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事到如今，陸清著隻有告訴她了。“當年，我掌管著光明宮的守衛，而你母神，還有……我的副將，以及他的妻子爾瑕，都是光明宮神兵的一員。她們都很熟悉宮裏的陣法。”

  “所以呢？”

  “句盈和爾睱同時懷孕，到了生產的那個月，你母親突然打進了光明宮！偏偏當時啟動大陣的兩個關鍵神兵被你母親打死了，所以，她們兩人大著肚子臨危上陣，總算將她困在了陣中。”

  陸羨羽：“後來呢？”

  “你母親那時候基本上已經失去了神智。後來……爾瑕……被她打死了，一屍兩命！爾瑕的夫君找她拚命，也被他打死！後來，她又來殺我們，關鍵的時候，是你救了我們。”

  “我？”陸羨羽指著自己。

  “她突然發動，竟是要產子。”陸清著說。“或許因為她是魔的緣故，與常人不同，懷孕了肚腹竟然也沒有隆起，沒有人知道她是個孕婦！”

  “你的出生，終於喚醒了她，她恢複了神智，停止了殺戮，看到滿地的屍體，被她屠殺殆盡的神尊、太後、公主、皇子，她就將你托付給了我們，然後，自己把自己關進了盤龍天罡大陣

  陸羨羽死死地咬著唇。

  “其實，我那時候已經筋疲力盡，根本無力困住她。”陸清著說：“她是為了你！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容於世，她不想讓你跟著她，所以自困於陣中……”

  陸玄霆點頭：“當時我也在陣中。後來，母神也在那個陣中生了瀲瀲。於是，我們就合計，謊稱瀲瀲是爾瑕神女之女，你是我妹妹。”

  陸羨羽一愣：“所以……其實瀲瀲才是你們親生的？她才是陸家唯一的嫡女？”

  瀲瀲說，一家人都是骨肉相連，隻有自己是個外人的感覺，不好受。

  瀲瀲說，她不願意去那些人多的場合。

  瀲瀲說，如果她是她親妹妹，是不是陰殊就不會拒絕她了……

  如果瀲瀲才是陸家唯一的嫡長女……她究竟欠了她多少？

  陸玄霆點頭，說：“小時候的你，長得跟白前輩很像。光明神境很多人見過她，所以父神就一直讓你在靈盟隱居著，直到後來長大了，沒那麽像了，方才讓你出來。”

  “是這樣啊……”陸羨羽呆呆地站在那裏良久，問：“那我父親呢？我父親是誰？”

  陸清著沉吟了一下，說：“你去見見你母親吧！你父親的事情，她最清楚了。”

  陸羨羽點點頭，默默地衝他們挨個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你的名字‘羨羽’，是你娘取的。”句盈上神在她身後說。“你不要怪她，她很愛你……才會作此選擇！”

  陸羨羽沒說話，轉身沿著桃林的小路，一步步往外走去。

  有神仆遠遠見了她，向她行禮。

  有小鳥見了她，驚起飛走。

  往日裏無比熟悉而親切的桃林，竟突然間變得陌生起來。

  好像它們不再屬於自己，而自己也不再屬於這裏。

  她就像是一隻蒲公英，飄飄蕩蕩，不知能落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