過午飯，許博傲將女兒送回家午休。

  至於他，則開車前往時風調查事務所。

  來到事務所又等了約二十分鍾，兩個很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視線裏。

  刑偵大隊支隊長範光明，刑偵大隊副支隊長劉長永。

  看到他們兩個，想著以前一塊共事的那些日子，有些激動的許博傲忙上前和他們一一握手。

  握手後，讓他們坐在沙發上的許博傲便去泡茶。

  將冒著熱氣的茶杯分別遞他們手裏，也坐在沙發上的許博傲道：“你們能百忙之中抽身過來！我真的是倍感榮幸啊！”

  “老許你就別跟我們客氣，說說找我們兩個人一塊來有什麽急事。”

  聽到範光明這話，許博傲問道：“那兩起命案有什麽進展嗎？”

  被許博傲這麽一問，範光明劉長永兩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並同時搖了搖頭。

  歎了一口氣，劉長永道：“完全沒有線索，以前掌握的一些線索也都斷了，所以兩起命案都已經停止調查。如果要重新調查，必須有新的線索才行。可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出現新的線索的概率實在是太低太低了。”

  劉長永說完後，範光明補充道：“足足二十五年了！”

  喝了一口茶，許博傲道：“我女兒正式入職同泰金融，現在是董事長助理，興許能發現點什麽。”

  聽罷，性子有些急的劉長永道：“我說老許，你怎麽能讓霓霓深入虎穴？我們都清楚李昌懷是個什麽樣的人，你讓霓霓當李昌懷的助理，這不是將霓霓往火坑裏推嗎？你趕緊讓霓霓離職，不要為了那可能已經沒辦法找出的真相而讓她身陷險境了！”

  “你現在還是警察，說這樣的話合適嗎？哪怕一件案子過了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四十年，隻要有機會我們都應該把罪犯繩之於法！”

  “我剛剛是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提醒你，你已經失去了你老婆，千萬不要再失去了女兒了。”

  聽到劉長永這話，許博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看著低下頭的許博傲，冷靜得多的範光明道：“李國梁被逮捕當天，李昌懷有打電話給我，說有重要的事要談。當時我是不想和他見麵，但我又想看看他到底要談什麽，所以我就跟他在我的辦公室裏見麵。見麵之後，他直接要求我想辦法讓他兒子無罪釋放，我立即拒絕。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國梁這家夥居然把那個女孩子囚禁起來當寵物養著！”

  範光明說完後，劉長永補充道：“估計誰也不會想到，身為同泰金融董事長的李昌懷是個殺人犯。”

  “老範，老劉，你們難道就不想將李昌懷吳德庸兩個人送進牢裏嗎？”

  “當然想，但我們抓人講究的是證據，”喝了口茶，範光明繼續道，“如果沒有證據，哪怕知道他們是罪犯，我們也必須無條件放人。當年都沒能找到證據證明他們有罪，二十五年後的今天就更別想了。總之如果老許你這邊有什麽新的線索，你可以聯係我或者老劉，我們會第一時間重啟調查的！”

  “殺人碎屍，這兩個家夥真夠膽大妄為的！”

  說著，被氣到的劉長永還使勁敲了下茶幾。

  這麽一敲，放在茶幾上的仙人掌直接倒在了茶幾上。

  擺好仙人掌，劉長永繼續道：“老許，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真的不能讓霓霓當他的助理，太危險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許博傲才道：“我要讓死者能瞑目。”

  見許博傲如此固執，範光明劉長永兩個人不免對視了一眼。

  盡管沒有說話，但因認識三十餘載，他們都讀懂對方的眼神含義。

  很顯然，他們都知道說服不了許博傲。

  “其實我今天找你們過來是想商量一件事，”沉吟了片刻，許博傲才道，“我已經不屬於公安係統，有些調查我不方便，所以我想請你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