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霄在她不遠處打坐。

  白小魚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的篝火晚會上，努力回想怎會在青火背上，卻想不起來了。

  “沉霄……”白小魚叫道。

  沉霄看向她。

  “這是什麽地方？好像已經不在天妖荒了……”白小魚看到地麵有一些人類居住的城鎮。

  天妖荒是沒有人類的。

  沉霄：“嗯。”

  “我昨晚上好像喝多了……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白小魚撫著額頭說。“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黃泉火山。”

  “黃……黃泉火山？”白小魚驀然瞪大眼睛，酒一下子醒了。“去黃泉火山幹什麽？”

  傳說，黃泉火山底下，乃是冥界入口。

  黃泉火山的火焰，是從烈火地獄中噴出來的！

  它不僅能燒毀神仙的仙體，而且還能毀去魂魄！

  也就是……讓人魂飛魄散！

  妖皇回答：“你覺得呢？”

  白小魚沉默了好一陣，說：“……我差點弄死你，你讓我魂飛魄散。雖然我能理解你的邏輯，但是……黃泉火山距天妖荒很遠，您日理萬機，還有三界未征服，不用在我身上浪費那麽多時間的！”

  沉霄：“我正好去那邊有事，順路而已。”

  白小魚：“……但是我依然覺得……太麻煩你了！要不，我自己動手了結了自己吧！”

  她拿出儲物袋，掏出她的仙劍來。

  尼瑪自我了斷吧！

  自盡了，好歹魂魄齊全。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怎麽著也好過魂飛魄散……

  沉霄連眉毛都沒抬一下，語氣很平淡地說：“也好，省得一路呱噪。”

  白小魚咬咬牙，抽出了劍。

  那一瞬間，她真動了自盡的念頭。

  然後她見沉霄一臉輕鬆地對青火說：“青火，到了黃泉火山，就不用下去了。我會把她的魂魄和屍體封印，到時候，路過上空，丟下去就行了，效果是一樣的。”

  白小魚握劍的手猛然一鬆。

  連自盡了，都不放過她嗎？

  “不是要自己了結嗎？還不動手？”沉霄問。

  白小魚深呼吸，驀然收劍入鞘，說：“我突然想起來……應該跟親人做個最後的告別。我可以跟家人通話嗎？”

  沉霄開口：“可以。”

  “真的？”白小魚緊捏著手裏的符紙。

  那是能接通陸玄瀲的通話符。

  陸玄瀲是她的好友，也是她認識的人裏麵，修為最高的。

  她是一位神女。

  跟她求救的話，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自然是真的。”沉霄說。“你想跟誰告別都可以，想說什麽都行。”

  白小魚：“那我接通了？”

  “隨意！”沉霄很舒服地靠在青火的脊背上，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問：“阿火，昨天吃飽了沒？”

  青火的眼珠子朝後看，搖了搖頭。

  “我估計你也沒吃飽，隻吞了一個上神，兩個神將，不夠你塞牙縫的。”

  青火點點頭。

  沉霄笑了笑，又看向白小魚，問：“你看著我做什麽？還不找你的親人‘告別’？”

  白小魚咽了一口唾沫，說：“我在想……要先跟誰告別才好……”